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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一起的,都不是最愛的那個人

明聖帝六十大壽,普天同慶。

宮殿燈火通明,歌聲裊裊,舞裙翩翩,觥籌交錯,歡笑聲不絕於耳,好一片太平盛世景象。

子衿端坐在角落,眼睛靜靜的望著貼著壽字的大紅燈籠,指甲在手心掐出點點血痕,只有這樣的疼痛,才能讓她相信,她還活著。她重生了,重生到父皇六十大壽,她被指婚林王世子的這一天。

這時候,她還不是林王世子妃,還沒有為了一個男人眾叛親離,雖萬人唾棄,她仍歡喜。

她還沒有被蒙蔽雙眼,被他的甜言蜜語蠱惑,縱容他寵妾滅妻,最後一屍兩命,曝屍荒野。

一切都還來得及,這一世,她不戀權勢,不貪情愛,只願在這爾虞我詐的宮闈爭鬥中,安穩一生。

酒過三巡,明聖帝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巡視四周,說道:「朕六十大壽,恰好尋得滄海遺珠,年方十五,聰慧睿智,美艷無雙,這是上天給朕最好的禮物……子衿,過來!」

來了!和前世一模一樣!

夏子衿幽幽起身,眾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她的身上,穿著粉色宮裙的少女,黑色長發齊腰,頭上只一隻簡單的金步搖,便美艷不可方物,行走之間,如一朵蓮花悄然綻放,進退有禮,竟比宮內的公主,還要端莊。

前世,也是這樣,只不過那時候的她剛剛被接進宮,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整個人顯得十分小家子氣,雙手緊緊篡著衣裙,低著頭,唯唯諾諾,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整個人如同受驚的鳥兒,哪裡有現在的姿態。

明聖帝滿意的看著子衿,眼中帶著讚賞,不愧是他的女兒,即使身在青樓,也掩蓋不住滿身風華,「夏子衿,朕的女兒,當年柳妃隨朕下江南,不料遭遇洪水,為了救朕,柳妃將朕推到岸上,自己卻被沖走了,十五年了……朕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女兒!」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眾臣立刻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哈哈……」明聖帝大笑起來,「朕尋回公主,眾卿家認為賜個什麼封號才好!」

明聖帝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眾臣便暗暗琢磨起來,皇上三天前尋回公主,這個事情根本瞞不住,有心的臣子早就知道了。許是為了感謝柳妃,又或者是為了彌補公主,各種好物件流水一般往宮內送,甚至還特許了公主在乾坤殿午睡,這可是只有歷代帝王才能睡的地方啊,寵愛之情,隱隱超過了眾皇子皇孫!

現在看來,傳言還是誇小了,這宮內的公主,除了和親的三公主被封了和碩公主,其他的公主,哪裡有封號?這位滄海遺珠剛剛接回來,就要賜封號了?

要知道有封號和沒封號的公主,在待遇上可是天壤之別啊!沒封號的公主,只是明聖帝女兒,各種月銀賞賜,全憑皇上的心情,有封號的公主,會享有固定月銀,侍衛,品級,府邸,儼然一方勢力,朝中重臣也要相讓幾分。

「皇上,不如就叫明珠公主吧!」大學士最會猜測皇帝的心思,立刻建言道:「公主遺落大海,也不能阻擋其光華,就如同一顆灼灼閃耀的明珠,而且每一個女兒,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剛好可以表達皇上對公主的喜愛之情。」

「不錯,好!就叫明珠公主!」

「謝父皇!」子衿彎腰,對明聖帝行禮,抬頭,便對上了那雙眼睛。

男子一身銀色的長袍,上面綉著青竹,頭戴玉冠,眉若含黛遠山,眼似清波星芒,孑然而立,在一眾臣子中間,無人能夠掩蓋其風華。

即使已經看了這張臉幾萬遍,子衿還是不能掩飾自己看到林潤玉的驚艷,好一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子衿雙手情不自禁的握緊,眼眸中浮現一絲恨意。

