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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輕」發落和從「嚴」處理山西第一電力反壟斷案終於落下帷幕了。和對之前發電企業的處罰意見相比，這次的處罰無論處罰額度還是處罰效果都「輕」了不少，讓人不禁懷疑是雷聲大雨點小。但其實這次的處罰還是嚴格遵循了《反壟斷法》的規定上限：50萬。考慮到如今的發電企業經營困難的狀況，太大的罰款額無疑是將山西發電業推向深淵。不過對於牽頭組織「電力協會」等壟斷組織的企業還是要從嚴處理。交易=市場？發改委將現今的電力交易稱為「直供電」，與之前的描述大相徑庭，這也從側面反映出目前的電力改革正處於過渡之中。確實，與國外一些成熟電力市場相比，目前電力改革仍然處於一個過渡期中。從國際電力市場來看，一個完善的電力市場包含了多層次的交易市場：中長期交易與現貨市場。我們目前的直接交易總體上而言屬於中長期交易，現貨交易市場並沒有完全建立起來。這不禁使我們思考：目前的電力直接交易能不能與完善的電力市場劃上等號？我們能不能簡單粗暴的理解為「交易=市場」？交易只是一個階段對於現在的市場來說，交易只是其中的一個階段，並不是全部。對於一個完整的市場來說，應該包含兩個層面：第一層是供需雙方在市場上進行交易來形成市場均衡價格，這也是目前我們電力改革能達到的程度；第二層是市場價格來指導供需雙方的生產和消費行為，最終實現依賴市場機制來配置資源的目標。我們現在提出的市場化改革帶來的紅利，就是指第二個層次。市場優勝劣汰法則指的是成本高於市場價格的生產者退出市場，留下效率高的生產者提供成本低、最能滿足市場需求的產品——目前電力市場對於市場紅利還在探索中。目前的電力「直接交易」，本質其實是將原來的電量計劃指標切出來一塊由電力供需雙方直接交易形成價格。充其量只不過是市場電量內廢除了物價部門制定的目錄電價，改由交易雙方協商確定，與完善的電力市場在本質上還是相卻甚遠。市場化剛剛起步電力行業作為一個半計劃半市場的行業，市場化改革才剛剛起步。對於電力這種還保留傳統計劃體制的行業，在改革過渡期壟斷行為有哪些表現，與市場化行業的壟斷行為有哪些不同，需要執行什麼樣的反壟斷，即使在國外都沒有明確的結論。《反壟斷法》是借鑒成熟市場經濟國家的相關立法經驗制定的法律，制裁的是市場已經充分建立起來的條件下企業的壟斷行為。而對於市場化改革根本沒有到位的行業，其適用性仍然有待商榷。對於正處於過渡期的電力行業應該怎麼樣反壟斷，仍然值得結合目前的客觀實際情況進行深入研究。反壟斷是為了保障效率《反壟斷法》最終目標是為了保障市場配置效率，壟斷行為正是傷害的市場效率才會被作為《反壟斷法》制裁的對象。計劃體製作為市場的對立面，也是損害市場效率的原因，因此跳出具體問題來看，《反壟斷法》所要反的也不僅僅是發電企業壟斷協議，而是整個計劃體制，這顯然是《反壟斷法》一部法律所無法完成的。當前的電力直接交易由於沒有改善整個電力行業的配置效率，所做的也只是將發電企業的利潤以雙方直接交易的方式轉移給用戶，本質上還是一種零和博弈。山西電力壟斷不過是一個太過突出的代表罷了。最後的出路其實還是發電企業在國家主導的煤炭去產能的大背景下面臨著煤價上漲和交易讓利的雙重擠壓，為自保而做出了相應的對策。即使這次的反壟斷成功了，發電企業不敢再抱團定價，還是不會有最終的贏家——因為，電力用戶多得的只不過是發電企業失去的。這還是市場機製做大蛋糕的結果嗎？電力市場應該何去何從？可以說，不改革，就永遠沒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