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車電商的愛恨情仇

昨天，媒體公關圈網紅王以超在朋友圈發布公告稱已入職優信，該朋友圈迅速變成朋友們發布廣告的地方，這幾乎成了以超兄跳槽貼的專利。隨即，以超就又發了一條朋友圈，優信《優信二手車關於不實報道的澄清聲明》，說是近日有個別媒體陸續刊發優信質疑文章，不排除競對抹黑的可能，所以對於質疑的數據內容進行了澄清，並且保留採取法律途徑進行維權的權利。有朋友笑稱，以超兄沒出國旅遊一圈就馬上進入工作狀態，讓大家都不適應了。當然，這是玩笑，關於二手車電商的那點事，卻是個嚴肅的事情。

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互聯網，也在上演著一幕幕從相殺到相愛的愛情故事。有人說所謂婚姻就是，有時候很愛他，有時候想一槍崩了他，大多時候是在買槍的路上遇到了他愛吃的菜，買了菜卻忘了買槍，回頭過幾天想想還得買槍。天下如此，生意如此，人生如此。打的時候昏天黑地，愛的時候死去活來。

當優酷和土豆合併的時候，當攜程和去哪兒網合併的時候，當58同城和趕集網合併的時候，當美團和大眾點評合併的時候，當世紀佳緣和百合網合併的時候，當滴滴和快的合併的時候，當滴滴快的與優步合併的時候，人們一次再一次地相信愛情，卻也忘記了他們相殺的日子天真地像個孩子。

二手車電商行業，正在經歷這樣的愛恨情仇。

從2008年開始，家用車市場出現井噴，新車數量激增，根據行業規律，7年之後便會迎來二手車置換的井噴。就是這麼巧，從2015年開始，有實力的二手車電商玩家開始增多，資本也紛紛投入到這個新興市場，融資消息一筆接著一筆，燒錢大戰、廣告大戰、公關大戰也就紛紛上演。

前年年底的各大行業論壇上，二手車電商的大佬們展開了一場唇槍舌戰，焦點是模式之爭，未來到底屬於B2B還是B2C，抑或是C2C?各執一詞，相互攻伐。從此，拉開了二手車電商行業相愛相殺的序幕，媒體上開始出現各家的負面消息，大部分都是捕風捉影，煞有介事。

似乎，每一輪融資都要伴隨著融資額誇大、資金遲遲不能到位的傳言;每一次新業務上線都要伴隨著數據造假、內部交易的傳播攻擊，造謠、闢謠成了這個行業的常態。作為一名關注互聯網行業10多年的老媒體人和公關人，對此我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每每遇到類似消息，一看標題就能明白個一二，甚至都能猜出幕後黑手以及傳播路徑。只是看破不說破，否則沒了意思。這個時候，我反倒去安慰幾句公關小妹，不要當真，工作就是工作，千萬別真生氣，更不要人身攻擊對方，說不定哪一天你們就成了一家人，還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否則見面的時候多尷尬。

話說就在情人節前後，優信二手車的負面信息鋪天蓋地而來，沒有真正的硬新聞事件發生，哪來的這麼多內容相似、筆鋒相似、傳播路徑也相似的負面消息呢?不用猜，這個行業又幹起來了。除了忙壞了雙方的公關同學，我到覺得這是好事情，至少說明媒體和讀者還願意關注你們這些破事，相互掐掐架一起贏關注，這在互聯網行業基本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識，更何況負面消息的內容真的禁不住推敲，或者說不中要害，甚至都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相互炒作?

分析一下這一次的負面消息無非還是老調重彈，說是優信二手車數據造假。源頭來自於知乎上的一個帖子，自稱為程序員的技術高人說是通過「爬蟲」(一種技術手段)掃了一遍優信的車源數據發現真實車源量僅有8萬多台，其餘的170多萬車源數據皆為重複車源、已售車源。於是，媒體上就出現了這樣的結論：認為優信認證車源、商家質保車源以及個人車源所得總數不等於全國車源標註量，所以優信二手車車輛數據造假。

殊不知，由於行業特性，不同於其他商品，二手車具備一車一況的特點，已售車源的價格對於消費者來說非常具有參考價值。尤其是地域不同，同樣車況的售價也會有所浮動，成交價比參考價更具有參考價值。目前，幾乎所有的二手車電商平台都保留了已售車源的可查看情況。優信二手車同樣採用的方式，卻被指責依靠「已售車源」拉升車源數據，的確有點小題大做，嚴格說，這更算不上是數據造假。

但是，看客們可不管那麼多，大部分只是看看標題就完了，至於裡面的論證過程，以及論證背後的邏輯和行業背景知識卻少有人是關心。媒體呢，為了刷流量往往也更喜歡把負面消息放到比較好的位置，我想編輯連這篇稿子都未必仔細看完過，更不要說合適驗證了。

無獨有偶。當我們翻看此前幾次二手車行業數據造假的新聞時，發現了一模一樣的情況，只是把優信換成了另外某家同行的名字，內容照樣經不住推敲，當然也沒人願意去推敲。

這讓我想到一首短詩，銘刻在波士頓猶太人屠殺紀念碑上，作者是德國新教教士馬丁.尼莫拉，題目叫做《最先他們逮捕共產黨員》：當納粹來抓共產黨人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共產黨人;當他們來抓猶太人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猶太人;當他們來抓貿易工會主義者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貿易工會主義者;當他們來抓天主教徒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是新教徒;當他們來抓我時，已無人替我說話了。

這一次是優信，下一次又會是誰?

二手車電商行業的愛恨情仇，並不新鮮，只不過是在重複其他行業都走過的必經之路。一個行業的成長，伴隨著這種不和諧的聲音和不光明的手段，不正常也正常，你要說這是誰的錯，似乎有找不出那個罪魁出來，公關小妹的錯嗎?還是好事媒體的錯?其實都不是，他們只是為了一份工作。我們姑且認為這是一個行業成長的代價吧。深陷其中，時常出離，看看自己，看看天際。對了，你還可以考慮去買把槍，別忘了帶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