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圍巾

致青春——圍巾

陽奇峰

我從沒有被誰知道，所以也沒有被誰忘記。

在別人的回憶中生活，並不是我的目的。

遇見是兩個人的事，離開卻是一個人的決定。

遇見只是一個開始，離開卻是為了遇見下一個離開；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

——顧城

整理衣櫃時，發現了一條泛黃的圍巾，圍巾像一個時間的索引將我帶回到了10年前，那美好而又無比懷念的青春時節。某些你總是不在意的瞬間，一幕幕像電影一樣閃現。

一、初識

大學的周末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總是無聊得心碎。那時候的我總在大學後門的網吧里打發我那無聊的青春時光。

在一個秋天周末的午後。我懶懶的坐在網吧里和不同地方的人打發著無聊的時光。我也不知道從那天起，開始懷疑坐在我身邊的一位女孩是我的網友。女孩卷卷的長發，笑起來很燦爛。

我總是愛坐3號機，這個女孩總是坐4號機。這個情況，已經持續了幾個周末，而且只要我一上網，她總是能及時出現，並對我報以禮貌的微笑。

開始並沒有在意，覺得很巧。但在那個閑暇的午後，我好奇心開始作祟，故意發了一首席慕容的《一棵開花的樹》給網名叫小妍的人。

我身邊的上網的女孩一邊看一邊竟傻傻的念了出來：「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念的很小很小聲，但因為我在關注著她，所以我聽到了。我不敢伸過頭去看她的電腦，我怕更尷尬。我還是用餘光看到了我自己的網名，出現在她的電腦屏幕上。

我開始拘束起來。不知道怎麼該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雖然我之前懷疑過，但我沒想好怎麼去面對這個女孩。

我有些不安起來。怕女孩窺見我的心思，便迅速的下機，回到寢室滿腦子的青心蕩漾。那種感覺，有一種欣喜，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

那個時節我已大三了，我並不想戀愛。我不想戀愛並不是我心裡變態，而是因為我真心的貧窮。我也曾嘗試過去尋找愛情，去交個女友，但是最終因為我不像其他人一樣，能夠為愛情大把花錢浪漫，最終都是無疾而終。寢室老王總說：「貧窮滋生不了愛情，愛情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之上的精神奢侈品。」這點我引以為至理名言。我曾發誓要努力學習，改變我這貧窮的人生，像一個富二代一樣，去尋找自己的愛情。並在寢室里寫了一個公約，其中有一段話寫著，「大學期間我誓不找女朋友，努力學習，考取律師證，再找。」(大學學的是法律專業)這個公約似乎在我某個時段，因為受了貧窮的刺激所寫。老王覺得很激發人心，堂而皇之的掛在寢室。班導查寢看到后，對我刮目相看，對我發出了不找女朋友名言的感嘆。

想想那時候，相對現在的我來說，真心算得上帥哥一枚。有人說我像汪涵，也有人說我像明道，總的來說是屬於濃眉大眼的那一款。那時瘦瘦的，斯斯文文，不像現在魯智深、李逵一般，粗痞極了。這也是大家都喜歡懷念青春的一個原因吧。

我糾結了很久，決定還是遵守自己的公約。不再去學校後門我經常去的網吧上網，不去再遇見那個叫小妍的女孩。

日子過了一段，我周末不再去網吧上網。倒是和寢室老王努力鍛煉籃球技藝，老王苦練籃球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泡妞，讓學妹為他努力加油，而我苦練技術怕是為了逃避泡妞，青春就是這麼無奈及奢侈。網吧遇網友坐旁邊的離奇艷遇，也逐漸淡出了記憶。

我做事比較遵從規律，從我大學的坐的位置我就才發現了。我們上課的教室是流動的。而我坐得位置絕對是倒數第三排的靠走廊的第二個位置，老王也遵從了這一規律，不是坐我左邊，就是坐我右邊。我們坐位置的時候總是留點小記號。我總是在我坐過的位置上寫上我的大網名，蘋果大俠。

那天上《馬克思政治經濟學》。這門課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講些什麼，一上課老師在感慨激昂，我就在雲里霧裡，曾努力聽課，後來憋的實在太難受了，最終放棄了。那天老王翹課和女朋友去了烈士公園了，我就扒在桌子上找我寫在抽屜里的蘋果大俠的大名。突然在抽屜里發現了一行極其娟秀的字。

