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沒有煙硝的愛情》：白雪為你我作媒，來一場不被看好的眷與戀

 

動盪時代下的愛情，顛沛流離輾轉反側的有情人 ── 這是我一向難以招架的題材。

 

曾以《伊達的選擇》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波蘭導演帕威帕利科斯基Pawel Pawlikowski，這次持筆以父母的故事為材，勾勒出戰火下的苦情鴛鴦，兩人的際遇宛如齊豫〈飛鳥與魚〉中的戀人：「你勇敢，我宿命。你是一隻可以四處棲息的鳥，我是一尾早已沒了體溫的魚。藍的天，藍的海，難為了我和你。」

 

 

冷冷的雪，擋不住彼此天真無邪，癡癡的愛念

那是一個漫天雪地的日子，才華洋溢的音樂家Wiktor在民謠歌舞團邂逅了他一生的摯愛Zula，「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離，要不是我一次張望觀注」透過最溫柔的眼神，兩人即使不發一語，也彷彿流露出無限愛戀，似乎在那刻默默發誓：再厚的雪，也擋不了這段愛念，即便是場不被看好眷與戀，只望能共度每月每天。

 

就這樣，兩人的情愫萌發之快，但在那段處於冷戰時期的歲月裡，世界變遷得也快，快到這對有情人跟不上，只能無奈做出妥協，甚至相隔多時。度過許多同樣漫天雪地，卻沒有你的日子，一樣的白雪這回也擋不住湧上心頭的思緒，無奈是天意讓我們只能相見，不能相連。

 

 

雖然你已是我的詩篇，明瞭這一切不復從前

時局動盪，對西方世界有憧憬的Wiktor獨自走出兩人初識之地，沒想到這一走，賠上了大半輩子的顛沛流離。擁有天賦的他，知道自己獨愛爵士，他對傳統民族歌舞不感興趣，逃到西方是他唯一的出路，但沒有繆思Zula的陪伴，這一切的追求又有什麼用呢？相反地，Zula則不然，他對共產主義沒什麼意見，也對外面的世界沒有興趣。

 

政治氛圍強烈的隱藏在電影之後，但真的完全是在後面，檯面上片段式的記憶圍繞在兩人的愛情世界，看似除了愛情什麼也沒說，卻什麼都說了。道出了戰爭、時代、現實能如何捉弄一對深情鴛鴦，兩人的分合可以歸咎於社會變局也不能否認兩人個性的差異，但無庸置疑的是，彼此之間是無以取代的。

 

 

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今天的不堪如何原諒昨日的昏盲

未來的不可預測性或許正是命運好玩之處，已過的昨日、逝去的青春，千金難買難追回。電影的結局似乎成為了必然，當飛鳥與魚相戀，要克服的不只有萬難，還有政治時局下豎立起的無形高牆。但有愛作為信仰，在高的牆又能擋住什麼，就像當年的厚雪，擋不住的無盡愛念。

 

不到一個半小時的片長是導演一貫的作風，因而精準呈現史詩戀曲成為一大學問，如同零碎回憶，一段段兩人生命中的重要時刻，片段且不連貫的順應出現，或許在第一次看完電影時，你無法完全了解到主角們的經歷，但那種時勢所趨的遺憾與無奈，卻在這些字裡行間的思念中，襲入觀眾心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