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喬傳》看歷史上的酷刑

文/蒲荻

【作者簡介】蒲荻，文學愛好者，散文、雜文散見於報刊雜誌中，已出版長篇小說《裂變盛開》。

最近，電視劇《楚喬傳》比較火，火自然有它火的道理，竊以為它之所以火的原因之一是對一些細節的處理，很讓人動容思考，比如那一場對燕洵世子的行刑細節刻畫。

劇中的的燕洵是西魏燕北侯的兒子，因皇帝懷疑其父有謀反奪權之心，便借故誅殺其全族。因有人求情，到最後時皇帝便同意留下燕洵和其母親的性命，但條件是必須在死刑執行台上驗證其家族的屍首後方可活命。

這一場戲可謂驚心動魄，因為它是一場來自於親情、友情、愛情、背叛、正義和善良的集中展示，交織著痛苦、絕望、悲憤、竊喜、愧疚、同情、漠然種種人物的情緒，落井下石、愛莫能助、暗自愧疚、小人嘴臉、大俠氣度種種人世的表現交替上演。把本應是一場簡單的行刑戲刻畫得酣暢淋漓，扣人心弦。

佩服導演，在這一場戲中，幾乎把劇中的每個人物都集中到了一處，每個人物的性格特點得到了充分展示，也為下一步的劇情發展奠定了很好的基礎。因為有這麼多的人物需要特寫，所以這場戲推動得很緩慢。但恰是這種緩慢卻獨具魅力，讓觀看的人能充分感受到古時皇權統治下的殘酷性。

說到這裡，自然不得不提一下古時的死刑刑罰。眾所周知，刑罰執行的終極極端便是剝奪人的性命，讓人徹徹底底地消亡在這個世上，不再有任何風做浪的可能。所以古時皇帝都比較喜歡誅連九族這一死刑執行手段，只要與罪犯稍有點沾親帶故的通通都將被殺死。當然，被處以這種極刑的往往都是皇帝眼中最痛恨的謀逆反叛之罪，是對皇權的嚴重挑戰。

以謀逆反叛之罪而被誅殺的案例幾乎在任何比較穩固的朝代都有，包括政治比較清明的唐貞觀時期，開明皇帝李世民也曾誅殺了一位叫侯君集的功臣，至與其他的皇帝，心胸器量稍為狹窄一點，要大開殺戒就更容易了。比較出名的當然就是明太祖朱元璋了，借著「胡惟庸案」和「南玉案」，前後誅殺了五六萬人之多，可以被稱作「萬人被坑殺」了。

所以古時不受什麼權力約束的皇帝嘴一張，想叫誰死誰就得死，哪還管你死得慘不慘，至於是想車裂你，炮烙你、烹煮你、五馬分屍你、凌遲處死你、剝皮你、杖斃你、腰斬你、活埋你……全憑皇帝的一句話和心情，那些所謂的法律條文早就被拋之於腦後了。若是心情好點平靜點，可能還想得起有些條條框框，但還是顯得有些肆意妄為。

除了上面提到的一些大眾必較知曉的死刑執行手段之外，還有什麼鋸割，就是用鐵鋸將人給活活給鋸死。鉛灌，就是將燒熔化的鉛灌於人的口中，將人給活活燙死。梳洗，就是將犯人的衣物剝光，再用滾開的開水燙，然後用鐵刷子刷去身上的皮肉，跟開水燙豬去毛一般無異。單看這幾種殺人手段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真是不得不佩服人類的想象力。至於還有其他的什麼手段，難以數計，因為不可能全部被歷史記載和羅列，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那唐武則天時期，不是專門有酷史每天只想著如何整人收拾人嗎，還有那明朝史期的東廠西廠，也是專職收拾人的，許多酷刑簡直就是以折磨人為樂趣。

至於那些最不至死的罪行，就有什麼宮刑、刖弄、墨刑、流徒啊什麼的，也是難以數計，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翻翻資料。總之就是以殘廢人的身體即便達到了刑罰執行的目的。

所以對於現代文明社會來說，我們確實要慶幸自己生活在這樣的年代，哪有這樣野蠻的處罰方式嘛。即便是要執行死刑也是採取安樂死的方式，都是基於對人性人權的一種尊重。

而《楚喬傳》中對燕洵的行刑也是皇帝的一句話，本來要殺頭就殺頭嘛，非還弄個什麼驗屍儀式，那不是挑戰人的底線嗎。這就更激起了燕洵的仇恨悲憤。作為一名血性男兒，這對親人的驗屍儀式無疑與那凌遲、車裂、五馬分屍等酷刑等同，甚至更甚，因為那是對親情的嚴重撕裂、嚴重踐踏。即便以後能苟活於世，恐怕也是遭萬人唾棄，豬狗不如也。所以燕洵拒不接受皇帝的赦免，誓與家族同歸於盡。

在這焦灼的時刻幸好有燕洵的母親出現，懷著巨大的悲痛，這位風華絕代的女人對自己的丈夫、子女、親人一一做了驗屍。有一個鏡頭處理得好，這位母親埋頭對自己只剩頭顱的兒子親吻了一下，那種慈母之愛展露得一覽無遺，其痛其苦更加反襯了皇帝的殘忍。

這位母親的扮演者，在前期戲份不多基本上可以說無，但在這場戲中卻將一位母親的慈母之心、聰慧之靈演繹的淋漓盡致。所以也很佩服導演很會選人，好的演員才會將藝術表現得更有張力。

其實作為一名普通的觀眾來說，電視劇就應該如此，選好的題材，好的編劇，好的演員，用中華文明特有的核心價值去闡釋那社會萬象和人間百態，讓人最終能感受到向善、向愛的力量，並不是一味的追求故事的奇巧和快速推進，恰如其份的細節展現反而更能贏得人的共鳴。

當然各花如各眼，各自有評說，但《楚喬傳》這麼火，自然還是因為它有些東西引起了人的共鳴，不能被忽視。

（《楚喬傳》：有一場不能被忽視的「挑戰人性」的行刑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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