是席慕容的《一棵開花的樹》。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

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在座位的抽屜里讀到這首詩，突然間想起了小妍。想起那個每次上網都坐在我身邊並對我微笑的女孩。本來平靜的心，又開始莫名的起了漣漪。下課後，我迅速跑到網吧，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跑到網吧，或許我只想問問小妍，那一首《一顆開花的樹》，是不是小妍寫在我蘋果大俠的旁邊。很失落。因為這一次，我沒有等小妍坐在我旁邊，而是一個胖乎乎的醜男，坐在了我的邊上，更沒有等到小妍上網。當你習慣時不會感覺到你擁有的快樂，但一旦你得不到或者不再擁有時你會倍感失落和遺憾。這也是人性的一個定律吧。

「鮮花不是只為了等待你而開放。」老王經常那壺不開提那壺，雖然他是在電話里和他的女朋友說的。

「但是泡麵只為開水而發胖。」我心裡正不爽。

老王，睡我隔壁床。學生會幹部。排球協會會長。排球、籃球技能極佳。老王這麼多技能在身，目的只有一個，找女朋友。說實話，老王是個情種。所以我在公約里為他寫了一條：「嚴禁借錢找女朋友」。他現任女朋友，怕是我吃了一個月泡麵換回來的。談戀愛得花錢，這很現實，沒錢找我借，我礙於兄弟幸福硬頭皮答應。老王沒還上錢，把我眼睛都餓綠了，那段時間我逢人說得最多的就是，請吃飯不?餓了。所以背地裡我叫老王女朋友叫泡麵。

「泡麵，最近是胖了不少。」老王捂著電話一臉奸笑，他很能接受我給他女朋友取的外號。甚至還和他女朋友提及過。

泡麵叫小嫻，河南人。美女。大一新生。很可愛的女孩。一來二去熟絡了也不嫌我給她娶外號。

老王，繼續聊天，我卻陷入了沉思。是啊，鮮花不是只為等待而開放。那天開始，我決定和小妍見面……

「小妍，我們能見個面嗎?」 周末，我還是沒能見到小妍上網。我有些按捺不住。便留了言。

「可以。」結果小妍迅速的閃來了一段話，讓我頗感驚訝。原來小妍隱身QQ了。

「你在哪裡?」這是我第一次問小妍的地址，我聊天有個習慣，就是不喜歡問別人的地址，一般看一下個人介紹的標註地址，而小妍的標註地址，是北京。所以一直沒有太在意。

「我在你的對面。」

看到這裡我迅速的站了起來觀望，看到小妍看著我習慣的微笑。這一次，我也笑了。傻傻的笑。然後，又坐下。我們整整面對面用電腦交流了一個下午。可是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那個傻傻的下午，卻又如此的深刻的印記在青春的痕迹里。

我想這便是青春時的羞澀吧……

二、不是開始

一個漫長而又晦澀的雨季里，在一個下午的遇見了一道靚麗的彩虹，會不會讓你感覺很美好，很驚喜?

我想這便是初識小妍的感覺吧。

小妍，真名莫小妍。和我一個學校，大二，英語系，北京人。一個既有北方熱情又有著南方溫婉的女孩。小妍每天早晨都會在草坪上念著那我永遠讀不懂的英文，但那清澈的聲音開始讓我沉醉。

我經常會遇見小妍。在食堂、在教學樓、在草坪、在商店。每次遇見小妍都會對我一個溫暖的笑容。而我，也報以微笑。我很想和她去閑聊幾句，又怕自己的唐突，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打招呼。

這件事讓我苦悶了很久。

深秋的早晨，有些微冷，陽光透過薄霧曬在我沒有睡醒的臉龐，此時的老王正在寢室里如豬般酣睡。我習慣的路過教學樓后的草坪，去尋找小妍早讀時的身影。我掃視了幾圈並未見到小妍，心裡正有些失落。突然有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早，蘋果大俠。」我轉過身，正是小妍。小妍看著我迷人地微笑。

