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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的國度孫燕姿 - 是時候01最近，一個關於「式相親鄙視鏈」的話題引起熱議。 在北京，「京籍京戶」「中心城區及教育高地房產」「男性海歸」「女性大學部」，被認為是相親市場中最具競爭力的指標。一些相親者不僅敗在房產、戶口等硬條件上，還因為某些無厘頭的理由被淘汰，例如，因為「十羊九不全」的民間說法，1991年出生的屬羊人士備受歧視…… 在北京天壇公園相親角，一個身高不足1米65、大專文憑的東北小伙執意要找一個北京姑娘，他特地在擇偶要求一欄註明：對方有輕度殘疾也可以。 相親這種事一直都有。以前農村裡的媒婆，也是發揮著同樣的功能，「好了一張嘴，苦了一雙腿」的媒婆，不也把各自的條件都往好的方面說，然後雙方都覺得不錯了才可以繼續交往嗎？還有現在各大相親網站上，需要填寫個人資料、收入、學歷等等，其實也和這相親角功能差不多。 如果把婚姻這檔事當做一個很務實的買賣來看的話，各種條件的鄙視鏈也就不足為奇。至於純潔的愛情，一見鍾情的喜悅，初見就是你的感覺，那都不是這裡要考慮的。相反，一言一語都是小心機和大算計。相親者紛紛披上堅硬的鎧甲，抖擻著自己的驕傲，唯恐把心底里柔軟和脆弱的一面暴露出來。 這種相親價目表裡，都隱藏著很現實的價值觀——「我養育你這麼大，花錢培養你，可不能太便宜了啊。」這是父母的邏輯。男博士當然希望娶個女博士，至少是女碩士。女碩士至少得嫁名牌男碩士。當然還得有北京戶口和房子。 人人都說愛情越來越難找了，當然是難啦。如果非要找一個各方面條件都符合的對象，然後開始戀愛，估計找到猴年馬月都找不到。還是我們那時候好一點，雖然沒房子也可以先戀愛，雖然好多未知，但如果認定對方，也可以結婚。因為如果等一切都要百分百匹配，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婚姻里大家都在討論門當戶對。能夠遇上這樣的當然更好，但婚姻不僅僅是經濟，裡面還有愛情、性、性格等等。經濟財產佔了很小的一部分。當然就如魯迅所說，愛情必須有附麗，也就是一定的經濟基礎。但愛情和性也很美好啊。 要不《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中的康妮就不會義無反顧的離開克利福德的古堡，去跟獵場看守梅勒斯私奔了，因為梅勒斯給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生命的激情——最美好的性愛和愛情。當身體的慾望被完全激活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快樂和幸福，就算沒有很好的物質生活，她覺得這些也足夠去享受美妙人生了。所以無論怎樣，她都要逃離那個看似豪華但死氣沉沉的家族。而梅勒斯在一家農場干著苦力活，等待著他們孩子的誕生。 有了愛和你渴望他身體的慾望，然後才會有後面的婚姻。若是這順序顛倒了過來，你看到他有錢，有地位，有房子，而不是你內心那種愛的渴望，甚至身體的渴望，最後是好是壞只能聽天由命。 這種相親鄙視鏈下結合的婚姻，以後有了婚後的出軌啊，離婚啊，各種不幸福啊，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一段婚姻的結合方式本來就是帶著各種利益組合，本身就不是感情為基礎，所以「相親鄙視鏈」背後隱藏的其實是「婚姻厭倦鏈」。當然，還有那種個階層之間永遠也消除不了的傲慢與偏見。02兩百多年前簡·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其實就是寫愛情方面的階層隔閡。 男主人公達西的傲慢和女人公伊麗莎白的偏見都帶有明顯的階級屬性，他們在愛情上遭遇的種種挫折，並非出於彼此偶然的誤會，或有小人從中撥弄，而是由於處在不同階級地位的雙方之間橫亘著一條無可迴避的鴻溝。 