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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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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過去,難言的創傷:國際博協2017年國際博物館日的主題是「博物館與有爭議的歷史:博物館講述難以言說的歷史」(Museums and contested histories: Saying the unspeakable in museums)。的確,接納具有爭議的過去是走向和解、暢想未來的第一步;同時該主題也呼籲博物館及其展覽提供多元視角來促進歷史傷慟的癒合。就博物館的展覽主題上看,「難以言說」(unspeakable)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一方面是因為創傷痛苦難以言表;另一方面是因為內容隱晦、爭議性大而無法直面。「難以言說」的歷史——創傷紀念類主題對於因為傷慟而無法言語的主題,博物館及其展覽成為保存傷痛記憶的容器,一方面讓受難者不被遺忘;另一方面則希望通過對於悲劇的思考,讓觀眾能了解到自己在社會擔當的一份道德責任。同時也是觀眾反省歷史、凝聚情感與建構認同的空間。一般而言,很少有人刻意地將極度傷痛且不愉快的回憶保留下來。除個人災難事件外,社會對於大型災難事件也是小心翼翼地處理。這不僅是因為社會不喜留下與創傷記憶相關的痕迹,同時還牽涉到事件的不同主體的詮釋、衝突與複雜的權力再現問題[1]。此類博物館或展覽主要以和平為出發點,包括紀念:戰爭、災害、歷史事件、種族屠殺、反抗運動等歷史因素,如我們熟知的猶太人大屠殺紀念館、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汶川地震紀念館等。ICMEMO(Memorial Museums in Remembrance of the Victims of Public Crimes,國際公共犯罪受害者紀念博物館委員會)認為,紀念性博物館試圖傳遞與歷史事件相關的信息,其保留歷史角度的方式同時也與現今生活產生緊密聯繫。[2]因此,博物館不僅需要真實地反映歷史創傷,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何與當下社會做聯結。作為一個文化機構,博物館將歷史事件以文物、照片、模型及敘事加以再現與敘事,一方面提供觀眾聯結及了解過去的可能,也使得曾經發生過的歷史事件得以重複地被觀眾再經歷,而形成集體的創傷與記憶[3]。同時也是多元發聲的舞台,結合多樣的社會事件,塑造與過去相連的社會記憶。除了對於創傷紀念類展覽如何策展、設計外,一些博物館正承擔起聯結社會的責任,將創傷記憶博物館打造成為一個治療、治癒中心。美國大屠殺紀念館(United States Holocaust Memorial Museum )率先做出了嘗試。該館聯合博物館教育工作者和藝術治療師對前來參觀的觀眾開展了一個長期的活動,即在觀眾參觀完一層、二層常設展(Nazi Assault和Final Solution展覽)后,就參觀感受創作繪畫並進行交流與討論。其旨在建構與聯結觀眾的理解、情感疏導、鼓勵他們分享與學習。與此同時,博物館工作人員還對參加該活動的觀眾進行2、7、12個月的回訪並收集反饋,博物館研究發現,參與藝術治療的觀眾更願意與家人和朋友從多種角度分享自己對於該展覽的複雜思考,而不僅僅是他們的沮喪壓抑的心情或是具體的歷史史實。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藝術治療對於觀眾博物館體驗以及對社會事件的參與度有很大的影響。左圖:「當我坐著思考這些的時候,我開始問自己我可以如此公然地憎恨其他人嗎?我反覆思索著答案,但是依然沒有結果。」--48歲拉丁裔男性右圖:「我們是國家文明機器中的一部分,我們讓所有這些與社會問題相連的事情不斷地發生,不僅僅是在此情此景下。」--53歲白人男性左圖:「我思考著並意識到逼仄壓抑的感受,同時一種與其共存的願望油然而生。」--60歲猶太白人女性右圖:「對正在進行的壓迫發出自己最強的反抗之聲。