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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大家好,新的一周又來到了。今天我們來說一件發生在美國的自殺案件。看過或了解過《女高中生水泥殺人事件》(也被大家叫做「古田順子案」)的讀者們,想必可以在這起案件中看到許多相同的共性。從案件的傷害程度來說,可以說,這是一起發生在美國的「古田順子案」。畫面中的女孩名叫 奧黛麗・波特(Audrie Pott),出生於1997年5月27日。2012年9月10日,在剛剛開學一周后不久,她被發現在自己家中的浴室里上吊自殺。Audrie 一家住在加州的薩拉托加市,父母在她5歲時離婚。離婚后,Audrie 的生父再婚,並與繼母有了3個孩子。母親一直獨身。在上高中之前,她一直在父親和繼母家生活。繼母對 Audrie 的要求非常嚴格,為了防止她逃學,甚至在她的手機上裝上了定位軟體,以監視她的每天活動。因此,Audrie 與繼母的關係並不好。在上高中之後,她便提出要搬到生母家居住。Audrie所在的學校薩拉托加高中 (Saratoga Hight School),是一所名聲頗為不錯的公立高中。學校的設施豐富,畢業生很多都進入了哈佛、伯克利等名校。因為地處矽谷,所以學校的學生很多都來自 Apple、Netfilx等等高科技企業的家庭。所以,最初誰也沒有把 Audrie Pott 的死,與學校聯繫起來。據 Audrie 的生母 Sheila 反映,在女兒自殺的當天中午,她在辦公室里收到了幾條女兒的簡訊。在簡訊中,Audrie 說要媽媽現在來學校接她回家。Sheila 當時正在開會,於是回信說可否等她開完會再去學校,但女兒的回答是堅決的,要求馬上來接她走。覺察到女兒的情緒不對, Sheila 只好放下手頭的工作,開車前往薩拉托加高中。等 Sheila 趕到學校時,發現女兒 Audrie 一直等在門口。她一言不發,打開車門就坐進了媽媽的車裡,臉色陰沉。處於青春期的女兒經常會有這樣情緒低落的時候,所以 Sheila 也沒有多問,就把車開回了家。回到家中,Audrie 直接跑到了自己位於二樓的卧室,把房門緊鎖。大約過了半小時,在屋裡回想起女兒在路上一言不發的異狀,Sheila 跑上二樓,開始敲女兒的房門。在敲了幾分鐘都沒有回應之後,作為母親的一種直覺告訴她,她必須馬上破門。於是她就從工具箱中找到了一把短撬棍,強行打開了女兒的房門。在女兒的卧室里,空無一人。Sheila 看到與卧室相連的浴室的門開著,於是便走進了浴室。浴室里開著燈,與潔白的浴缸相連的花灑上,拴著一截皮帶。年僅15歲的 Audrie 掛在皮帶的另一端緩慢地在空中搖晃著,臉上流出的淚水沖花了她的眼線,留下了一條條黑色的痕迹。Sheila 發瘋似地跑下了樓,找到一把剪刀,衝上來一把剪斷了那條皮帶,將它從女兒的脖子上解了下來。她撥通了急救電話,並嘗試給女兒做人工呼吸。等急救人員趕到后,也給她做了心肺復甦術。然而,這一切都沒能挽留住這條年輕的生命。沉浸在失去愛女的悲痛中,Sheila 整夜都沒能入睡。她一邊回憶自己美麗的女兒,一邊開始思考起女兒的自殺原因。突然,幾個片段劃過了她的腦海:就在女兒自殺前一周,她曾經隻身去一個女性朋友家過夜;第二天回家后,女兒就閉門不出,然而在晚飯時,Sheila 曾經在女兒的胸口處,看到了一些綠色的油性筆圖案。感覺到奇怪的她,當時就問了女兒發生了什麼事,但 Audrie 卻一把推開她,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儘管之後她再也沒有與女兒提起過這件事,而女兒也沒有對此做出任何的解釋,但在之後的這一周里,女兒的情緒波動明顯變大,甚至有時能聽到她在房間里大喊大叫。於是, Sheila 開始認為女兒的死,可能與她在這一周里的遭遇有關。為了探求事情的真相,Sheila 開始從女兒的好朋友們入手,想要知道在 Audrie 自殺前的一周時間裡,她究竟遭遇了什麼。