伊麗莎白是出身平民家庭的少女，僅憑人格的魅力和個人的優良素質，贏得名門望族、財勢兩旺的貴族少爺達西先生的真心傾慕。女性大概都希望遇上達西先生這樣的男子，有錢，有品位，關鍵的是還對喜歡的人非常好。在放下了傲慢，知道自己的內心所愛之後，他對伊麗莎白說：「我從八歲到二十八歲，一直都是如此，要不是你，我至親至愛的伊麗莎白，我可能一直到現在都依然如此！」 他感謝伊麗莎白讓他放下了長期的傲慢，而伊麗莎白也消除了最初對達西的偏見。大概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讓兩個人彼此都進步了。然後故事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是灰姑娘故事的一個翻版。實際上，裡面有一個更符合大眾思維的人物是盧卡斯小姐。 也算是富家少爺的柯林斯先生向伊麗莎白求婚遭拒后，第三天馬上又向另外一位出身低微的小姐盧卡斯求婚，這次他成功了。柯林斯先生三天之內居然能向兩個人求婚，同這種怪事一比，那麼有人接受他求婚，也就根本不算一回事了。 那盧卡斯小姐的想法，應該是代表著很大一部分女性的想法：「婚姻一直是她的目標，至於找什麼樣的男人，婚後生活怎樣，則不大看重。對於受過良好教育但財產不多的年輕女子來說，嫁人是唯一一條體面的出路，而且儘管對能否得到幸福毫無把握，嫁人也一定是她們最愜意的可以免於貧困的避難所」。這段話，雖然有些刻薄，但也很現實。 婚姻裡面隱藏著更多的利益關係，任何時代都一樣。灰姑娘嫁給王子的故事，還屬於一種美好的幻想。 婚姻里像伊麗莎白這樣通過愛情的「高攀」還算比較容易讓人接受，而一旦男人通過這種婚姻來「高攀」，往往會受到更多輿論指責。 在前面的相親要求里，讓我印象很深的還有那位東北的小夥子：只要是北京女孩，稍微殘疾也沒關係。 其實在現實生活中這樣的案例並不少見，可以讓自己維持一份體面工作，或者獲得一個好點的地位，入贅或者犧牲愛情娶一個稍微帶點殘疾的女人也可以接受。以前接觸過一個男性，就是依靠這種方法在城市立足，娶了一個領導的女兒，帶點殘疾，但也不影響生育和生活，就是智商不夠的那種。這無可厚非，他有選擇的權利。更讓人無奈的其實是於連這種，想談一段正常的愛情，但往往會被認為是攀附。心裡和行動上都自覺地給自己打了一些退堂鼓。《紅與黑》中的於連，在審判他的法庭上說的那段話，放在這個時代依然適用：「即使我最不該死，我看到有些人，他們並不認為我還年輕而值得同情，反而想殺一儆百，通過懲罰我來嚇唬這樣的年輕人，他們出身下層階級，備受貧窮的煎熬，卻又有幸受到良好教育，敢於混跡於有錢人引以為豪的上流社會。先生們，這就是我的罪行，因而更應該嚴懲，何況事實上，審判我的並非與我同屬一個階級的人。在陪審官席上，我看不到任何發了跡的鄉下人，有的只是清一色心懷憤懣的有產階級。」 大概這樣的相親鄙視鏈可以世世代代流傳下去。但對於個體來說，我還是希望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的愛情，每個人的婚姻都是因為感情才結合。 最後借用加拿大作家伊麗莎白·阿伯特的著作《婚姻史》里的這段話來結尾：「《婚姻史》讓我相信，雖然起源於父系社會，婚姻仍然是一種靈活的制度，可以為育兒、利用資源、分享責任、獲得安全和擴大家庭和社會聯繫提供穩固的空間，我支持這樣的婚姻。我也支持在個體基礎上令人滿意、舒適、對家庭成員提供關愛的婚姻。但是我不相信那種婚姻適合每一個人。我反對脅迫、剝削、嚴重不幸福和令人不滿的結合。」火養特別能堅持的摩羯座35歲後用心讀書不早也不晚每天至少兩個小時純粹閱讀在四五個城市待過最後落腳廣州做過高中語文老師接過情感熱線辦過雜誌最後卻在一家航空公司人生兩大興趣：讀書和打羽毛球理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