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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郊區農民李大姐，已經種了半輩子地。最近幾年，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我們過去手上落一個口子，拿點黃土一按就沒事了。現在，你再拿黃土按，手就腫了。」李大姐不懂化學，但她隱約感覺到這跟她平時往地里撒的東西有關。 在她的印象中，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大部分農民還都是用的農家肥，願意花錢施化肥的，用量也控制在每畝8斤左右。「後來10斤、20斤，現在一畝地使到100斤，還有使到200斤的。」原因何在？她說：「就是為了產糧食產得多。」這是去年拍攝的紀錄片《食為天》中的一個片段。李大姐自家的口糧田有兩畝半，地里一年產兩茬糧食，但種地的年收入只相當於當年北京市最低工資標準的五分之一。為補貼家用，李大姐平時在村子旁邊的有機農莊打工，他的丈夫在建築工地做臨時工。因為疏於管理，李大姐家的地會長滿雜草，噴施除草劑，成為她的不二選擇。此外，為了防蟲害，李大姐還給她的地「喂」殺蟲劑。李大姐的做法非常普遍。來自全國的統計數字——每年化肥總消耗量超過6000萬噸，世界第一。世界平均化肥使用量是每畝8公斤，而達到了每畝21.9公斤，是美國的2.6倍，歐盟的2.5倍。化肥使用的過量會造成土壤酸化、重金屬污染，作物生長受到影響，土壤變得更貧瘠，要「吃」更多的化肥才能保持高產。這些物質還會隨著降雨彙集到江河湖海，裡面的營養元素使藻類瘋長，帶來環境的進一步惡化。的農藥使用量也是世界第一，是美國的15倍。目前的農藥都是內吸性的，它們滲入作物的根、莖、葉、花、果、實，最後被吃進我們的肚子里。14億人，平均到每一個人，每年要消耗2.67公斤農藥。我們都知道，過量的農藥可致癌，對人的內分泌有干擾。可是在農村，打葯不帶口罩，也不穿防護服，打完農藥，要去診所輸液的現象比比皆是。特別是除草劑，國際上把它列為強致癌物質，但在，對於除草劑的使用還沒有明確的規定。2014年，國土資源部和環保部公布，全國有16.1%的土壤受到污染，其中耕地被污染的情況最為嚴重，超標率達到19.4%。而這些被污染的耕地，大多都是我們的商品糧主產區，這裡產出的食物，最終流向我們的餐桌。幾年前，馬雲就在演講中說：這不是危言聳聽，已成為癌症發病和死亡大國，每分鐘就有6人被確診，每年新發癌症病例約350萬。我們呼吸的空氣、喝的水、乃至吃進嘴裡的食物都有問題，健健康康地活著，將變成一件奢侈的事。不是沒有人在行動。在各大城市裡，一些有機農場在興起，他們堅持使用有機肥料、不打農藥，人工清理地里的雜草，當他們生產出來的果蔬走上市場，昂貴的價格卻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不少有機農場，甚至多年只能勉強維持收支平衡。他們借著媒體呼籲：你們決定著市場的走向，你們的購買行為就是在為有機食物投票。 可是，在物價飛漲的今天，很多人為了普通的一日三餐，尚且需要精打細算，今年兩會期間，農業部部長韓長賦宣布，將拿出一系列舉措控制化肥施用量，力爭到2020年，要讓水果、蔬菜、茶葉這些園藝作物的化肥施用量比目前減少50%以上。但願，這不是夢。▲ 本文部分圖片來自紀錄片《食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