我曾想過無數次我於小妍如何打招呼的情節，這一次竟不知是小妍先與我打招呼。我有些驚喜又有些手足無措。

「去上課嗎?」小妍的看我沒有說話，再次把我的思維從雲端拉回到地面。

「哦，是吧……你好，小妍。我們真有緣，總是能遇見你。」我未經思維的語無倫次起來。

「哦，是嗎?」這次輪到小妍開始害羞起來。早晨的陽光照著小妍羞紅的臉上，美麗極了。

我有點懊惱自己的語無倫次，我們默默的肩並著肩慢慢的走著 。

空氣像凝固了一樣，場面尷尬極了。

「吃了早餐嗎?我請你吃早餐吧!」為了找些話題，我第一次邀請別人去吃早餐。老王曾經和我說：「我有一個夢想，就是你能在大學里請我吃個早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老王的這個夢想直到大學畢業都沒有完成。原因有兩個：一，老王嗜睡。二、我窮，不願意請客，只有老王請我的份。

「上課還早了。 走吧!」

我也不等小妍回話，便徑直朝食堂走去，小妍也沒有說話，傻傻的走在我的後面。我在食堂里買了兩個大肉包子。我拿一個，一個遞給小妍。我猛咬一口，一邊嚼一邊說：「這包子真香……

小妍手裡拿著包子開始笑了起來，我不知道為她什麼笑，看到她笑，我也跟著傻笑起來。

我想在那青春無邪的時光，開心總是那樣沒有緣由。之後，我開始與小妍逐漸熟絡起來。我們總是會在早晨在後草坪遇見，一起去教學樓，然後一起約定放學去圖書館，去自習室一起上自習。

「你小子，把英語系的美女泡到手了!還大學期間誓不戀愛，我呸!」最先感覺我和小妍有問題的當然是老王，老王知道我開始噁心我。

「沒談了，普通朋友。」我嘴裡這麼說，心裡卻美滋滋的。原來大家都以為我和小妍談戀愛了呀!這或多或少有些虛榮吧。

「呸呸呸，還沒談了?天天出雙入對的。當我瞎呀?」

「我都沒表白。沒談。」

「哈哈，還沒表白了?都這樣了。要不要我教你啊?」老王哈哈大笑的奚落我。

「去去去，我還要你教我?哥早準備好了。」我嘴上這麼說，卻從未準備表白過。雖然我和小妍經常去圖書館、自習室，但是大多數時間是我陪她看書，要嘛就在自習室拿耳機聽歌，從未涉及到愛情，就連一次親密接觸也沒有，一次也沒有。不過，我想這樣就好，很開心。

我喜歡秋天的風，迎面而來的秋風像是與秋天一次次的親密接觸。

星期五下課特別早。我閑著沒事都會去學校的後山吹風，這一次我約了小妍。小妍扎著捲髮，那樣清爽自然，正如著秋天的清新。

「周末去市區吧!我想去買些東西，你陪我吧。」小妍笑嘻嘻的說。

我從不拒絕小妍，這一次我拒絕了小妍，不因為什麼，只因我貧窮，我去不起市區。整個大學期間，我想我去市區的時候只有那麼寥寥幾次，我自己都數得過來。

「我周末約了老王練籃球了，可能沒時間陪你去。」我撒了一個練球的謊，我真想說我討厭籃球。只是我不能，青春就是充滿著無奈。

「哦……」小妍滿臉失落的哦了一聲便無話了。

我不想小妍如此失望的呆著，我想了想說：「晚上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吃完後去學校的花卉市場散步怎樣?」去食堂吃飯，我們都有飯卡不用我請，去花卉市場也是免費的。這是作為當時的我最力所能及的浪漫。

「好吧。」小妍心不在焉應允著，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那天食堂的晚飯讓我感覺特別難吃，我使勁的強迫著自己咀嚼著。

小妍坐在我對面，沒有了往昔的微笑。我使勁的想著近段時間發生事情。我開始思考，像我這種人根本就不該去戀愛。我本就不該去貪圖這瞬息的快樂，喪盡最後的尊嚴， 自取其辱。我本就該努力學習，來改變我貧窮的命運。或許我們彼此都猜著對方的心思，然而我的心思卻有著不一樣的變化。

散步在月色下，夜有些微涼。

學校對面的花卉市場全天候免費開放，這也是學校的談戀愛的聖地，多少戀人在此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當然也包括了不是戀人的我和小妍。

安靜又有著花香。徐徐送來的風夾雜著花香，讓每個到此的人都難以忘懷那種撲面而來的清香。

「你明天可以推掉老王的籃球嗎?」小妍貌似還在糾結下午要我陪她去市區的事。

「這怎麼好了。我都答應老王了。」我繼續推辭著。

「你和老王的籃球約定就那麼重要嗎?」小妍開始有些著急了。

「朋友的情誼當然重要。」其實，如果可以擯棄男人的面子與尊嚴。我真想大聲說一句。我沒錢，小妍別逼我去市區了!