而就在這位母親堅持不懈的調查之下,一個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年輕人的世界」,才被慢慢地揭開了它的面紗。故事要從 Audrie 的國中時代說起。Audrie 從小就屬於長得比較好看的那種女孩子。也許是名字相近的緣故,Audrie 崇拜的明星是奧黛麗・赫本,她在自己的卧室都貼著大幅的海報。在上國中的時候,Audrie 的身材發育很快,剛剛國中一年級胸部便長到了34D的程度。儘管身材發育的優勢讓她吸引了很多男孩子的目光,但是在女孩中她卻是屬於受排擠的一類。據 Audrie 中學時的好友回憶,她那時在班裡是典型的好學生,學習努力,也參加了很多課餘活動。隨著她在同學中,尤其是男生中的人氣越來越高,來自幾個女生小團伙對她的排擠也越來越明顯。那些女孩在學校里散布她與男生們上床的流言,還當面叫她「胖妞」,也經常嘲笑她的褐色頭髮。而 Audrie 的反應是盡量躲開她們,只和幾名好朋友保持著聯繫。然而在升入高中之後,Audrie 遭受到的排擠卻沒有結束。在高一的這一年,Audrie 開始學會了勇敢地面對女生們的排擠,為此她開始有意地接近學校里的「大姐大」。也許我們在高中時期,都會有一些關於「酷酷的同學」的記憶。他們有男有女,往往打扮時髦,談論著那些學生們不敢接觸的話題:性、酗酒、辦Party、飆車等等。因為他們看起來有些危險,所以往往在學校里說一不二,讓人望而生畏。Audrie 在高一時,接觸的就恰巧是這樣的一群人。而接觸的結果是,她與原先那個「乖女孩」的形象越來越遠了。從高一起,Audrie 就從父親和繼母的家中搬出來,來到母親的家中居住。母親 Sheila 是一名房地產律師,收入尚可,住在郊區的一幢不太大的房子里。每天母親都會開車接送 Audrie 上下學,兩人在車上總會聊起在學校的所見所聞,所以母親也就對她的情緒變化有著一些了解。在 Audrie 與那些玩得比較出格的同學們走得比較近的時間裡,她和母親的交談明顯變少。而敏感的母親則認為,女兒在學校可能是遭受了「校園霸凌」。關於「校園霸凌」,Rita正在寫一系列相關的內容和研究,有興趣的朋友們歡迎關注她的公眾號。在這裡,我簡單地對「校園霸凌」進行一下簡單的介紹。校園霸凌對我們來說,也許並不陌生,很多人都可能見到過甚至是遭遇到校園霸凌的情況。根據以Olweus為首的學者們對校園霸凌的長期研究,得出的校園霸凌(School Bullying)的特徵為:1. 對被害人使用傷害性侮辱性的詞語;2. 對被害人採取無視的態度,或將被害人排擠出朋友圈;3. 實施肢體上的暴力,或將被害人禁閉於狹小空間內;4. 散播關於被害人的謠言,試圖使別人討厭被害人。Sheila 認為女兒那段時間的情緒低落,可能是由於她在學校遭受了一些類似的校園霸凌行為,於是在母親的要求下,Audrie 和母親與她自己的班導見了面,對她在學校的情況進行了說明和溝通。在那次會面結束的時候,班導建議 Audrie「換一些朋友」。在這之後,Audrie 的學校中發生了一件事情。一名比 Audrie 大一屆的男生,開始在 Facebook 上「評選」學校中最性感的女孩。在他和朋友們的討論中,Audrie 被他稱為「身材最棒的尤物」,而且他甚至宣言說「得不到 Audrie 的話,就要殺掉她」。這一信息馬上被校方關注到。校方以「發出死亡威脅」為由,對這名男生進行了停課處理,並且要求他轉學。此事對 Audrie 的影響,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在那段時間裡,Audrie 與其他女生們的關係明顯變糟。而她似乎也並不在意,反而開始於越來越多的男生來往。高一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暑假來臨。在這個暑假到來之前,Audrie 的一些朋友回憶,她便開始與一些明顯不是高中生的男性交往 —— 他們中可能是大學生甚至是已經工作了的人。