就是這個男人,害的她家破人亡,一屍兩命,死了,也只能曝屍荒野,她恨啊……她好恨……

林潤玉滿臉疑惑,這是他和這位明珠公主初次見面吧,怎麼她看他的目光,陰森的滲人呢?林潤玉不禁打了個寒顫,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子衿。

「怎麼?子衿莫非是看上林王世子了!」明聖帝看著兩人目光對視,大笑起來,指了指林潤玉說道:「林王世子可是京城出名的才子啊,子衿好眼光,今天,父皇就將你指給林王世子!認回女兒,尋得駙馬,六十大壽,今天,就是朕三喜臨門的好日子!哈哈!」

明聖帝大笑起來,林潤玉則是腦袋一蒙,整個人僵硬了,不敢置信的望著高台上的帝王。

雖說公主身份非同一般,可是這位公主的出身,也太糟糕了啊!一個在青樓呆了十五年的女人,誰知道還是不是清白之身?暗地裡又有過什麼不為人知的齷齪事?柳妃以亡,柳族薄弱,根本不能給他助力,他堂堂林王世子,什麼女人得不到,憑什麼要將婚姻大事,吊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

林潤玉別過頭,看向自己父親,林王權傾朝野,為明聖帝登基立下過赫赫戰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會拒絕的吧!

林潤玉期待的看著林王,林王卻向前一步拱手,「謝皇上為小兒賜婚!」

什麼?答應了!林潤玉不敢置信的看向父親,身子情不自禁的搖晃了一下。

果真,歷史又一次重演!前世的夏子衿,在青樓時,便已經聽過林潤玉的才子名聲,當紅的名妓不譜幾首林潤玉的詩詞做曲,都跟不上潮流了。

所以在看到林潤玉真人之後,便一見鍾情整顆心都遺落在他身上,對於明聖帝的指婚,自然一口應允,喜不自勝。

可是現在,再經過一次死亡之後,她哪裡還不懂明聖帝的心思?林王位高權重,功高難免蓋主,這賜婚,是賞賜,也是提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嫁給林潤玉,是一顆棋子,既是皇上留在林王府的明樁,也是籠絡人心的帝王恩,如同一把雙刃劍,劍指何處,就全看林王的行動了。

皇家哪有父女情?

這一世,她怎麼能讓自己再陷入這種險地,再嫁給這個男人?她要反抗!

「父皇!」子衿連忙跪了下來,抬頭看著明聖帝,說道:「女兒不願!」

什麼?公主抗婚了!

現場一片嘩然!明聖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夏子衿,鬍子氣的一抖一抖的,從來,沒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藐視他的權威!

她,怎麼敢?

明聖帝看著子衿,與生俱來的帝王威壓灑在她的身上,子衿眨著眼睛不屈的望著明聖帝,有些委屈的說道:「女兒剛剛才和父皇團聚,難道父皇就想把女兒嫁出去嗎?」

嘟嘴的子衿,像是尋常人家撒嬌的女兒,讓明聖帝的皇威一下子便泄了下來,那顆堅硬的心底,浮現一絲柔軟,也許,是他太過焦急了吧!

她,終究和其他公主是不同的。

宮內的女兒,誰敢違抗他的命令,敢和他這樣撒嬌?

「好吧!既然子衿不願,那就再等二年!父皇也多留你兩年!」明聖帝親自將子衿扶了起來,看向林王三分嚴肅,七分打趣的說道:「林王,你這個兒子,別忘了朕已經定下來了!」

林潤玉目光複雜的望著子衿,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明明是他不想要這個女人,可是為什麼她拒婚了,他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呢?難道,是因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女人拒絕他?

林潤玉搖搖頭,嘴角劃過一絲苦笑,罷了,反正他要的結果已經得到了,再等兩年……兩年之後,誰知道會是怎樣啊!他在兩年內,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他就不信了,皇上就能棒打鴛鴦!

林潤玉心裡想著美好,夏子衿卻仍然忐忑,再等兩年?還不是要進入狼窩,皇上一言九鼎,這話既然說了,別說林潤玉敢不敢娶,就是其他人,也不敢將女兒嫁入林家啊!

不行,她今天必須解決這個事情,斬草就得除根!

