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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說》其實是一場都市中產的敘事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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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30多年間,中產階級的爆發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方式進行的。

和中產崛起浪潮相伴而生的,是浩浩蕩蕩的內容創業和消費升級。越來越多的都市男女在文化、娛樂、教育、旅遊等方面的消費走向「逼格」化,他們希望自己足夠酷,跟得上時代節奏,更深層次的,他們追求個性,同時又努力尋求價值認同和情感認同。上述這個人群並不佔國民總人口的大多數,但有能力有野心的互聯網平台,一定想要籠絡他們,和他們發生關係。

以第一梯隊的視頻網站為觀察切入口,我們看到騰訊視頻有許知遠的《十三邀》,愛奇藝有吳曉波的大頭頻道和馬東的《奇葩說》,優酷有梁文道的看理想系列和高曉松的《曉說》。

其中,看起來顯得有些突兀的應該是奇葩說,它是一個有思想性的節目,但娛樂性又是其根本,先有娛樂基礎再有觀點的衍生傳播,也因此成為這其中的流量擔當。

從此維度來講,奇葩說可能是最為契合這一波新興中產口味的內容產品。

好看的內容總是相似的,無論是虛構還是非虛構。人物不會有絕對的好與壞,一定是有血有肉的矛盾體,再強悍的也有脆弱彷徨,再弱勢的也有內心小宇宙,再邪惡的也有惻隱之心,俠之大者也可以自私。

好看的內容願意直面七情六慾,直面人性。集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家、語言學家、詩人與一身的陳寅恪,其最富盛名的作品卻是《柳如是別傳》。可歌可泣的奇女子,風塵中的大姐大,一個多重身份標籤的歷史人物徐徐拉開的,是三百年前的一個時代。更久遠的《萬曆十五年》甚至《金瓶梅》,也都比歷史教材暗藏更為真實的歷史細節。

《巴黎燒了嗎?》備受非虛構文學愛好者推崇,作者採訪了從艾森豪威爾、戴高樂高級助手、德軍巴黎司令肖爾鐵茨,到法、美、德軍普通士兵和巴黎市民共達800多人,採用了其中536人的親身經歷。全書幾乎沒怎麼用形容詞,作者沒覺得盟軍戰士「驍勇善戰」,寫到希特勒沒形容他「罪大惡極」,肖爾鐵茨一直違抗希特勒命令沒有炸毀巴黎,也算不上高風亮節。

做一個網綜,尤其是語言類網綜,很多原理和寫小說做特稿是類似的。開始我們以為故事裡的這些人全是奇葩,後來發現其實都不是。馬薇薇因一段不太愉快的離婚使得焦慮症和抑鬱症同時大作,范湉湉做過前台當過市場經理,肖驍曾和妹妹一起努力合夥賺錢買名牌包,並坦誠自己的臉是後天加工過的……現世中有太多被製造出來的好歌手好聲音,但沒有多少人願意說真話。

馬東說,奇葩說這個節目最精彩的時刻不是掌聲最熱烈的時刻,而是全場沉默的那一刻。把文化桎梏放一邊,包容不同的人群和觀念,交流比一味鬥爭更有建設性。做節目其實也是做價值觀,其價值觀就是包容更多的價值觀,就是那句可能被用爛了的,「我不同意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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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90年代,央視錄製的國際大專辯論賽風靡一時,陸續的,蔣昌建、黃執中、周玄毅、陳銘等辯手都是通過國辯走入大眾視野。奇葩說算是對國辨的一種傳承和迭代:因為歷史因素,辯題從曾經的人性本善人性本惡,順境還是逆境更有利於人成長,廣告是否有利於大眾消費等傳統社會話題,轉變成了精神出軌和肉體出軌你更不能接受哪個,買房or不買房哪個更幸福,愛上人工智慧算不算愛情等都市中產新話語體系下的焦點。

4月28日晚上最新一期的奇葩說,馬薇薇更是直接點題了中產階級這樣的族群。當晚的辯題是:「如果你的爸媽提出要跟老夥伴一起去養老院養老,支持還是不支持。」

馬薇薇說,對於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的人來說,「價值觀,從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了,我們更愛友情,我們更愛向這個世界的探險,我要看到宇宙的疆界,也要永遠看不到宇宙的疆界。」與之相對的,真正會去結婚生子的人所憧憬的其實是老伴永遠在身邊,孩子承歡膝下。

馬薇薇反駁陳銘「養老院更專業化」的觀點說,其實老人就像小孩一樣,多麼專業的照顧,他們都會用孩子那樣的敏銳的心靈,意識到這裡面沒有愛,這裡面有足夠的金錢。如果老人被自己的親生孩子嫌棄,他會知道,他的晚年是一個被金錢構築的晚年。「而這個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每個老人都會在不安中去世。」