而這其實是她所在的那個「壞女孩」圈子中常見的事情:酷女孩們都會有年長一些的男朋友,以證明自己的「魅力」。也是在這個暑假,Audrie 開始學會了喝酒,並且打扮也變得越來越時髦,甚至有些出格。她總是和一名叫做 Sara 的女生外出,但從不在外過夜。Sara 和 Audrie 一樣,都屬於那個「壞女孩」的圈子,她和 Audrie 一樣,身材高挑,瘦得像個時裝模特,有一頭漂亮的金髮。2012年9月1日,這是個周六,Sara 的父母決定外出度一個周末。Sara 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 Audrie,兩個人歡欣鼓舞,準備趁這個沒有父母在身旁的周末,在她家辦一個聚會。而為了讓父母放心,Sara 假稱說會叫 Audrie 來家裡陪自己。於是在8月31日的晚上,Audrie 讓母親把自己送到了 Sara 家裡。來到 Sara 的家中,兩個女孩就開始給自己的朋友們發信息,通知大家第二天晚上來家裡玩。她倆叫來了8名男生和4名女生,準備晚上好好狂歡一下。第二天,男生們去了酒精飲料專賣店,從店裡的一名男性手中買到了朗姆酒和伏特加,又從超市中買來了一大堆佳得樂。而女孩子們也開始打扮自己。按照當時的流行,「壞女孩」們會穿上低胸短上衣、把內褲拉得高高的,再穿上低腰短褲或超短裙,顯得性感十足。當然,這樣的打扮對於高中生來說確實是有些過分了。(基本上就是圖上這位妹子的勁頭)來參加聚會的男生們大多數屬於成績不怎麼樣的類型,他們穿衣的風格被稱為 Swagfag:棒球帽,運動上衣,緊身褲,滑板鞋。當天晚上7點,聚會開始,但約好的朋友們只到了8名男生和1名女生。這群高中生們帶來了一堆零食,從店裡叫了比薩餅,之後又從 Sara 父母的廚房中找到了一瓶龍舌蘭酒。男生們找來了一個大罐子,把佳得樂和各種酒精全倒在大罐子中,然後開始拚命地灌酒 —— 彼此灌,互相灌。就這樣,聚會剛開始沒多久,每個人就都變得醉醺醺的。9點的時候,Audrie 的三個女性朋友到了 Sara 家。在 Sara 前來給她們開門的時候,三個人都嚇了一跳:Sara 當時酒氣熏天,開門的時候甚至都沒認出來她們是誰。三個女孩走進屋,發現食物的包裝和殘渣被弄得到處都是,屋裡的男男女女要麼滿嘴胡話,要麼就倒地醉得不省人事。Audrie 當時還在拚命灌酒,在沙發上和幾個男生攤成一團泥。三個人坐在人群中,以「未成年不能喝酒」為由拒絕了別人遞過來的酒精飲料,結果還遭到了周圍人的嘲笑。大約9:40分,三個女孩在一群醉醺醺的年輕人中坐著,覺得如坐針氈,於是她們提出要回家。這時有兩名男生響應她們一起離開,留下的人里有三男三女:除了 Audrie 和 Sara 之外,還有一名叫 Mary 的女孩,而留下的三個男生是 Bill,Joe 和 Ron。在這些人離開的時候,Sara 已經完全醉倒,在地板上睡著。Audrie 也失去了清醒的意識,站都站不起來。在大家的提議下,三名男生和 Mary 一起把 Audrie 抬進了二層的卧室,放在床上。男生們開始扒下 Audrie 的衣服,Mary 見勢不妙就趕快離開了屋子。根據 Mary 的回憶,大約2個小時之後男生們陸陸續續從那間房間里走了出來,倒在屋中的沙發上開始睡覺,而 Mary 在那之後就早早地離開了 Sara 的家。9月2日清晨,Audrie 從睡夢中醒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身處卧室,而且一絲不掛。更重要的是,她身上被塗滿了各種塗鴉和侮辱性的辭彙。她衝到衛生間,草草地沖洗了自己的臉,然後就發瘋似的在 Sara 家中找自己的衣服。男生們早已離開,Sara 也剛剛睡醒,尚未從酒醉中清醒。因為找不到自己的手機,Audrie 拿 Sara 的手機給自己的媽媽打了電話,讓她來這裡接她回家,之後她就從 Sara 的衣服中,挑了幾件長款衣服穿上,來遮蓋自己身上的塗鴉。接到了女兒的電話,Sheila 感覺很突然,因為一般這種情況,女兒都會待到晚上才要求回家。帶著疑問的她開車來到了 Sara 家,接到了女兒。