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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5T20:27:2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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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之美,精神之淵——關注鳳凰讀書,每天讀點好東西。李浩詩集《還鄉》於我,談論李浩是困難的,也是羞愧的,並且因為我們屬於同代與幾乎同齡這一點,這羞愧顯得尤為熾烈。同齡這個詞,我是指我們都出生在1980年之後,這樣一個具體的時空常常會叫人有種共鳴的命運感,然而那是什麼呢,誰能下出定義或說清楚呢,我想,沒,沒有人,再次引用江汀的話"我們大家都在一同觸摸這隻巨型的大象"。每當我提起或引用它時,我讀到的是表面頹喪然內里的振奮人心,所以我願意把大家這個詞的範圍縮小化,縮小化至我所交往和認識的詩人朋友們。而李浩就是其中的一位,是位置最特殊的一位。我讀李浩的詩時間很久但專心不夠,直到最近《還鄉》的出版,一次整體的閱讀才有膽量說出自己的淺薄之見,然而忐忑又是不可避免的,這是因為他的詩,而不是因為他的人。《還鄉》里的李浩,他使用的詞語和他的生命經驗已經不再是一一對應的關係了,不得不說通讀完,我的第一反應是這是一本高度風格化的詩作,在之前的兩本《風暴》《我和你》中,其詩歌的句法和意象還相對貼近普遍的語法,借用身體的器官與物象的銜接技法也還是面目清晰,同時早期所展開的對話式言說,還能夠令人聯想到寫僧侶時期的里爾克和寫《門》時期的薇伊,節奏還沒有達到後來如策蘭般的乾淨,利落,也就是說那時讀著大概還想象不到策蘭,而到了《還鄉》,李浩已經完全發明了一種新的語言,對於我們作為讀者來說,應該學習接受這種能見度很低的詩歌,因為詩人使用的簡約技巧和間離技巧,使我們對其語彙的出處不敢確定,對其語義的解讀充滿懷疑,對其語法在拆解和還原之後得到的奇妙邏輯大為喪惱,就算找出每首詩歌背後的事件內涵,能夠讓我們參考出情感的音調,走向和物象之間的並置,拼貼,整體上那些詩歌還是密封的容器,始終保持著自己的多義與歧義。那麼這就意味著這是一種不可進入的詩歌嗎,當然不是,只是你需要在信仰的層面上去理解,去把握他的詩歌結構,這樣才會讓我們接近詩人靈感的原動力。我們需要和詩人一起感同身受,與他一起呼吸和進行層層推進的換喻運動。我們清醒多義和歧義都來自於悖論,至於悖論的來源,他訪談中的一句話或許可以充當解釋,那是對一首詩的他自己的闡述:我認為這首詩直接地生成於三種"混沌"的價值狀態:一是國人對天主(上帝)的信仰經驗;二是直接來自基督宗教的文化對國人的影響、對國民性格的塑形;三是傳統(儒、釋、道價值傳統)的鄉村在與前者互相適應、互相融合、互相拒斥、互相裂變的尚未形成的價值形態。這首詩,就是在這樣的"混沌"中生成的。"混沌"是加引號,是為了引人注意和引出更加豐富,甚至相反的意義,詩集中的第一首詩《我要走向上主的祭台》,就有著在"混沌"中命名的衝動,即使讀者不具備聖經的知識,也可以想象出一次精神裂變的過程,讓我們用直覺去碰撞詩人的直覺:牆壁上死亡的雜訊在我的肺葉里利維坦,在我的靈魂里,布滿刀劍,並讓天空,下起了鐵釘。永恆的光,撞擊著,地下的毯子。如同勺子,在地上甜蜜地掏食我的腦子。李浩的寫作或許可以稱作是一種祈禱式寫作,他的大部分詩歌主語是省略的,有時句中會出現"你""她",當我們知道了詩人是信徒,這些人稱省略和指代的涵義也就不容置疑,這就讓詞語的演進像是一個交付心路的過程,不僅如此詞語還不容分說地帶上了懺悔的品質今天是禮拜天,地上的電線頭,劃開我的手。