夏子衿的目光落在明聖帝身後的太監身上,眼睛一亮,她記得他,夏晟卿!原本是明聖帝的侍衛,後來為明聖帝擋刀,被人傷了下體,做了明聖帝身邊的總管太監,被賜帝姓,名晟卿。

這個人的一生,堪稱傳奇,歷經九王奪嫡,宮闈暴亂,她的那些皇兄們一個個輪流當家坐龍椅,他卻屹立不倒,恩寵依舊,在她死之前,他已經獲封九千歲!

真正的異姓王,權傾朝野,隻手遮天,更重要的是……在她被林潤玉一卷破席,曝屍荒野的時候,是他脫下了衣服,給了她一衣避體,給了她安息之地,免了她死後,屍體還要被野獸啃咬……

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要什麼情情愛愛,嫁給他剛好,就當還了上輩子,他的一衣之情,埋葬之恩!

「父皇,子衿要嫁,就嫁給他!」

隨著嬌俏的聲音,夏晟卿抬頭,便看著如仙般的女子纖細的食指指著他,目光中露出狡黠的光芒,嘴角的梨渦,在臉頰上蕩漾,在他的世界,炸開千萬朵煙花……





「胡鬧!」明聖帝吹鬍子瞪眼的望著夏子衿,氣的直打哆嗦!剛剛才說不嫁人,現在就要嫁人了?嫁人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嫁給一個太監!有這樣的理嗎?

大明聖國的明珠公主,不嫁世子嫁太監,這是這個世界上最荒誕的笑話了,明聖帝發怒,夏晟卿立刻跪倒在地上,滿臉苦澀。

這真是「天上掉餡餅」,還正好砸在了他頭上,可是他不要行嗎?在這宮內小心翼翼的過日子,就已經夠艱難了,他這麼沒有存在感,怎麼也會被盯上?是巧合?還是明聖帝刻意的試探?

夏晟卿如履薄冰,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臉上的表情惶恐的剛剛好,「公主別拿奴才開玩笑了,奴才……奴才可娶不了人!」

眾臣低聲笑了起來,即使捂住嘴巴,仍然泄露了他們的嘲諷,一個太監娶公主?這不是開玩笑嗎?

林潤玉坐在人群中,臉色蒼白,因為憤怒,身子如篩子一般顫抖著,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侮辱過,拒婚,卻要嫁給太監,這不是說他連太監都不如嗎?

是她眼瞎,還是他無能?

他可以肯定,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他的頭銜還要加上一個,「京城第一笑柄了!」

「夠了,別胡鬧!」明聖帝狠狠瞪了一眼夏子衿,阻止她再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

「我沒有胡鬧!」夏子衿看著明聖帝,說道:「我知道他,他和我母妃一樣救過父皇,他是為了父皇才變成這樣的,子衿盡孝道嫁給他有什麼不對嗎?他和我母妃一樣是大英雄!」

明聖帝乾咳兩聲,表情有些不自然,夏晟卿是為了救他才變成廢人,全宮內都知道,可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對他說這些,盡孝道?一個奴才,救主是應該!難道就因為這點理所應當的事情,就要讓公主嫁給他嗎?哪裡有這個理?

在明聖帝心中,奴才就是奴才,賜帝姓,就已經是莫大的恩寵了,難道還想挾功要挾不成?

這雖然是他心裡的想法,可是嘴上卻不能說出來的,這樣以後還有哪個人,敢為帝王賣命?

「奴才不敢!」夏晟卿額頭上冒出冷汗,頭如搗蒜般在地上磕著,內心腹謗不已,真是夠了,他的日子過得小心翼翼,這公主剛來,就要捅破天啊!可是這種「恩寵」,怎麼要落在他身上?他不要行不行?

