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東屏@東南亞》菲律賓的另類總統杜特蒂 - umedia 優傳媒

菲律賓總統杜特蒂。（圖／中國-東盟博覽會官網）

 

作者／梁東屏

上個月的六月九日，一艘中國漁船在南中國海（菲律賓將之稱為「西菲律賓海」）禮樂灘（Reed Bank）附近撞沉一艘載有二十二名菲律賓漁民的漁船。中國漁船在碰撞之後並沒有對菲船民伸出援手，一直到數小時之後，菲國漁民才被越南漁船救起。這件事在菲律賓國內引發眾怒，菲國總統杜特蒂則表示那只是一起海上意外，因為菲國漁船是被擦撞而非故意直接衝撞，他已接受了北京提出的展開聯合調查建議。

 

這件事如果就到此為止，其實也就沒事了。只不過杜特蒂又多說了幾句話：他說中國是菲國好朋友，他不會禁止中國漁船在菲律賓專屬經濟區捕魚。此言一出，在菲國引起軒然大波，許多人認為杜特蒂身為菲國總統，怎麼可以說出這種「喪權辱國」的話。菲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卡皮奧就出面發布聲明批評杜特蒂，表示「菲律賓政府不可允許中國漁民到西菲律賓海專屬經濟區捕魚，因為這違反憲法」。屬於反對派的菲國前外長德羅薩里奧也在受訪時表示，憲法規定總統須捍衛國家領土，包括專屬經濟區。他說，如果杜特蒂違反這項憲法規定，這可成為向他發出彈劾的依據。

 

結果杜特蒂聞言大怒，立刻回嗆，「彈劾我？我就把他們全關進牢裡。」杜特蒂之所以敢這麼大聲，正因為他在菲國有極高的民意基礎，今年五月菲國舉行等於是檢驗他上任三年政績的中期選舉，結果杜特蒂陣營大獲全勝並且控制了參、眾兩院，所以他根本不把所謂的「彈劾」當一回事。

 

但杜特蒂絕非一個「狂人」或者很多人眼中的「獨裁者」，他其實是一個很務實的強勢領導人，因此他的手段雖然強硬，卻因為出發點都是為了菲律賓的利益，所以反而能獲得支持。

 

以這次的撞船事件而言，裡面真正牽扯到的問題是中國也一直主張該海域的歸屬權，雖然海牙國際仲裁庭於二零一六年曾就菲律賓前任總統艾逵諾三世政府提出的訴訟做出裁決，判定中國對南中國海的主權聲索沒有法律依據，但中國卻公開主張不予以接受。

 

在這種情況下，至少到目前為止，菲律賓並無挑戰中國的實力，那麼，與其做無謂的對抗，倒不如將主權問題擱置，雙方維持良好關係，互不挑釁。換句話說，杜特蒂並未承認中國對相關海域的主張，只是不去碰觸而已，與此同時，菲律賓還是可以接受來自中國的各項幫助與援助。

 

如所周知，杜特蒂在當選總統之前曾經擔任過長達二十多年的菲南那卯市市長。他能把那卯市從治安敗壞惡名昭彰之地治理成菲國首善之區，靠的就是強勢手段。他參選時起跑甚晚但最終以高票當選總統，也因為菲國人民看到他在那卯的政績，信任他可以把菲國翻轉。事後證明他也未讓菲國人民失望，才能在中期選舉大勝。

 

作者簡介

梁東屏曾任中國時報紐約新聞中心記者、主任，中國時報駐東南亞特派員。現為香港亞洲周刊、新加坡新明日報、新加坡品雜誌、台灣人間福報…專欄作家。

2002年隻身前往阿富汗採訪，獲第十七屆吳舜文新聞獎採訪報導最優獎。著有「一個人＠東南亞」、「閒走＠東南亞」、「說三到四＠東南亞」、「閒嗑牙＠東南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