我的心,在主日的祭台前,如同哀泣的教堂。我將嘴唇上,嬰兒一般的聖水,吸入喉嚨。我的愛,在我的臟器里,吞咽著城牆上的刀片。我的衣袖裡的成群的埃斯庫羅斯,聚集於午後的燭光,如同站在我身後,看護我的椅子。我坐在長桌上,與我的身體中走出的那個人,正在重逢。《5月15日,聖神降臨節》通過懺悔,詩人最終的目的是把詞語看作是能夠用肉身的經驗去兌換神聖的力量,每一瞬間生命的殘酷時刻,都凝結成了向上的求索,扣問,最敏感的人都深深體味到生命中充滿了毀棄之物。於是在懺悔中,那些毀棄之物得以進入信仰的通道,物象不再有具體的時空性,依據其而附著其上的歷史女神也悄然退場,我們的精神會上升到啟示的時刻,而一個現代的信徒,那份永恆的猶疑是必然的,這種感覺就如在肖·奧布萊恩的詩歌中所描述,它由詩人自己譯出:見證一隻大水壺的憂傷我們能夠得到什麼?站進一個老石水槽內,像一條忠實而細心的狗?如果,我們仔細地看向左斜依在窗台上的琉璃瓷片,好像在模仿那窗,壁之目,瞪視,平日之空,庭院,大門將我們引會微啟之地,又覷送我們遊離。在命定的必然與偶然之間,我們還能尋回多少殘存的忍耐?這份猶疑包含對善的嚮往,這善中就對應著真實,對信徒來說,因為上帝的存在,就不存在所謂的意義缺席,詩的目的也就在於在截取的客體和猶疑的思緒之外,藉助"你"已經確立了自己的合法性,即使我們在經歷了索緒爾的語言學和形式主義美學洗禮后,這種帶著崇高性的語言色彩下,我們不會去想怎樣讀懂這樣的文本,這種帶著神秘主義傾向的寫作,與其說是書寫經驗的場所,不如說是向經驗敞開的花園,讓我們設想一下,那麼在信仰的光照下,每個詞都會自動帶有永恆和確定的含義,每行詩句都坦白著現實的卑微殘酷,每聲訴求都已經從"你"獲取到了無聲的應答,於是詞語就變得和他生命的每一瞬間相關,與一片片樹葉,一個個地址,一件件人事相關。但卻是經過挑選的時刻,是能夠轉化成通往愛之瞬間的時刻,帶著這份虔誠,就像是一遍遍唱誦的恆久不衰的祈禱詞,一經說出,就主動糾正自身的主觀性和不正確性。而作為信徒式的詩人,他猶如是坐在懺悔室里的人,在黑暗,密封的空間中,他坦白,述說,祈求,祝福,臉朝向那個"你",隔著柵欄,而這柵欄,就是詞語的時刻。正如詩人自己所說說"我感覺我在詩歌內部行遍了千山萬水、經歷了人世百態與靈界中的各種奇象。我與之言說的那個對象,也在不斷地探視著我的性格、呼吸與血氣。她是那樣的隱秘、幽微。她領我進入窄門前的光斑,走出當下讀者的眼眶與視力;甚至使我熱愛的詞,在不斷地通向"封閉的世界"。而詩的本身,也在這個追尋真理的過程中,逐漸地被喧囂、爭吵、權勢、利益、平庸封存起來,似乎在某個空氣稀薄的極地等候著某些高明的來者,共同挖開那些詩中的金屬、井蓋、荊棘、窯洞、暗礁、光,以及地下的城市和世俗的天堂等等,直往封閉在詩中的那些隱蔽的暗物質與來世。"李浩,詩人,1984年6月生,河南息縣人。曾獲宇龍詩歌獎(2008)、北大未名詩歌獎(2007),入圍第15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最具潛力新人獎提名等。著有詩集《風暴》《還鄉》、詩文集《你和我》等,部分作品被譯介國外。2015年起參與主編《珞珈詩派》,現居北京。責編:嚴彬知識 | 思想 | 文學 | 趣味主編:嚴彬(微信 larfure)合作郵箱:yanbin@if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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