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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 蔡曉芳

他的專注,讓原已失傳千年的釉彩,
在窯火裡重新流動浮現,重回人間。
他屏氣凝神,專注執拗,
讓宋徽宗的雨過天青色得以橫空出世。
許多評論者認為,
他的汝窯作品在工藝和美學上已經超越宋代。
他掌握的釉藥之豐富與全面,
前無古人,或許也將後無來者。
他是,蔡曉芳。

蔡曉芳第一次做鈞窯,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他以仿製汝窯著稱於世,許多評論者認為,他的汝窯作品在工藝和美學上已經超越宋代。然而,蔡曉芳可以代表汝窯在當代的高度,汝窯卻不足以代表他個人的探索。



他關注一個千年
還原中國陶瓷的脈絡


近半個世紀以來,他建立的是一個龐大的陶瓷發展系統—— 從宋代的汝、官、哥、定、鈞、龍泉,到元、明、清的青花、釉裡紅、五彩、鬥彩、粉彩……,他掌握的釉藥之豐富與全面,前無古人,或許也將後無來者。

與大多數人不同,絕大多數陶藝家會專注於一種陶瓷的研發,他卻野心勃勃地試圖還原出中國陶瓷發展的整個脈絡。人們聚焦於一個時代,他關注的卻是一個千年。

每隔幾年,他會把曾做過的陶瓷重新鑽研一遍。他總想嘗試新的材料,使用新的方法,思路急劇跳躍的速度,讓許多年輕人都難以跟上。最近幾個月,他又迷上了鈞窯,換了不同的材料,一次次實驗,漸漸地竟又研究出新的釉藥配方。

四十多年前,當他開始試燒這些瓷器時,大多數工藝早已失傳,彷彿無路可走。如今,他知道有無數條路可通往目的地,而他每次都會選擇走不同的路,卻依然可以抵達。

蔡曉芳出身於書香之家,自幼熱愛書畫,但他順了父母心願,選擇電機,準備做一名工程師。

一九六二年,他參加台灣第一屆窯業工程人員訓練班,學習耐火材料。這個訓練班雲集了歐美和日本的重要陶藝家,他們成名已久,有的專為皇室服務。一年後培訓告終,日本老師田中稔專程找到蔡曉芳,希望他能投身於陶瓷藝術的創作。那年,蔡曉芳二十四歲。

一年後他留學日本,在日本國立通產省名古屋工業技術試驗所陶瓷部,師從陶藝家加藤悅三(Kato)和金岡繁人(Kaneoka)。老師們將釉藥的基本配方教給他,其餘的時間,就靠自己查閱各種資料,反覆實驗。配製釉藥需要全以手工完成,如同做化學實驗,細微的配比差別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果,蔡曉芳開始體會到陶瓷的奧祕與趣味所在。
 
 




他鍾情一抹紅韻
做出精美寶石紅釉杯




一九七五年,他正式創辦曉芳窯,投身於釉藥研製和陶瓷製作。此時的台灣,陶藝家仍是一個過於寂寞的職業。而蔡曉芳要走的,是一條前所未有的路,當時的他並不知道,他將從此改變時代。

蔡曉芳對紅色情有獨鍾,但紅釉極不穩定,很難燒製。噴釉須細心,燒製更須掌控火候,溫溼度的輕微變化,都會影響銅元素的表現效果。蔡曉芳開始頻繁地前往台北故宮,展覽中的明代紅釉觀音瓶讓他流連忘返,整日徘徊不去。

他的專注,引起台北故宮器物組組長董依華的注意。幾次交談,蔡曉芳的認真、虔誠與執著,讓董依華深受感動,台北故宮方面經過討論,破例從玻璃櫃中取出紅釉觀音瓶,讓蔡曉芳近距離觀摩。對於紅釉的色彩與質感,他有了更直觀深入的體會,工藝更加精進,並反覆用各種材質做著實驗,不久,他帶著一只寶石紅釉杯走進古玩店,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店主大驚失色,不相信台灣竟有人能做出如此精美的紅釉瓷器。也因這一抹紅韻,蔡曉芳真正踏上陶瓷之路。

一九八一年,日本陶藝家吉田耕三試圖促成一場日本與台灣陶藝界的聯合展覽,邀請多位日本的人間國寶參展。但台灣方面僅倉促應對,直到日本陶藝家的作品運到博物館,拆封後,辦事人員才驚慌失措,開始四處徵集陶藝作品。開展後日本陶藝家憤然退場,雙方水準相差懸殊,他們認為,這是對日本陶藝界的侮辱。

他懂得調兵遣將
嘗試許多奇特的配方

吉田耕三失望地在台北街頭遊逛,意外發現台灣陶藝界另有高人。吉田耕三直奔北投錫安巷,與蔡曉芳一見如故。在日本的《陶》月刊上他盛讚:「蔡曉芳是唯一能超越日本人的中國陶藝家。」與蔡曉芳的相遇,成為這次意外之旅唯一的慰藉,曉芳窯也聲名日隆,影響力從台灣、香港一直擴展到東南亞和歐美世界。