回到辯題本身,馬薇薇覺得這是針對中產的一個命題。養老院現在的收費跟幼稚園一樣,低等級一點的至少也三四千一個月,貴的,四到十萬一個月。對富豪家庭來說,完全可以給父母在家裡建一個養老院,而赤貧家庭根本也不會有這種苦惱,對他們來說,吃包裝暖是最迫切的需求。

「人生最痛苦的選擇是,兩個選擇都是錯的,那個時候我們要選擇的是,我們更能背負哪種錯誤,帶給我們的代價。」馬薇薇是哭著講完她自己的觀點、故事和感受的。對都市中產來說,逃離北上廣和逃回北上廣有時候只是打打嘴炮,現實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難處,可選擇的空間並不大,我們可能都很難讓父母住進最好的養老院。

當然,隨著社會轉型加劇,中產階級這個概念本身並不容易框定。在社科院社會研究所的李春玲總結說,劃分中產階級和中間階層時,主要是以職業分類,教育和收入水平兩個原則出發。

經濟學人有一期《節節敗退的中產階級》則是把都市中產的臉譜細化:大多從事腦力勞動,或以技術為基礎的體力勞動,近20年踏入職場的、受過高等教育的、受到社會認同的職業人,比如說白領、律師、醫生、學者、教師、記者、公務員(可能是一部分)、設計師、程序員、中小企業的經營者等。

雖然不同的學術調查都給出了中產收入數字,但因為節節高升的房價,家庭年收入看起來真的不太合適用來作為定義都市中產的標準。對一線城市高昂房價來說,所謂體面的收入並不體面。

房子現在幾乎成了和一個家庭三代人纏鬥的生物。即便社會老齡化日益加劇,養老問題成為新的社會焦點,但也都只是房子的附屬話題。父母是近黃昏的一代,都市男女大多都在往前奔跑,因為跑得太快而忘記忽略親情。所以在馬薇薇說到「孝順這個詞就是由後悔構成的,無數個我們做錯事的瞬間,無數個我們割捨不了的瞬間」這句話的時候,現場有些觀眾幾乎淚流滿面。

一個真話題,一個好內容是超越輸贏,也超越立場的。「大家把各種觀點,放到一起的時候,才是它價值的全部。」馬東實在太懂說話的藝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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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基於文化而應用於文學的概念叫做「狂歡化」。「狂歡化的淵源,就是狂歡節本身。」 狂歡化是巴赫金在他的《拉伯雷研究》中提出的,其重要特徵是「狂歡時,先前存在的等級關係和官銜差別統統暫時取消,人彷彿為了新型的、純粹的人際關係而得到了再生……

狂歡節上,一切話語都成了相對性的,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摹擬諷刺的對象,被摹擬的話語與摹擬話語交織在一起,形成多語並存現象。這麼看,奇葩說可以說是網綜狂歡化的範本。

狂歡化有一個主要觀點是提倡平等對待一切文學體裁、語言和風格,否定文學藝術創作形式中的一切權威性。馬薇薇在「高等生物蛋呵護還是毀滅」那場所表現出來的演繹式辯論就是一種耳目一新的辯論體裁。她化身成了外來的高等生物,和人類對話,講述黑暗森林法則。

關於另一位奇葩之王黃執中的風格,有人這麼總結:如果陳銘是站在世界中心呼喚愛,少爺的風格則是在世界中心召喚撒旦。

知乎王科科這樣形容,每一次,黃執中一聲——「來」。全場立刻彷彿被催眠,鴉雀無聲,跟著走入他用價值觀搭建好的世界。但這個世界不是迪士尼,一點兒都不歡樂,更像行屍走肉的蠻荒之地,反映的是真實社會中黑暗、但不易察覺的一面。

有黃執中的寸草不生,就有姜思達的春意盎然。從原來一個不溫不火被淘汰的湊數型奇葩,成長為自成一派的大牛奇葩,姜思達被視為奇葩說里的黑馬。他在其中一期節目里說過:平等遠遠不是當我說我出櫃的時候,你們在那裡為我搖旗吶喊,反而是因為你們在搖旗吶喊的過程中,把這種不平等顯得特別的昭彰。

關於父母和子女的親情,姜思達曾說:「你的孤單與否並不是你的父母唯一在乎的東西,他們在乎你的成長,你的發展,在乎你在人生路上的重重阻礙,甚至比你自己還在乎」

我們不一定贊同奇葩說裡面辯手的觀點,但都可以看見自己或者自省。無論時代如何變幻,不管是老中產還是新中產,我們和父母其實互為彼此的人生,我們共同完成了一個人生。我們仰望星空,但也低頭滾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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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吳懟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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