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婚姻，昏因

希望：我有一個常常重複出現的夢。

蹲在角落畫圈圈：次數多到你可以清楚記得夢裡的細節？

希望：記不清，總是很熟悉又很陌生。只有一句話是我永遠記得的。

蹲在角落畫圈圈：有點恐怖嗎？

希望：哈哈，不會吧！

蹲在角落畫圈圈：是甚麼？

希望：夢裡有個聲音，總是反覆地告訴我：「不要違心，不要做將來會後悔的事。」

蹲在角落畫圈圈：你做了後悔的事了嗎？

希望：幸好，這輩子沒有！

22. 婚姻，昏因

如果繁星給她的訊息沒有錯，小丁星瀚一歲的丁星卉也就是顏成中公司的媒體關係經理，從小就喜歡顏成中。但顏成中只把她當妹妹看待，可是丁星卉就是不肯放棄。

不過，李瓊給她看的調查報告卻有不一樣的內容，當顏成中與丁星卉一起在加拿大讀書的時候，兩人確實曾經在一起。這也是之前周玲玲一直期待顏成中能和丁星卉早日結婚，這樣她就可以從這個婚約裡解脫出來的原因。

不明白，顏成中究竟有甚麼打算。

「當我拿到我媽媽送給我的背子帶，那一瞬間我真想懷裡有個奶香味的小baby，覺得結婚是個不錯的主意。」周玲玲虛抱著一個幻想的可愛嬰兒，站起來在客廳裡跳著無聲的華爾滋。

「但妳又想著雲門裡的修行之路？」葉蘭洞悉她的矛盾。

「是啊！」周玲玲垂下手來嘆口氣。「雖然看到了那條天梯的瞬間，覺得人生還需要談其他的東西嗎？可是這樣清醒的時刻卻只是瞬間，大多數的時間裡，我是徬徨而且猶豫不決的。人生還是有很多好玩的事，值得經歷的事吧！」

她對婚姻還是有憧憬，但她又害怕，往婚姻這條路走得越深，會不會有一天陷入愛恨情仇裡不能自拔。

她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天花板垂掛著一對線偶。那對精緻的線偶是顏成中送給她的見面禮，一男一女。他的意思是兩個人都身不由己嗎？

「魚與熊掌難以得兼吧！」葉蘭只能這麼說。

周玲玲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李瓊李碧分別端了花茶與一盤彩色的馬卡龍回到客廳，招呼著周玲玲與葉蘭。

「今天剛做的啊！」周玲玲眼睛一亮，伸手直接拿了一塊。

李瓊笑了。「味道如何？」

「呵，想養胖我！李瓊的手藝又進步了！」周玲玲直接坐到地毯上。「沒事都坐下來聊天吧！」

李碧先坐下來，李瓊想了想才在妹妹的身旁盤起腿來。

「用料講究，做法不馬虎，自然就能做出好的西點。」李碧謙虛地把盤子遞給葉蘭。葉蘭挑了個巧克力口味的。

「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過著平凡的日子，就像一般上班族那樣朝九晚五。妳們也不必一輩子跟我綁在一起。」周玲玲又歎口氣，她是貪心了。既想這樣，又想那樣。可是真讓她朝九晚五平淡一生，她又能撐多久？但人生一世，哪裡能不做取捨？

「小姐想太多了。我和姐姐都喜歡現在的日子。」李碧給姐姐一個眼神，讓她接著說。

「小姐，妳曾承諾我們隨時可以離去。十年了，我們早就下定決心了。」李瓊點點頭。

決心不是你喊得多大聲或都表現出多麼堅持，決心必須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換另一種生活，是和其他商學院的畢業生一樣去職場競爭嗎？那麼，終其一生我們頂多是個女強人，又能如何？難道為婚姻為工作忙碌一生才算活得有意義？」李碧接口說。「表面上走著自己的路，擁有十分的自由，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那才是十足的身不由已。」

「嘿！」這種貌似看破紅塵的話聽起來好熟悉啊！周玲玲突然大叫一聲。

「怎麼了？」李碧嚇了一跳。

「我又悟了！」周玲玲指著兩姐妹。「妳們不會也是雲門的人吧！」

葉蘭、李瓊與李碧三人相視而笑。

「還真的是！」周玲玲狂噴了幾口氣。「我若沒想到，妳們何時才會說？」

「小姐總會知道的。」李瓊平靜地說道。

「嘿，那憑甚麼妳們都可以進雲門，我卻只能旁觀？不對，我多了很多的束縛，妳們才在旁觀！」周玲玲怒了，好不公平。

「不是不行，而是妳另有道路，而我們除了自己的修行功課，還有另一項承諾是協助妳走好那條路。」葉蘭幫她添滿茶。「和顏成中有姻緣的人是妳。」

李瓊李碧立刻配合，一起狀似無奈攤手。她們命中早斬斷了塵俗的姻緣線，那是累世的選擇。周玲玲這一生卻是有姻緣的。

「小姐，今天姑爺的助手夏梓說姑爺是真的喜歡小姐。」李碧看周玲玲沒有甚麼反應又接著說：「他還說丁星卉只不過是因為當年那場車禍，姑爺才會特別安排她在公司裡上班。」

周玲玲抬眸看看李瓊。

「當年的報告只顯示他們在加拿大唸書時，姑爺是研究生，丁星卉是大學生。丁星卉確實與姑爺住在一起，學費還是姑爺付的。」李瓊說。「這對於極重視門風的顏家來說是有點不尋常，但那時姑爺的性格有點叛逆，和顏老爺子經常起衝突。」

周玲玲揮揮手。「說實話，不管他與丁星卉如何，我不擔心。」她笑了笑。

「其實和他在網路上筆談了三年，我也算認識他夠深了。我之所以不擔心，與他這個人如何沒有半點關係。不為別的，因為我不是一具線偶，只有我自己才能決定我自己的喜怒哀樂。」

周玲玲深深地吸了口氣，糾結於這個問題只是自尋煩惱。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她還是把眼前可以掌握的事情做好，這才是正途。

「我倒是好奇，妳們在雲門又是追求甚麼？」周玲玲想起與「那個人」的對話。

李瓊三人靜靜地看著她陷入沈思。

半晌之後周玲玲搖搖頭：「我們還是來談談那個珠寶連鎖店的計劃吧！」探手拿起先前擱在沙發上的平板電腦，打開檔案。

一連串的相片勾起那天她拿著那把特製的笛子，跟著「那個人」走入地穴的奇異之旅。整整三天，她和他在地底的72小時，徹底顛覆了她的世界觀。只不過，有些相片最後只是黑影或著是曝光過度的光點，留在她的相機裡的最終只有那些礦石的相片。

「妳選了鑽石，而且是彩鑽。」葉蘭湊過來看那些礦石的相片。她隱約知道周氏每一代族長都可以選擇一種脈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