在回家的路上,Audrie 非常安靜,但情緒上似乎顯得很緊張。因為時間臨近中午,Sheila 提出去外面吃午飯。可是在店裡,Audrie 一口東西都沒有吃,只是靜靜地坐著。回到家中,Audrie 在浴室里待了整整兩個小時—— 可想而知,她那是在拚命清洗自己的身體。然而,這些情況 Sheila 其實完全不知情。在女兒自殺的第二天,她從 Audrie 的朋友 Amanda (她是9月1日當晚早走的三個女孩之一)口中聽說了那天晚上的情況后,她找到了 Sara,並逼迫她說出更多的細節。而 Sara 也只把自己在9月2日清晨的記憶講給了她聽。Sheila 覺得女兒的死,肯定與當晚高中生們酗酒後發生的事情有關。在她將自己的疑慮告訴了學校和警方后,學校和警方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的。學校方面首先否認了那三名男生與 Audrie 的死有關,並且確信她的死與其他問題,例如家庭關係、成績問題等等具有一定的聯繫。而警方在此事發生之後,認為事件中存在著一定的性侵可能性,於是便開始對那三名男生,以及當晚所有出席聚會的孩子們開始調查。調查是很順利的,警方首先找到了 Mary,並從她的口中證實,當晚留下的三名男生 Bill,Joe 和 Ron,確實曾經扒下了 Audrie 的衣服。於是警方以輕微性騷擾嫌疑,準備對這三名男生進行傳訊。然而,校方在此時卻出面開始阻撓警方的傳訊,他們提出應當給學生們一周時間來「為 Audrie 的死默哀」。警方被迫接受了這個方案,只能在學校里對一些與 Audrie 相關的學生們進行單獨問話,想要從側面先了解清 Audrie 的交際網路,弄清她與這三名具有嫌疑的男生的關係。於是從9月13開始,學校里便開始流傳「Audrie 的死與某些學生有關」的話題。被叫到小房間里回答警方問話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在 Facebook 上與 Audrie 有過互動的學生。警方通過這樣的問話,大致上搞清楚了在9月2日回家之後, Audrie 所出現的種種異常舉動。然而,這些問話也讓許多學生產生了警惕,一些人甚至刪光了自己在 Facebook 主頁上的內容。根據警方從學生們口中收集到的信息,以及 Audrie 的手機上的簡訊,警方初步梳理清了她從9月2日到9月10日之間,所發生的大致情況。9月2日下午,在回到家之後,Audrie 在自己的屋子裡開始嘗試儘力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她打電話給 Amanda, 但是因為 Amanda 很早就離開了聚會,她並沒有獲得太多的信息。於是她打開電腦,登陸了 Facebook,開始看當晚參加聚會的人們發布的狀態,企圖從中獲得一些線索。9月2日下午5點,在 Messenger (Facebook 的私信功能)里,她和 Joe 有了以下的對話:A(Audrie):Joe,我得跟你談談J(Joe):好啊,說啥A:關鍵詞,「馬克筆」J:馬克筆怎麼了?A: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別裝傻J:卧槽A:我什麼都不記得了A:不過 Mary 把一切都告訴我了A:我跟你說,如果你手機里還留著那些照片,我一定會殺了你J:我把照片都刪了,照片不是我拍的J:我很抱歉Audrie 沒有就此停止探求真相,她又給另外一個當天先離開的男生 Sam 發了私信:A:Sam,你手裡有我的那些照片嗎?Joe 說他都刪了,但我覺得他在騙我。S:放心... 我不會傳播那些照片的A:我擔心還是會傳出去的,尤其是從參加聚會那些人手裡Audrie 之後給另外一個沒有參加聚會的男生髮信詢問,但是得到的消息卻是令人沮喪的:照片已經傳播到了班裡的很多人手裡,有男生也有女生。有的人甚至把它發到了 Tumblr 這種公開的照片共享網站。Audrie 當晚給 Joe 又發了一條信息:「你這個混蛋,整個學校都知道了。