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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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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靖:解老師,今天就想聽聽您的成長經歷,攝影何時進入您的生活?是由於什麼原因,什麼作品對您產生了影響?又緣於什麼機會去拍希望工程?解海龍:我是1951 年生人,家庭條件不好,到30 歲時,沒有生存能力,想學一門手藝,同時傾向於學藝術方面,於是就選擇了攝影。雖然想法是這樣,但一開始並沒有明確的方向,純粹惦記著拍照能登報紙,或者辦展覽時能選上一張。往後發展,就有了新的精神追求,攝影家協會會員就是當時的奮鬥目標。再過一段時間,就想著舉辦展覽和出小集子。後來,則思考著攝影要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到現在有時候出國辦展覽,或者講學和交流,層次在逐步提高。其實,大多數人都是這麼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現在說來,攝影最講究形成個人風格。1978 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隨後改革開放正式開始。那時我正值三十而立之年,拿起相機覺得挺好,於是開始學。現在看那個時候拍的片子,確實挺青澀,但那是歷史,後來就辦了一個展覽叫「80 年代多餘的底片」。什麼叫多餘?即社會認為你的片子不佔主流。在那時候雖不是藝術,但現在看來都是珍貴的歷史史料。回憶起這幾十年我還算幸運,一開始也只是見比賽就投稿參加,但慢慢就得了二等獎、一等獎,後來變成大獎,在國際影展上也逐漸嶄露頭角。到1983 年、1984 年時,我迎來了創作的高潮期,每個月都一定會得獎盃獎牌,我把它們擦乾淨,放在家裡柜子上面,擺成一片,老師來了,讓他們看。那時我的老師是文化館輔導員劉加瑞,他身體不好,但是會針對每個人的特點進行指導。我把這些片子拿給劉老師看,他特別感慨地說了一句話:「你的這些片子留不住,雖然令人喜的東西能得獎,但是這些片子沒有深層次的東西,攝影是要令人思考的,所謂令人喜的片子不如令人思。」這句話當時一下子點到我的要害。他走了之後,我反覆思考了兩三晚。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否定自己,把過去的東西收起來,不要影響自己,但其實心裡挺不是滋味。恰恰在那個時候,我突然找到自己的問題所在,開始翻閱一些書,找書上關於社會的東西。看完之後,發現要想拍出有影響力的片子,需要了解這個社會。1987 年,我到廣西融水拍片,發現原來不僅有孩子上不起學,甚至還有老師背著孩子教書,這是城裡看不見的現象。拍了照片之後,採訪時他們不接待,反而說不要影響上課,於是只能想辦法找到鄉里人詢問關於背孩子教書人的情況。這才得知,她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兩個孩子都不大,一個兩歲,一個五個月,所以只能背著孩子教書。照片拍完回來后,我把照片拿給身邊的朋友看。朋友們說你這個片子再擺擺,修飾感就強了。我說不應該這樣,照片講述的是故事,是哪年哪月在什麼地方什麼人在幹什麼。於是從那時起大家開始認可我了,我又找了很多資料,在本子上寫鼓勵自己的話。宋 靖:那個時候您還沒有去《青年報》吧?解海龍:1987 年的時候我還在文化館。當時我跟領導說想拍一組反映農村基礎教育現狀的照片,館長說:「你去的費用怎麼算?我們文化館沒有這個錢。」我說:「錢自己籌,但是希望能給一點時間。」領導說:「這是好事,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經常獲獎,中級職稱也解決了,也是我們這裡創作先進的高產戶。」我說:「我創作的路子不對。」我就制定了計劃,買來地圖,看山東、山西、河南、河北的路線。那個時候下海的人多,掙錢去了。我想:你們下海我上山。