「說得好!」遠遠的,一個嬤嬤扶著太后緩緩走了進來,身後宮人魚貫而入。

「參加太后,太后千歲!」眾人跪拜,連明聖帝也鞠躬以示尊敬。「子衿見過太后!」子衿剛剛躬身,手便被太后扶了起來,光滑的右手,被太后握在手裡拍著,「真是個好孩子,哀家遠遠的聽著你的話,就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不錯,不錯……」言語中儘是讚賞,可是那欣賞,卻沒有到達眼底,顯然只是敷衍。

子衿心裡露出一絲冷笑,嘴上卻甜甜的說道:「都是宮裡嬤嬤教導的好!」

前世她和太后的見面可沒有現在的一團和氣,那時候他答應了明聖帝的指婚,成為林王世子妃,太后可是屬意自家侄女嫁給林潤玉的,所以對她這個公主毫不客氣,從站姿坐姿,到吃喝禮儀,挑了個遍,擺明了就是不認可她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

更何況她還是青樓出身,這對於講究「根正苗紅」「身家清白」的太後來說,更是逆鱗,就連母妃柳氏,也是太后眼中的肉中刺,認為她蠱惑了明聖帝貪戀美色,不愛朝政。

所以她早就算好了時機,只要太後來了,明聖帝不同意她嫁給夏晟卿,太后都會一力促成此事的,有什麼比一個礙眼的「青樓公主」,嫁給太監更滿足她的心意呢?

嫁給朝臣是敗壞家風,更會誕下污穢的血脈,嫁給太監,保住清白身,還能為大明聖國貢獻最後一點光和熱,也不枉明聖帝將她找回來。

太后的算盤,打的響亮!

「皇上,哀家覺得子衿的提議很好,難得這孩子一片孝心,皇上就成全了她吧!這樣朝臣們也知道,皇上對於有功的臣子,是絕對不會虧待的!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賞罰有度,江山才穩固……」

最後一句,太后的聲音極小,小的只有站在太後身邊的明聖帝和子衿聽到,果不其然,在聽到江山之後,明聖帝的臉色幾度變化,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姜還是老的辣啊!子衿心裡默默感慨,太后是捏住了皇帝的命脈,她知道,在明聖帝心裡,最重要的還是江山。

都六十歲的人了,還抓著權勢不肯放手,太子已經三十五歲,大皇子已經四十歲了,在鄰國,皇子成年即可熟悉政務,二十多歲便會登基,而在大明聖國,因為明聖帝對權利的佔有慾,別說是皇子們了,就是孫子輩,都登基無望!

「好,晟卿,朕就將朕的明珠公主,下嫁給你了!」明聖帝一咬牙,終於下達了聖旨,子衿長舒一口氣,完全放心下來,改變,就從這兒開始!

她要一步步,改變自己的人生。

似乎是為了彌補他的愧疚,下達聖旨之後,明聖帝又賞賜了一座府邸給子衿,各類商鋪,綢緞,銀兩,更是數不勝數,太后許是解決了「眼中釘」,也出乎意料的沒有插話,子衿得到賞賜,又說了很多體己話表忠心,惹得太后和皇上哈哈大笑。

君臣和樂,完全沒有人注意到,站在皇帝身後的小太監,滿臉苦澀,欲哭無淚的模樣。

「好事成雙!」太后望著林潤玉,說道:「皇上不是想給林王世子做媒嗎?現在子衿嫁了,這在座的大家閨秀中,可有入得皇上法眼的?」

聽到太后詢問,眾小姐立刻含羞的低頭,只有少數大膽的偷偷瞄向林潤玉,心底小鹿砰砰跳。

林潤玉玉樹臨風,一把展開扇子,騷包的扇著風,更惹的眾人羞澀。

這在坐的都是有背景的臣子,和林王世子聯姻,那更是權勢滔天,他可沒有指婚的意思,明聖帝興緻缺缺的看著,沉默不言。

他明白太后的想法,他生母早亡,他雖然跟在太後身邊長大,終歸隔了一層,太后,還是想自己本家繁榮昌盛的,這宮內,皇貴妃就是白家的人,若是白家的女子再和林王結親,宮內宮外,雙重保險,白家可再保五十年不衰!

見明聖帝不說話,太后也不好逼得太緊,轉頭看向子衿,說道:「子衿瞧著哪家姑娘好?」

子衿的目光靜靜的掃過所有的女子,最後定格在白娉婷身上,白娉婷就是太后的侄女,也是她屬意嫁到林王世子府的女子,前世因為她嫁林潤玉為妃,白娉婷便屈居了側妃,側妃,說白了還是妾!可最後,林潤玉還是為了她,寵妾滅妻!

