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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肅鄉村記憶:兒時溫暖的土炕

渭河流域的時令最分明,一進入冬季,天氣就寒冷起來,住在小鎮樓房裡的我,就會想起故鄉熱乎乎的土炕。

在我們老家,土炕也叫火炕,它是用土坯和摻了麥殼的泥砌就,外留炕眼,用於燒炕取暖。

兒時的冬天,天寒地凍,奇冷無比。那時候,沒錢買煤爐,家裡全憑燒熱土炕來取暖。

在農業合作社時,農作物秸稈是牲口越冬的草料,一點不敢浪費。每天炕洞里填的,灶眼裡燒的,必須到荒山野窪去拾。每到星期天,我和弟弟就跟著大人到野外去拾柴。在凜冽的寒風中,雖說那些乾枯的野蒿野草都是燒炕做飯的好柴火,但在缺吃少穿的年代,別說野蒿野草,就連渾身長滿尖刺牲畜都不敢靠近的野酸棗樹,都被人們連根刨來當柴火。

記得一到冬天,我家的院里院外就曬滿了酸棗樹,那些掉光葉子的酸棗枝上,稀稀落落地掛著一顆顆紅紅的野酸棗,摘一顆放進嘴裡,酸酸的,甜甜的,味道好極了。父親一閑下來,就伸出粗黑的手,指著一根根像針一樣刺在肉里的酸棗刺,叫我給他一一挑出來。那時的我不懂事,每從父親手上挑出一根酸棗刺,就感覺做了一件最高興的事,不知道父親為了我們能夠睡上熱炕,在寒風刺骨的北風中,挖那些酸棗樹的辛苦。

每天早晚,母親煨炕時,就拿著一個小木叉,挑著晒乾的酸棗枝硬往炕洞里塞,隨著火焰的不斷升騰,用不了多長時間,炕就滾燙滾燙的了。那時沒有褥子可鋪,破炕席上只有一床舊被子。有一次,我和弟弟拾柴回來,搶著往炕上暖暖的熱被窩裡鑽時,我的手背被弟弟的手指甲劃破了一點皮,因那時沒有護手霜之類的東西,本以為過幾天就會好,不料變成了凍瘡,留下了硬幣大的疤痕。

在經濟匱乏的年代,燃盡的草木灰,燒了一年的土炕,都是農作物最好的肥料。我還沒土炕高時,就學會了做飯、烙饃饃,跟著大人一趟又一趟地往地里背炕土,掙工分。

土炕上摸爬滾打長大的孩子皮實,偶爾有個頭疼肚脹的,躺在火炕上睡一覺,出一身汗,病就大好了。我小時候最喜歡生病了,感覺生病是最幸福的事。除了能夠睡熱炕外,還能享受到家裡最好的待遇——母親用長把鐵勺炒的柴雞蛋。平時我們別說吃,就連想都不敢想,那一個個白花花的雞蛋,換來的是家裡的油鹽醬醋,是我和弟弟的書和本子。

山裡的雪說下就下,才見烏雲嚴嚴地遮住了屋脊,轉眼鵝毛大雪就鋪天蓋地而來。下雪天,不用拔柴,不做家務活。當大人們坐在熱炕上,手裡拿著零碎活,一邊做活,一邊聊天拉家常時,我們小孩子就再也閑不住了,堆雪人、打雪仗、滾雪球。往往回到家時,別說布鞋,就連棉衣棉褲都濕透了。那時候的孩子,能有一身棉衣棉褲就已經不錯了。晚上母親一邊責罵,一邊把鞋和衣服壓到滾燙的熱炕上,到第二天穿時,又溫暖如初了。

山村的夜寒冷而漫長。晚飯一吃完,全家人就偎在熱炕上,母親在煤油燈下做針線活,我和弟弟在旁邊寫作業。有時,躺在暖烘烘的土炕上,聽著外面寒風呼嘯的聲音,我和弟弟一時睡不著,就纏著母親講「小古今」,其中,有幾句話讓我記憶猶新:「……苦中生得苦,三歲離娘母,要團圓直到鳳陽府……」也許就是母親在土炕上講的這些沒有記住頭尾的故事,才使我懂得了做人的大道理,知道了生活的不易和艱辛。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雖然遠離了土炕,但每到寒冬時節或生活出現困苦時,我總會想起兒時家鄉溫暖的土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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