以後大家會怎麼看我?你把我毀了,我的名聲徹底完蛋了。你根本不知道,對一個女孩來說,名聲有多重要!」在這之後,她更新了一條狀態:「我的人生完蛋了... 我毀了我的人生,而且我什麼都記不起來。」過完9月3日勞動節,學校就馬上將要迎來新的學期了。然而在開學之前竟然發生了自己的裸照被學校同學們傳閱的事情,Audrie 產生了休學的念頭。但是僅僅在家休息了一天,9月5日,她選擇了回到學校。也許此時,她的心裡還存有一絲希望,認為大家是在騙她的,事情並沒有想象地那麼嚴重。但是在學校的第一天,她就感覺到了周圍的女生們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 確實如此,因為她之前在一些女生的圈子裡,就被認為是個不檢點的女孩。而一些男生們,更是聚在一起一邊看著她,一邊在悄悄談論什麼,還伴有奇怪的笑容。然而一些朋友注意到,Audrie 的手腕上有幾道割傷。她們誰都不敢去問,她的這些割傷到底是怎麼回事。Amanda 找到 Audrie,悄悄告訴她,自己看到學校的球隊里有一群男生,在操場上圍在 Joe 的身邊傳閱著 Joe 的手機。Amanda 覺得這些人可能是在看 Audrie 的裸照。Audrie 被這種氣氛快要逼瘋了,在一節數學課上,坐在她身邊的女生突然大聲地問她:「聽說你割傷了自己的手腕啊?」聽到這句話,Audrie 哭著跑出了教室,身後的課堂里傳來了哄堂大笑聲。9月8日周六,Audrie 和一群女生外出逛街。在那一天,這些女生有意或是無意地來到了 Joe 的家裡 —— Joe 正是那天晚上扒掉她衣服的三個男生之一。Audrie 表現得很平靜,但是兩天之後,她就在家中弔死了自己。事情已經幾乎明瞭了。警方在9月14日來到了 Bill 的教室,在同學們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帶走。之後,Joe 和 Ron 也相繼被警方從教室裡帶走傳訊。警方同時申請了搜查證,對三名男生的家中和學校的物品進行強制搜查。在搜查中,警方發現 Bill 宣稱手機已經丟失,而 Ron 的手機數據完全損壞。這樣的巧合讓警方懷疑他們是否是有意所為,主動毀滅證據。從 Joe 的手機中,警方找到了 Audrie 當晚被拍攝的裸照。在這樣的證據面前,警方要求三人交待案情。於是我們終於得知,在當天晚上,這三個男生對 Audrie Pott 究竟做了什麼。根據他們供述,三個人一起扒下了 Audrie 的外衣,看到她醉的不省人事,完全沒有抵抗,於是便繼續脫下了的她的內衣和內褲。三人從 Sara 的家中找到了馬克筆,開始在 Audrie 的身上畫下各種圖案,在乳房周圍畫圈,在陰部寫下「蕩婦」等等的詞語,在臀部上畫上手印,而且還把她的半張臉都塗黑。這之後,他們開始擺弄 Audrie 的身體,讓她擺出各種姿勢后拍下大量裸照,甚至把手指插到她的陰部里。儘管在供述中三人都沒有承認進行過性行為,但警方仍然懷疑他們在這樣的條件下,完全有可能實施輪姦。由於 Audrie 在早先已經有過性經歷,所以警方並未能夠收集到與輪姦相關的證據。儘管如此,警方仍然準備以性侵、傳播未成年人色情物品等等罪名,對三人進行起訴。然而,為了證明其他兩人也同樣參加了這一行為,警方首先需要對 Ron 的手機數據進行修復。在這期間,警方將三名男生釋放,讓他們繼續回學校上課。回到學校后,Bill 的父母立刻向校方提出了轉學,而 Joe 和 Ron 選擇了繼續留在薩拉托加高中。至此,案件的全部內容終於水落石出。9月14日,在一些同學和學生會的倡議下,薩拉托加高中的學生們穿起了水鴨色的外衣。這是 Audrie 生前最喜歡的顏色。因為警方的介入,Audrie 的自殺在薩拉托加當地引起了相當多的討論。在討論中,薩拉托加當地的居民分裂成為了兩派:一派認為這些男孩所做的一切,就是不折不扣的性犯罪,應該予以嚴懲;而另一派則認為,這件事毀壞了薩拉托加和高中的名譽,會導致該地區的評價下降,甚至影響房地產的價格,應當低調處理。