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大家談 | 謝孟希：大數據及其帶來的隱私監管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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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由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研究所謝孟希投稿：題為《大數據及其帶來的隱私監管挑戰》

謝孟希：畢業於清華大學，獲法學學士學位。現為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生，清華大學CIDEG研究助理。研究方向及興趣為：產業政策、環境政策、政策過程理論。

何為大數據？

自從電腦在半世紀前進入主流社會以來，數據、信息的累積逐漸給人類文明帶來全新的改變。二十一世紀是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當今世界不僅是信息量前所未見，信息的成長速度更是驚人。信息的爆炸性增長創造出「大數據」（big data）這個詞，在近十年來影響了人類社會的所有領域。

儘管人們越來越多地討論「大數據」，然而對於大數據的定義卻常常模糊不清或容易誤解。最早的概念是因為信息量已經太過龐大，無法完整儲存在處理信息的電腦系統中，所以工程師必須重新設計工具來分析信息。因此，新的電腦處理技術應運而生，讓使用者能夠管理遠比先前更大的信息量，也能夠擺脫過去種種僵化的信息層級和同質性限制。據此，Viktor Mayer-Schönberger和Kenneth Cukier兩位大數據專家在《大數據》一書中給出了定義：「大數據（巨量資料）是指信息量一定要達到相當規模才能做的事（例如得到新觀點、創造新價值），沒有一定規模就無法實現，而且這些事將會改變現有市場、組織、公民與政府間的關係。」

隱私被侵犯，大數據的監管之難

大數據革命以其對社會認知和組織方式的顛覆性和高度不確定性，促進人類社會進步的同時，也對隱私監管（privacy regulation）提出了新的挑戰。數千年來，社會在了解及規制人類行為上，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和成熟的運作體系。但如果面對的只是一套演演算法（algorithm），又該如何進行規制呢？

大數據帶來的最顯而易見的風險就是隱私更易被侵犯，一方面在各種網路平台獲取個人信息更加容易，另一方面在大數據處理過程中很容易根據表面看來不是個人信息的數據追溯到某人的私密細節。大數據使得信息的價值已經不僅在其原始用途，也包括所謂的延伸用途，因此改變了隱私風險的特性，讓現在以個人為核心的個人隱私保護法難以為繼。現行的做法是網路公司在收集信息的時候即告知用戶信息種類和用途，取得用戶的同意；然而在大數據時代，收集信息的時候往往無法預料到那些最具創新的延伸用途，企業也就無法提前通知用戶並取得同意。另一種做法是在收集信息的時候便要求用戶同意任何可能的用途，但這樣也並無幫助，因為這種整批許可的做法其實違反了知情同意（informed consent）的概念。過去在保障隱私權上有三大核心策略，分別是通知用戶取得同意、選擇退出、匿名化，然而在大數據時代，這三種做法都不再有效。隨著大數據的應用越來越普遍，隱私侵犯問題將日益凸顯。

當隱私監管遇上新興市場

而在大數據最為發達的互聯網平台，舊有的隱私監管制度（privacy regulation）逐漸暴露出缺陷。迄今為止，很多學者討論了隱私保護（privacy protection）的代價，主要集中在抑制或減緩了數據驅動的創新（data-driven innovation）。此外，Avi Goldfarb 等人也指出，隱私監管的另一個風險在於其可能增強市場中現存大企業的地位，而導致對小企業或新進入者激勵的下降。也就是說，不當的隱私監管會對市場結構（market structure）造成影響。以平台廣告經濟為例，Bergemann等人詳細推論了在壟斷的數據提供商決定獲取消費者信息的價格時，整個市場如何運作以及價格如何決定的機制。市場主體包括消費者（consumer）、數據提供商（data provider）、公開者（publisher）以及廣告商（advertiser），有時公開者和數據提供商的角色都由平台商扮演。學者分析了數據提供商向廣告商收取的價格，而在另一方面，數據提供商也需要向消費者個人或信息公開者付出一定費用，這部分價格則與隱私信息的價值密切相關。無論是否會限制信息的提供，數據權屬、利益平衡等問題，都是此類新型態市場需要克服的挑戰。

隨著大數據在人類社會中的應用越來越廣泛，其所引發的隱私監管方式的創新，也將成為世界各國政府共同面對的課題。

清華大學產業發展與環境治理研究中心 (CIDEG) 成立於2005年9月27日，依託於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本中心致力於產業發展、環境治理與制度變遷領域的政策研究、學術交流、研究所教育及在職人員培訓，旨在提高公共政策與治理研究與教育的水平，促進學術界、產業界、非政府組織及政府部門之間的溝通、理解和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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