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妳回頭看,會發現在記事本可以找到妳奮鬥的意義,還有妳成長的軌跡。是無所事事的滿篇空白,還是密密麻麻的瑣碎?其實,只要認真活過,不記在本子上,也會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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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大概像哈比人那麼小,必須墊腳尖才能看見餐桌的年紀。急欲擺脫稚氣的我,便很想像大人一樣,有本黑黑的,很像樣的工作日誌,而不是稚氣綠色的大格子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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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顏色,還有厚度,對我而言,日誌是種身份象徵,引人遐思!大學時,學伴送我人生第一本專業的皮革工作日誌。看到夢寐已求的禮物,內心不禁油然而生的虛榮感,有吃了迷幻藥般的飄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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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身處人間陋巷,卻自以為神遊雲端,幻想著每個未來的日子,將會如何發光發熱,有、意、義!誰知萬事起頭難,一本日誌,總是一頁寫不了幾個字。生命有太多的空洞,就想法子填滿它,填滿它,填滿它!然後,生活充滿著一股蠻幹的傻勁,一直盲目衝撞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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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換了很多本日誌後,情況有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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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生活開始有一堆重要和不重要的瑣事,像訓練有素的簡報人員,天天面無表情走進我的日誌,挑了他們的專屬座位,說著可有可無的紀錄,有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日子,乏味又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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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看著字跡從工整到草率,版面從寫不滿變成寫不下,生活也開始變擁擠,擠到我沒時間享受一本睡前好書,沒時間依偎情人看場電影,沒時間陪伴家人分享生命點滴,沒時間同朋友交流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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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被生活擠壓到快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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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猶如寒冬的圍脖,身體需要取暖,緊抓著感覺不放;精神卻燥熱難安,急欲掙脫框架。生活和生命有了拉址,受傷的是自己,那個時刻想證明存在感的自我。本輕如咖啡的日誌本,開始重到讓我頭痛欲裂。於是,有一天,我放下它,過段時間,我收起它,開始和自己過一段真實的日子,不用再像皇上、總統,因著隨時都有史官側錄我的人生而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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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膽過日子,誠實面對自己的生命,不再討好生活。當生活不再是流水帳的行程,而是值得細細品嚐的故事,哪怕是在等車空檔,都能有生命體會。體認到這點,我又打開友人送的日誌,但,這次是生命的圖文手帳,而非生活的條列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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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有了存在的意義! 生命和生活復合,有了共識,字裡行間有了真實的自我,不用再戴著面具寫日誌,而是真心隨性和日誌對飲謳歌,暢快!(文/張夢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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