蔡曉芳習慣把他的釉藥配方都裝在塑膠袋裡,工作室裡堆得到處都是,旁人看起來異常雜亂,自己其實了然於胸。他整日思索著釉藥配方,走路、吃飯、與人交談時都可能突然走神。有時一個難題無法破解,朝思暮想,甚至會在做夢時靈感乍現,他把靈感蒐集起來,回到工作室馬上開始實驗。他總能想出許多奇特的配方,嘗試一些被旁人忽略的材料:蛋殼、木灰、粗糠、牡蠣殼……,他把它們調配好,放到不同的窯裡燒製,隧道窯、煤炭窯、瓦斯窯……,不厭其煩地逐一試來。

他因瓷器結緣
與張大千是忘年之交

在蔡曉芳的陳列室裡,有時我們會驚覺,自己目睹的其實不只是一個個精美的瓷器,更是一段流轉千年的時光。沿著展櫃迂迴,從汝窯的天青變作龍泉窯的梅子青,腳步便從北宋踏進南宋;當青花的藍化為郎窯的紅,便又從元代的行雲流水進入清朝的雍容華貴。每個時代的風雲轉捩、美學趨向,都在瓷器的沉韻深處,投下依稀的光影。

蔡曉芳有些對他來說是過去,卻已被稱為傳奇的過往事蹟。

多年前,荷蘭女王希望修復家族所傳的罕見冰裂紋青花瓷盤,然而荷蘭皇室能提供的參考只是幾張老照片。面對這個幾乎無法完成的工作,蔡曉芳卻欣然決定一試,而他復原的瓷盤,讓女王嘖嘖稱奇。

國畫大師張大千因陶瓷與蔡曉芳結緣,成為忘年之交。張大千晚年時,書房陳設所需的器物,以及大風堂饋贈所用的陶瓷禮品,大多都邀請蔡曉芳製作。張大千八十四歲時,特地為蔡曉芳的花瓶繪製了一幅「歲梅圖」,供曉芳窯轉印燒製,這是張大千畢生之中唯一一幅以陶瓷形式呈現的作品。

三十多年前,蔡曉芳應邀為台北故宮仿製五代、宋、元、明、清的陶瓷文物,其中尤以汝窯水仙盤、溫碗最為著名。台北故宮到海外展覽,經常用蔡曉芳製作的仿品來代替真品展出。
 
他是現代煉金師
塑造瓷器也自我塑造


汝窯傳世真品,全世界不足七十件,其工藝更是不傳之祕,蔡曉芳卻經過反覆實驗,成功地燒製出來,將中斷了近千年的傳統重新續接。宋徽宗的執拗讓這種天青色橫空出世,蔡曉芳的執著則讓它歷經浮沉,重現人間。

對於這些不凡的成就,蔡曉芳只是微微一笑,自稱運氣好,只是還原而已。其實,每一次探索所經歷的失敗與激動、沮喪與欣喜,全被悄無聲息地吸納進流動的釉色裡。瓷器雖然沉默不語,卻能照出人心。

保羅.科艾略(Paulo Coelho)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The Alchemist)中描述煉金師的工作:「他們窮盡一生觀察火焰的變化,想要改變物質的屬性,探索世界的靈魂。」

從某種意義上說,陶藝家又何嘗不是現代的煉金師。他們將天地自然萬物融匯一爐,被改變的,不只是泥土,更是陶藝家本身。塑造瓷器的過程,其實也是自我塑造的過程。

蔡曉芳的生活依舊簡樸低調。不參加比賽,不辦展覽,幾乎不接受媒體採訪,也極少進行宣傳,每天的生活大多只有工廠和住處。他這樣走著,從一個年輕人走到滿鬢繁霜。這樣的態度,很少有人能堅持半個世紀以上。而他卻用了半個世紀,破解了長達千年的陶瓷隱祕,無關天賦,無關運氣,其實世事如斯,惟有時間方能抵達。

(本文轉載自《生活月刊》第一一五期專題別冊《器韻天工:生活美學研究報告.臺灣陶藝I》,並經本刊裁編)
 
 
即使黑釉,蔡曉芳仍能呈現凜冽質感,且顯尊貴典雅。
 
 
蔡曉芳半世紀以來沉迷釉 彩的世界裡,怡然自樂且陶醉其中,堪稱痴人。
 

對紅色情有獨鍾的蔡曉芳,能讓紅釉綻放獨特的色彩與質感,震驚藝壇。
 
 

工作室裡四處散落的塑膠袋,裡頭裝的都是蔡曉芳的釉藥配方,只有他清楚每個配方的位置。
 

迷人炫目、多層次且細膩的藍,無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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