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肆說: C&P (4)

收到紅色炸彈，來自中學時候的班對，從小時候的純純戀愛一路攜手走來，終於修成正果。婚禮席開桌次不多，但新郎新娘的共同朋友實在太多，現場完全成了大型同學會。

「佩妮！」才剛踏進會場，佩妮就被當年的閨密群拉去聊天，雖然都化著精緻妝容、穿著正式服裝，大家還是像小女生一樣，興奮地吱吱喳喳，回到學生時代似的大聊特聊。

直到主持人表示婚禮即將開始，大家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桌位。看著眼前的場景，只差沒敲上課鐘了，佩妮邊在心裡偷笑，邊尋找自己的位子。

「查爾斯？你今天沒飛嗎？」查爾斯和佩妮這對青梅竹馬在中學時候也同班，新人自然把感情好的他們安排在同桌。

「沒，剛好休假。」其實是特地提前調班和排休，但查爾斯沒打算承認，他如此地大費周章，是因為想回來看看難得精心打扮的佩妮，雖然和周圍的花枝招展相比，薄施脂粉的佩妮顯得淡雅樸素許多。「你們結束下課時間啦？」查爾斯順手幫忙拉開身旁的椅子，當作同桌其餘幾個空位都不存在。

佩妮笑著在查爾斯身邊坐下，「你都看到了？」

「能不看到嗎？你一踏進會場就被抓走。」查爾斯邊說邊在佩妮面前的空杯倒滿果汁，他知道比起茶水，佩妮喜歡有點甜度的飲料。

其他人也陸續入座，填滿桌邊剩下的空位，大家重新忙碌地互相寒暄，然後轉暗的燈光、切換的背景音樂和開始播放的投影片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幾張當年穿著制服的照片引起大家的歡呼，其中一張畫面裡有四個孩子，兩男兩女，除了新郎新娘，另外兩個是查爾斯和佩妮。

「別愛上我喔。」腦中響起記憶裡的笑語，查爾斯愣了一下，轉頭查看，身旁的佩妮和大家一樣，專心看著繼續播放的投影片。從查爾斯的角度看過去，少見地妝點著眼線口紅的佩妮側顏，輪廓依稀還是當年的少女模樣。

那是拍下那張四人合照那天的事。

七、八個同學趁著大考後的休息時間，一群人坐在學校中庭閒聊，大家聊著聊著就開始說到戀愛和未來。那時候的班對已經是班對，「你以後要娶我嗎？」女生半開玩笑地問男朋友，其他同學則半開玩笑地問查爾斯和佩妮，「你們到底要不要在一起？」

「我們只是朋友啦！」查爾斯記得自己當時直覺反應地這麼回答

「別愛上我喔。」順著大家起哄的話題，佩妮笑著看著查爾斯這麼說。

查爾斯記得佩妮直視自己的眼睛帶著笑意，記得當時的自己愣了一下，雖然那時候還不明白失落感為何而來。

一旁同學們半開玩笑地拍照，說要留下證據，沒想到會在今天看到照片。

等查爾斯回過神，燈光已經重新點亮，餐廳開始上菜，大家開始邊吃邊聊。

「這個很好吃喔。」佩妮順手幫查爾斯佈菜，「不知道他們蜜月會去哪，聽說馬爾地夫很不錯，是度假首選。」

「那裡蠻漂亮的，有機會你可以去。」吃沒兩口菜，查爾斯就被當年的兄弟群拉去敬酒。

佩妮看著男士們離去的背影，輕輕笑了一下，「我是能跟誰一起去啊。」佩妮回頭專注在桌上的佳餚，邊和同桌的同學們聊天交換各自近況。

過了幾個禮拜，佩妮收到新的一張明信片，『有機會可以來度假』『Charles at Maldives』查爾斯在馬爾地夫海灘背面寫著，「這種建議不需要特地再寫一次啦。」佩妮看著明信片無奈地笑了笑。

又不是要約我一起去。一閃而過的腹誹沒說出口，其實是因為有所期待才會有所失望，只是佩妮自己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