我們應從展覽中獲得幫助他人脫離仇恨的境地,說出自已意見的勇氣。」--21歲拉丁裔女性「難以言說」的歷史——隱晦私密類主題除了創傷展覽之外,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便是那些隱晦而私密,爭議性極大,或各方觀點各異,或不被社會接受的存在,如對於同性戀的展現。而在如今的美國社會,由於川普對於同性戀持反對意見,社會輿論導向也極其微妙。而美國舊金山卡斯特羅街區中的男同志、女同志、雙性戀、跨性別史博物館(Gay, Lesbian, Bisexual, Transgender History Museum)是首座以展示酷兒認同(queer identity)為使命的博物館。編者按:「酷兒」(Queer)由英文音譯而來,原是西方主流文化對同性戀的貶稱,有「怪異」之意,后被性的激進派借用來概括他們的理論,含反諷之意。不同身體展現的芭比揭示多樣的性別認同其展現方式十分獨特,在隱與現的能見度上具有展示策略,由此,展示從一個對於多樣性別分類的認知框架,轉向以多重身份與生活視角轉譯人類經驗的詮釋架構。由於酷兒作為一個集體認同遭到來自社會持續污名化的挑戰,故而GLBT 歷史博物館回歸人類的生活處境──酷兒的生命/生活經驗,是較為精準而充分地轉譯酷兒經驗的展示策略。例如,以隱藏/現身的手法,刻意抹除性傾向標籤與能見度高的典型人物事迹,並以詳述隱匿的故事取代性別認知,引導觀眾理解性少數人群如何創造他們的日常生活與生命經驗。常設展覽「我們浩瀚的酷兒過去:慶祝舊金山的 GLBT 歷史」(Our Vast Queer Past: Celebrating San Francisco's GLBT History)其主要有如下的展示題目,其中可分為專題部分與傳記部分,兩者相互穿插。1.追尋我們隱匿的歷史(Finding our hidden histories)2.消費酷兒:GLBT市場(Consuming Queers: The GLBT Marketplace)3.平等的策略(The Strategy of Equality)4.身體政治:質疑典型(Body Politics: Questioning the ideal)5. Adrienne Fuzee: 酷兒藝術視野(Adrienne Fuzee: Queer Arts Visionary)6. Del Martin& Phyllis Lyon: 革新的先驅者(Del Martin& Phyllis Lyon: Progressive Pioneers)7. 扮裝:形塑我們的存在(Drag: Fashioning Our Existence)8.位於邊緣:酷兒與貧窮(On the Margin: Queers & Poverty)9. 多色構成的酷兒(Queers of Color Organizing)10. Lou Sullivan:轉形人生(Lou Sullivan: A Life Transformed)11. Jiro Onuma:未記錄/記錄(Jiro Onuma: Undocumented/Documented)12. 酒吧生活:外出(Bar Life: Going out)13. 浴堂:一起或在外等待?(Bathhouses: Coming Together or Waiting Outside?)14. 女同志的性之論戰(Lesbian Sex Wars)15. 皮革:暗黑慾望,公共歡愉(Leather: Dark Desires, Public Pleasures)16. 情色刊物:持久(Erotica: Drawn Out)17. 性玩具:執行色情表達(Sex Toys: Implementing Erotic Expression)18. 走出暗櫃與走入街頭(Out of the Closets & Into the Streets)19. 軍旅要務:相異者的義務(Military Matters: Divergent Duties)20. Bois Burk:在監視之下(Bois Burk: Under Surveillance)21. 承載傷痕:暴力與創傷(Bearing the Scars: Violence & Trauma)22. HIV/AIDS:悲痛、團結與自決(HIV/AIDS: Grief, Solidarity, Determination)23. 