「哦，看來我也並不是很重要。」小妍低著頭說得很小聲。

可是在這寂靜的夜，我怎麼能不聽到。那一刻，我開始怨恨自己的貧窮，可是我又能怎樣?去市區肯定是要花錢的，隨便買一個什麼東西都可能威脅我下一個月的生存。吃飯的時候我就決定，我將好好面對我以後的人生，我不能再過多接觸小妍。我沒有多餘的錢去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遵守我的寢室公約。之前也有過如此，小妍亦如此。

「其實你很好，只是我不好。」我斷然已經下了決定。我想這又是我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愛情。

「你說什麼?」小妍使勁的看著我。

「我的生活其實很簡單，只是最近開始複雜起來，我不適應。」小妍驚訝的看著我，驚的說不出一句話。

「到此為止吧!」說完，其實我心碎的無法呼吸，也不敢直視小妍。

青春時期就是為了維護一點點的男人尊嚴就斷然放棄愛情，想著很傻，但那也正是青春時視為最重要的東西。我想這也正是那時的我發自內心深處的一種自卑吧。比起擁有，我更害怕失去。

小妍渾身發抖，滿臉淚水，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蘋果大俠!我討厭你!」跑著離開。

我很想追上去，告訴小妍。我喜歡你!!!!

我沒有。我不敢，也不會。因為這個決定，在我吃飯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決定了。

我想沒有開始的結束，比失望的結束總是要好。

那晚我回寢室找老王要酒喝。老王毫不吝嗇，然後我醉了。

「醉笑陪公三萬場，不用訴離觴，痛飲從來別有腸。」 莎士比亞說：不幸的男孩眼睛盯著漂亮女孩，身子卻撞到電線杆子上面；幸運的男孩眼睛盯著電線杆子，身子卻撞到漂亮女孩身上。」我是幸運的。但更不幸的是漂亮女孩撞在我身上。

三、信

那個寒假，那個下雪的冬天，我收到了一個厚厚的包裹，裡面有 一封溫暖整個冬天的信。

「大俠：打開信時，會不會很意外?給你寫信，只是因為我忍不住的想起你……

喜歡一個人會不會是一瞬間的事?可是不知道這一瞬間會不會持續我的整個未來……

遇見你時確是那樣不經意。大二開學時，你在籃球場和老王打著籃球。那天陽光正好。太陽照在你的臉上，你皺著眉頭，汗如雨下……你穿了一件白白的連帽衣，穿著牛仔褲，陽光里，你是如此吸引著我去接近你，而你卻始終沒有看到我。記得你第一次看我，是在學校後門的網吧。只是你看我時，我卻不敢與你對視。

你不知道，為了讓你遇見我，我費盡了所有的心思。不知道偷看了多少次，才加到你的QQ號碼。不知道你的網名為什麼叫蘋果大俠，你和你的網名總讓我覺得怪怪的，但卻如此吸引我去靠近你。你發給我哪首詩，我故意念出來，讓你關注到微不足道的我。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了我，但你卻神色慌張的離開。

那一次后，我按照你的習慣在網吧里等了你幾個星期，你卻沒有再來。我的失落，你卻永遠不知道。我猜你已經知道我了，不想理我。從此我上網都隱身，但我每天一有空還是會去網吧傻傻的守候你上線。哪怕你不理我也好。我悄悄的上網，我卻以為你看到了我，你竟然約我見面。 我猜你已經知道我了，我就說我在你對面。

你站起來傻傻的笑了一會，卻默不作聲的坐下。我也不敢和你說話。和你對著電腦打字。我很幸福讓你如此的遇見我，但你不該和我聊詩。因為那天一晚上沒睡，幾乎把所有詩人都百度了。