山是老區的山,大別山、太行山、沂蒙山、大巴山、烏蒙山、內蒙古高原、青藏高原,等等,這些地方是基礎教育比較薄弱的國家級貧困點,大致就朝著這個方向去做。我先去了大別山,24 天走了6 個縣。接著又去了沂蒙山,沂蒙山的縣幾乎全轉遍了,然後又去內蒙古。從內蒙古回來,換衣服買了膠捲,直奔山西、陝西、甘肅、青海,隨後在四川轉了一圈。路上我有兩次被打劫的經歷,一次在隴西買票,手裡拿著五十塊錢剛要往兜里放,旁邊的小夥子來搶。我其實已經注意到了他,他的眼神不對,知道他一伸手就沒好事。結果他搶走了一半我拽了一半,我趕緊把拽回來的一半錢放進袋子里,又拿出錢趕緊買了票躲著他。我拿著票進站的時候他跑過來說:「大哥你那一半沒用給我吧。」我說:「這是什麼道理,你不搶是有用的,被你撕去一半肯定沒用了。」他說:「既然你沒用就別拿著了,給我吧。」我沒理睬他就跑了。像這樣的孩子,不能說他搶我錢就報警,其實就是因為沒有文化,該上學的時候不上學才這樣,分析完之後我想一定要為這些人做一些事。還有一次在銀川,路上有五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上車把門封上后,把刀尖放在司機耳朵上,司機也非常害怕。他們說:「你們都很辛苦到我們這裡來,希望大叔大爺給我們一些幫助,我們這裡很貧困。」說著拿出刀來,一邊說幫幫他們,一邊拿刀逼著車裡的人拿錢。有的人拿出十塊錢,有的人拿出五塊錢,到我這裡時把我嚇壞了。我抱著相機,心想:怎麼辦呢?突然想到我袋子里有一個簡易採訪證。我拿給其中一個人看,他沒文化,看了半天也叫不上名來,就給他大哥,他大哥說:「你這個笨蛋什麼都不懂,這是採訪證,他是記者,記者得優惠。」然後就都跑了,他們也知道別惹記者。我一想,到處全是這些情況該怎麼辦?教育真是大問題。第一年我總共跑了12 個省28 個縣,拍了70 個膠捲。那時候膠捲也是精打細算,有些片子看半天最後才按下快門。1992 年,我在民族文化宮辦了一個大型展覽,當時正好趕上第二屆攝影藝術節在民族文化宮開幕,40 張照片一下子就引起了轟動。當時13 個全國展覽,包括吳印咸、簡慶福等老攝影家的作品展,還有國際攝影藝術展覽等,裡面個人的沒名兒的展覽就是我的,而且放在過道里,因為沒有展廳了。看我這個展覽的人很多,大家都主動捐款,錢就放在地上,幾萬人簽字,一張紙簽100 多人,結果買了好幾次紙,一捆一捆的。有的人從學校一下子就帶來好幾百個孩子,看完了感動地哭,然後捐款。後來展覽在台北、台中、高雄共展了80 多天,也轟動了。片子從發表到年底的八個月時間裡,總計收到捐款一億二千萬。一下子過億了,很多媒體欄目都紛紛採訪我,有《東方之子》、《改革開放二十年20 人》,等等。此時,我從拍攝者、採訪者變成到處演講者,我講孩子們如何渴望讀書,老師們多麼辛勤耕耘,講他們一個又一個感人的故事。大家聽完紛紛捐款。宋 靖:那個時候您開始在報社工作了吧?解海龍:1992 年底,《青年報》年紀大的人陸陸續續調出,一下缺人了。我那時已經四十一歲,又變成青年人,加入到報社。從那時我才開始用上公家的相機、公家的時間、公家的差旅費,這算是第二階段。後來我再拍片子,就去了雲南、貴州、海南、西藏、新疆等地,這些都是我原來沒去過的、花不起錢去的地方,現在可以通過報社給的採訪經費去。最後,計劃中的26 個省份,我全跑遍了。1987 年4 月,廣西壯族自治區融水縣安太鄉寨懷村戴紅英老師把不滿5 個月的小女兒背在身上教書,把2歲的大女兒用繩子拴在家中。 解海龍攝1991 年12 月,河北省灤平縣拉海溝鄉大店子村,氣溫驟降至-20℃,孩子們烤烤凍僵的小手繼續上課。 解海龍攝大眼睛 1991 年 解海龍攝1993 年10 月,貴州省水城縣保華鄉東升村,12 歲的李成妹沒有上過一天學,無論颳風下雨她都要去山裡砍柴。 解海龍攝張國田:一個人要能找准自己的位置,摸清自己的坐標王福春:三十多年記錄火車上的人生百態王文瀾:照片應該成為被歷史車輪碾過的鏡子劉香成:這個判斷影響了我一輩子攝影出版社|分享影像、閱讀與生活微信ID:cpphphoto帶走「攝影家紀實成長實錄」(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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