我們城市的傳說(Tales of Our City)該展覽深入探究、刻意呈現並詳細描述了甚至是在社群內部能見度低、忽略、避談的歷史,為酷兒歷史做出了當代的詮釋,企圖對 GLBT 性別提出質疑,同時深究酷兒內部的歧異性,正如該館的目標所言:我們的目標是:對於熟悉的男同志、女同志、雙性戀和跨性別的故事,提出新的問題;以及激發許多未被訴說的故事,但與我們的多樣性有著意味深長關聯的故事。男同志、女同志、雙性戀、跨性別史博物館在一個環形空間內,每一個展櫃以一件「啟發性物件」(inspirational object)作為議題的出發點。但值得注意的是,「啟發性物件」是依據GLBT學會逐年的入藏挑選出來的,共有 23 件,每一個展櫃所欲呈現的主題的歷時順序並非是編年的,而是以多方身份發聲,加上片段、重疊交錯的時間節點所鋪就。因此,在建構酷兒歷史的展示中,隱藏在展櫃中的「啟發性物件」時間順序,不僅是酷兒歷史的隱匿特質的再現,同時它也交纏了博物館本身的建構過程。GLBT學會的發展是可以線性再現的,然而酷兒歷史本身卻不能,「啟發性物件」體現了隱匿的酷兒歷史與博物館發展的存在這兩條敘事軸線。展示中的酷兒經驗聚焦在,在敵意的社會規範里追尋生而為人應有的陪伴、歡愉、尊嚴,以及對於個人與集體、不同差異價值的尊重,並且在與社會爭取生命機會,進行抗爭與協商時,酷兒主體如何去回應與創新。由此可知,GLBT歷史博物館的終極關懷緊扣人的處境;既關注社會文化的結構對酷兒人群的影響,同時更重要的是強調酷兒主體對其所處世界的能動性。在此,博物館通過回歸酷兒經驗的描述,超越GLBT 性別的敘事框架,跳脫多樣的性別社群標籤,而是以多樣的個人生命經驗、多角度的故事視角、甚至是衝突的事件來呈現酷兒經驗。例如,在「位在邊緣:酷兒與貧窮」(On the Margin: Queers & Poverty)此區突顯卡斯特羅士紳化的表象之下,酷兒貧窮的問題日益嚴重;「女同志的性之論戰」(Lesbian Sex Wars)則更細緻呈現女同志社群內部對於性立場的猛烈論戰;「多色構成的酷兒」(Queers of Color Organizing)意在突顯在性少數中「白性」(whiteness)[4]的歧視機制下,仍如何堅實運作。相異的酷兒經驗,借「多重故事」的詮釋觀點而得以廣納過去性別分類的狹隘視角,更重要的是,這一個詮釋觀點所架構出的展示內涵亦廣納了不同性別之間的矛盾,而拓展了性少數內部的性別政治論述的空間。以上分享的兩個美國博物館就難以言說歷史的展覽闡釋給我們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關於創傷與隱秘的歷史該如何向大眾呈現?展覽的目的是向公眾曝光歷史,而在爭議的主題中,這樣的「二次目擊」,即一種介於再現創傷、讓痛苦被銘記的目的,與每次再現對於爭議主體所形成的暴力與傷害之間的矛盾掙扎,出現在很多紀念類展覽中。而本文所述的兩個案例中,大屠殺紀念館將參觀轉換成一個治癒之旅,將展覽內容與觀眾的情感狀態做聯結,尋求一種情感參與性;而GLBT博物館展覽避而不談對於性少數群體的性別分類,而還原出個體的生活狀態及其與之相連的社會話題,這樣的生活可以說在博物館所在的社區中極為普遍,這種似曾相識之感加強了與觀眾的個人聯結,尋求一種個體參與性。因此,對於難以言說的爭議歷史的展現,我們是否可以嘗試著在「二次目擊」之上增加「二次聯結」?使這些具有爭議性的議題可以被參與、被反思、被探討甚至是被反對。參考文獻:1. 陳佳利:《創傷、博物館與集體記憶之建構》,《台灣社會研究季刊》第66期,2007年,第112-113頁。2. ICMEMO: Memorial Museums in Remembrance of the Victims of Public Crimes. http://icom.museum/3. 陳佳利:《創傷、博物館與集體記憶之建構》,《台灣社會研究季刊》第66期,2007年,第139頁4.「白性」(whiteness)在英美語境中,意指從後現代主義與歷史主義的觀點所發掘出身為一個白人的特質,通常「白性」的自我界定連帶隱含了排他的「種族優越」意識型態,並且以此正當化種族主義的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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