我在北京時從不會超過8點起床，但哪次后我每天6點就起床，然後去寢室下的草坪晨讀，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每天早晨都遇見你。陽光照著你那懶懶的臉，漠不關心的夾著書本倔強的樣子。我查了你所有的課程表，故意在你下課的時候，出現在你的教室門口。我總是默默在你身後，坐在食堂離你不遠的地方吃飯。你卻永遠不和我打一個招呼……

那天早上，太陽初起，薄薄的霧還沒有散去，我下定決心，決定一定要和你打一次招呼。我正在你寢室樓下猶豫徘徊了很久。我正想放棄時，你卻出現了。你還是那副沒有睡醒的樣子，誇張地打著呵欠，頓時想讓我去走近你。我走在你後面，你卻沒有發現我。我用我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和你打了招呼。你卻是傻傻的看著我，目光獃滯。我不敢多看你。你卻說我們總是很有緣，總能遇見我。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我心跳的很快，不過那一刻我相信我們的緣分會真正的開始。你帶我去食堂吃包子，也不問我吃過沒有，硬把一個大大的包子塞在我手裡。看你大口吃包子還連誇包子香的樣子，真是又傻又可愛，我忍不住的發笑。你也傻傻的笑。不知道為什麼你發笑，但我是笑你的可愛和你的傻傻的樣子。但是你的笑迎著陽光那樣燦爛……

和你在一起去自習室，去圖書館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雖然你總是和我談著那些我永遠不懂的詩詞和歷史，雖然你總是和我談著你未來的人生，但我總覺得很幸福，因為你會陪我讀書，陪著我聽音樂，你在我身邊陪我，我總會看到你迷茫而又堅定的眼睛。我們宛如戀人一樣，只是我們未曾是戀人。我總給你聽《戀人未滿》，你卻總是那樣遲鈍。

我不該約你去市區。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約你去市區你是那樣反感。我一直恨你，恨你的那句到此為止。直到那天下雪，我看你穿著一雙布鞋踩在雪地里，我才明白你的困苦。我偷偷找過老王，老王解除了我的困惑，我知道你因為我大醉一場，還大病一場，我便原諒了你。其實喜歡一個人，與金錢無關，只是那天陽光正好，你的笑容正好觸動了我的心……

我約你去市區，只是因為第二天便是我生日，我想你陪我去市區看一場電影，陪我一起吃蛋糕，如此而已，卻不小心傷害了你。

再後來在學校幾次的遇見，你卻對我欲言又止。我總想和你去說些什麼，但我又不知道說些什麼。而你總是那樣傻傻的不說話……讓我著急。我總是找老王問你的情況，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樣，不聯繫彼此，卻記掛著。我想，這便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北京的冬天很冷，下了厚厚的雪。不知道崀山下雪了嗎?聽說那裡下雪會很美……

老王告訴我，你很想要一條圍巾，卻沒有去買。我花了很久時間學會了織圍巾。我織了我人生的第一條圍巾，我想把它送給你。我一直沒能有勇氣去找你，把它送給你，怕你拒絕。我只能找到你的地址，把它郵寄給你，希望這個冬天它能夠陪著你。如果你繫上它，我會很幸福。如果你不系，那麼請珍藏，因為這是我心中最美好的愛。

我會假裝我忘了你

假裝你將你我的過往

像候鳥一般從記憶中遷徙

假裝我已走過寒冬迎接春天

我會假裝…

一直到自以為一切都是真的!然後…

祝你一生永遠幸福!

妍 12月雪」

看完信，我和妍的在一起的一幕幕如此的清晰出現在眼前，我懊惱、歡喜、感動、五味雜陳，更多的便是悔恨自己那無數次的與小妍的擦肩而過……

小妍的失落的眼神像刀一樣割在心裡，我一直壓抑著，痛苦著，卻從不敢說起……

我想起了那一行行娟秀的字，正是那一首寫在課桌里席慕容的《開花的樹》的字……

「如何讓我遇見你，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我想我遇見了這世界上最美好的遇見，我卻漠然無視的錯過……

打開包裹，便是一條白白的圍巾……10年以後，才發現原來這條圍巾陪伴著我整個那最美好的最動人的青春時光。

作者：陽奇峰

地址：湖南省新寧縣公安局一渡水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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