一名涉案男生的家長的朋友說:「這些孩子其實都是好孩子,從沒犯過法。對他們來說這其實就是開個玩笑,就好像開生日聚會,往別人臉上抹奶油一樣。他們只是腦子有些不好用,把照片發給了別有用心的人。」同時,在 Facebook 和 Twitter 上,也有很多人發布消息,認為 Audrie Pott 的死與這些男孩進行的性侵無關 —— 他們甚至認為使用「性侵」一詞過於嚴重,而偏向於「惡作劇」的說法。這些人提出 Audrie Pott 的家人就是想趁機炒作,利用媒體壓力來騙取同情心和賠償金。很多人甚至開始「人肉」Pott 家的聯繫方式,在網上發布謾罵言論。這些行為被定義為「網路霸凌 Cyberbullying」。(這與《杭州綠城保姆縱火案》中「一個有點理想的記者」和他的支持者們所發布的言論如出一轍。)而一名畢業於薩拉托加高中的女性則站出來說,薩拉托加高中對於學校霸凌和性騷擾行為,一直沒有良好的控制。在她就讀於薩拉托加高中的時候,曾經先後兩次遭到過學校球隊男生們的騷擾,其中有一次8名男生甚至威脅她,讓她跟著他們到球隊休息室去。她拚命反抗后掙脫了這些人,但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她每天都會接到20多條性騷擾信息。在她向學校反映了這些情況之後,學生管理中心的教師只是對她說,校方不會強制介入學生之間的糾紛,希望她們可以自己解決。2013年4月11日,在 Audrie 自殺后的七個月之後,聖克拉拉縣的警方以「性騷擾,製作未成年人色情物品,性侵」的三重罪名,對 Bill、Joe 和 Ron 三名男生正式進行了逮捕。在這三名被逮捕的男生身上,警方搜到了事件之後他們各自買來的新手機。在這些新手機上,警方找到了更多的未成年女孩的裸露照片。根據一些同學告訴警方的信息,Joe 曾經在同學中嘗試出售這些照片。檢察官準備以販賣未成年人色情物品罪,對三人提起更多的訴訟。Joe 和 Ron 在被逮捕后,與檢方達成協議,對控訴罪行供認不諱。根據協議,這兩名男生被移交給未成年人法庭,判決為接受少管所總共30天的教育,只在周末進行。Bill 最初拒絕認罪,但在檢方提出將其轉交成人法庭受審后,他也進行了認罪。最終法庭判決他在少管所中連續接受45天的教育。如果按照成人法庭的判決標準,三人的刑罰最低為10年有期徒刑。2013年4月15日,自殺的 Audrie Pott 的父母,向三名男生和他們的父母,以及 Sara 的父母提起訴訟,要求對 Audrie 的死亡進行民事賠償以及公開道歉。同時,他們也向薩拉托加高中的學區提起行政訴訟,指責其對校園霸凌行為缺乏控制和教育。2015年4月,三名學生和 Sara 的父母們,與 Audrie 的父母就民事訴訟一事達成庭外和解:四個家庭將向 Audrie 的父母支付總額 95萬美元的賠償金;兩名拍攝照片並且對 Audrie 用手指進行侵犯的男生,將在法庭上公開道歉,並且同意在此案的紀錄片中公開自己的形象,而且會在該地區進行10場反校園霸凌、反校園性犯罪的演講。2016年1月, Audrie 的這起因性侵和校園霸凌而引發的自殺案,與另外兩起同樣遭受性侵和校園霸凌、網路霸凌的「Daisy Coleman案」 、「Delaney Henderson案」,被拍成了一部紀錄片《Audrie & Daisy》。它的攝製者們希望以此來與校園霸凌、網路霸凌進行鬥爭。受到本案中 Audrie Pott 的遭遇的影響,法國的 DONTNOD 遊戲工作室在開發遊戲 《Life is Strange 奇異人生》時,在人設和劇情上也有所反映。該遊戲在全世界賣出了300萬部。Sheila,本案中受害者 Audrie 的母親,正在與當地的一些律師積極準備,希望在加州推進《反網路霸凌法案》的通過。薩拉托加高中時至今日,仍然表示對此案與學校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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