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精光影 | 金城武：只有孤獨，沒有期限

金 城 武

「 重慶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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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點評 黑精光影 我們的舊時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什麼東西上面都有個日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秋刀魚會過期，鳳梨罐頭會過期，可重慶森林裡的這段經典台詞，永遠不會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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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由王家衛執導，林青霞、梁朝偉、王菲、金城武等主演的電影《重慶森林》在香港上映，用幾段戀情以及縱橫交錯的相遇，道出了關於愛情的人生體驗。

在那棟魚龍混雜，讓許多香港人望而卻步的重慶大廈，匆匆來去的男女，忽然來到的愛情，在王家衛充滿曖昧的光影里，亂七八糟的大廈彷彿多了一層性感的味道，似乎光影所到之處，隨時都可能遇見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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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第一次去香港時，經過重慶大廈，雖然想進去一探究竟，但卻始終沒有勇氣，有人說，越是熱鬧之地，越容易滋生孤獨，那個人來人往，熱鬧又疏離的大廈，在香港這片繁華的土地上，儼然是另一個封閉的世界，在這座鋼筋混凝土的森林裡，每一個小人物，都是生活在這個森林裡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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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天擦肩而過，卻對彼此一無所知。而那些冷漠的神情背後，或多或少都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與秘密吧。有人說，失戀的人不要去看《重慶森林》，可是只有失戀的人，才能看懂《重慶森林》。

每天你都有機會和別人擦肩而過，你也許對他一無所知，不過也許有一天他會成為你的朋友或者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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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我更喜歡這樣稱呼他，至少沒有223這個代號那樣的冷冰冰，如果重慶大廈是一個小世界，那麼阿武則是這個小世界里的又一個孤獨的世界，他每天的生活無非是，追賊破案，買鳳梨罐頭，等AMAY下班，然後，打電話，似乎能讓他逃離現況的，只剩下小賣店的那部座機。

他的孤獨沒有人懂，他的堅持也沒有人懂，他打電話想約朋友們出來玩，最後發現，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世界，而他的世界只有阿MAY，只是，隨著阿MAY的離開，他的世界，徹徹底底的，只剩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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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的那天是愚人節，所以我一直當她是開玩笑，我願意讓她這個玩笑維持一個月。從分手的那一天開始，我每天買一罐5月1號到期的鳳梨罐頭，因為鳳梨是阿May最愛吃的東西，而5月1號是我的生日。我告訴我自己，當我買滿30罐的時候，她如果還不回來，這段感情就會過期。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每當你想要做出一些什麼改變時，只要一個小小的失敗，便能讓你立刻縮回原來的牢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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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也是這樣的，他很固執的，固執的等阿MAY下班，固執的買5月1號到期的鳳梨罐頭，固執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想要尋求改變，於是跟另一個叫阿MAY的人約會。

結果卻被放了鴿子，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被打回到，對著罐頭意淫般囈語的孤獨原狀；他去酒吧買醉，跟自己說，從這一分鐘開始，第一個進來的女人，我會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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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林青霞帶著墨鏡進來了，失戀的人總是能輕易的嗅到同病相憐的氣息，所以當他遇到大半夜穿著雨衣帶著墨鏡的林青霞時，他預感到她可能會喜歡上他，因為他覺得她也是孤獨的，他們分明就是同一類人。

於是他上前自顧自的搭話，他說他失戀的時候就會去跑步，因為那樣就可以蒸發掉他不想流下來的眼淚，他努力的和林青霞搭訕，可是第一句話卻是問她喜不喜歡吃鳳梨或鳳梨。

孤獨到了深處，孤獨就變成了盔甲，當你習慣了被孤獨包裹好的世界，就再也離不開了。其實了解一個人並不代表什麼，人是會變的，今天他喜歡鳳梨，明天他可以喜歡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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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人是會變的，今天他喜歡鳳梨，明天他可以喜歡別的，所以最後，林青霞殺了那個劈腿的外國男子，扔了金色的發套，卸下墨鏡與偽裝，她做回了自己；那阿武呢？他一夜吃掉了四個廚師沙拉，看了兩部粵語長片，用自己的領帶幫林青霞將髒了的高跟鞋擦拭乾凈，然後決定「日出時讓戀愛終結」

在1994年的5月1號，有一個女人跟我講了一聲「生日快樂」,因為這一句話，我會一直記住這個女人。如果記憶是一個罐頭的話，我希望這一個罐頭不會過期；如果一定要加一個日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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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有保質期嗎？我想是有的吧，只不過每個人的愛情保質期都各有不同，猶如那些鳳梨罐頭，在期限到達之前，要麼吃掉，要麼扔掉，愛情也一樣，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不好嗎？

反正不管是愛情，或是情傷，在時間面前終究要一切歸零。在王家衛一掃而過的鏡頭裡，金城武的臉清晰的定格在了許多的人心中，那是一張，單純又美好得無可取代的臉，他被拒絕時，提林青霞擦拭高跟鞋時，那一副早已對孤獨百毒不侵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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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森林》的拍攝並沒有分鏡頭，可是大家每天拍攝得都很快樂，王家衛帶著工作人員扛著機器在重慶大廈里和維安人員捉迷藏般的拍攝，還有每天喝醉酒的攝影師杜可風，一幫不知所措的演員，隨性創作，一切都充滿著不確定性，但又隨時蔓延著可能會出現的驚喜。

《重慶森林裡》的何志武，現實中的金城武，他是他，也不完全是他，現實里的他安靜，低調，在自己的世界里雲淡風輕，可他又是讓人心動並無法拒絕的。除了一點：他們都是孤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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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覺得，金城武是神秘的，除了那些可以被查詢到的履歷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從1994年開始至今，包括客串在內，大大小小拍了30多部電影，不算高產，當中大部分的電影，都來自與陳可辛，吳宇森和王家衛的合作。

他說他從未刻意的在自己的作品數量上去做限定，接劇本，大多隨緣，在過去的十幾年裡，電影蓬勃發展，各路鮮肉小生五花八門，唯獨他，隱居在日本小城市，用老派的方式從容的選擇劇本；在明星點滴動態通過社交網路大白於天下的時代，他和重慶森林裡的何志武一樣，都是獨立於世界之外的真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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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如此，去年他和梁朝偉接下了由王家衛監製的讓人大跌眼鏡的《擺渡人》，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毫無保留的貢獻給了這部電影，理由只是因為兩人太久沒見面，他想回到王家衛的世界里「玩一玩」。

沒有功利的目的，只跟隨自己的內心；正當我們扼腕嘆息時，他又在今年，在電影《喜歡你》里，用與以往不一樣的帥氣模樣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給各路野生總裁們演繹出了正版霸道總裁的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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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在很多場合里都說自己「並不會演戲」，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都曾迷戀過《重慶森林》和《墮落天使》里的何志武，《薰衣草》里墮入凡間的天使，《安娜·瑪德蓮娜》里寂寞的調琴師，還有《心動》里的獨自躺在天台上的浩君。

他說：「只有角色出來了，在銀幕中才有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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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記憶是一個罐頭，我希望它永遠不會過期。可是，也只有孤獨，不需要有期限。

時間無情，即便再如何驚艷過歲月的男神也會老，雖然容顏無法保鮮，但心永遠不會過期，那些用鏡頭記錄過的故事與情緒，還有過去的歲月，過去的人，會一直停留在記憶里，成為一個永遠都不怕醒來的夢。

出品：精英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