真諷刺,這輩子她還要讓悲劇重演嗎?

「我瞧著姐姐妹妹都像畫中的仙人一樣!」子衿嘴甜,逗得一眾小姐心裡都開心著,只覺得這公主會說話。

「比如那個姐姐!」子衿指了指白娉婷,太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白娉婷身子坐正,腰板直直的,一副等著子衿誇獎的模樣。

白娉婷本就生的美,加上坐的位置又好,頭上更帶著太后賞賜的夜明珠,這黑夜中,就如同明珠一般的存在,正常人一眼望過去,第一眼看到的都會是她。

「那個姐姐最漂亮啊!頭髮也閃,衣服也閃,金光閃閃的真好看啊!」

明聖帝的目光落在白娉婷身上,白娉婷的心立刻揪了起來,糟糕……平時她仗著姑媽寵愛,頭上的飾物從來不會按照規矩來,今天……是撞在槍桿上了!「廣袖流仙裙,這金絲銀線的,還真是好氣派……按照宮內品級,你頭上的飾品似乎帶的有點多啊!」一個無權無勢的世家小姐,打扮的居然比公主還氣派,明聖帝怎麼可能高興?江南水災,年年修堤,白卿家一直向國庫哭窮,結果自己家女兒這穿戴,好一個光彩照人!

明聖帝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白娉婷臉色蒼白,雙手顫抖的握著廣袖流仙裙,子衿高坐台上,看著顫抖的白娉婷,心裡冷哼一聲,太后更是臉色難看,真是不中用的東西,明明都安排好了,她卻抓不住機會!妾終究是妾,上輩子是妾,這輩子,還是繼續做妾吧!「那個姐姐好氣派啊!」子衿目光流轉,指了指坐在最末尾的女子,不同於別人的長裙襦衫,她一身盔甲,頭髮僅用一根橡皮扎著,渾身沒有任何裝飾。

她是精武將軍的遺孤,繼承了將軍的好武功,嫉惡如仇,恩怨分明,身手不凡,更重要的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精武將軍府也只是個空殼子了,想必,聖明帝是很願意,把黃塵煙指給林潤玉吧!

前世黃塵煙一直沒有結婚,直到後來,礙於世俗眼光,找了個世家公子結婚,卻因為丈夫吃喝嫖賭,被她捉姦在床,一怒下殺了他,殺人償命,更何況是在這個男權社會,後來黃塵煙也沒有好下場。





嫁給林潤玉,再慘也不會比前世慘吧!更何況,她知道在黃塵煙死了之後不久,已經「死」了的精武將軍居然回來了,得知女兒慘死,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嫁到林王府,黃塵煙應該能等到將軍回來,平心而論,她是很欣賞這樣的女子的。希望她能有好結果!

「精武家的女兒……」明聖帝沉著嗓子,暗暗思慮起來,一個空有其名的將軍小姐,怎麼樣也是掀不起風浪來,給林王世子配這樣一門光鮮又無助力的親事,豈不是妙哉。

「也罷,今日朕便再賜這第二門婚事!」明聖帝威嚴地扶著膝蓋,銳利的眼神在林潤玉和黃塵煙面上一掃而過,「林王世子倜儻兒郎,精武家的女兒也是英姿颯爽,你二人堪是良配!」

明聖帝話音剛落,白娉婷立馬變了臉色,她慌張地看著太后,用嘴型無聲地喊了一聲姑媽。

太后眼皮一斂,雖說她心裡十分不滿白娉婷今日在帝前的表現,但是為了白家,為了她太后的位置做得更穩,她都要助力於白娉婷。

「皇上說得甚是,這黃丫頭自然是個好的,但哀家瞧著,娉婷這孩子也是個妙人兒,不如哀家做主,把她也許給林王世子吧。」

太后給白娉婷使了一個眼色,她立刻心領神會地作羞怯狀,低頭看起了自己鞋尖上的花樣。

「這古有娥皇女英,今有娉婷塵煙,你二人一同嫁入林王府,也算是承了一回古了。」

明聖帝略略皺眉,對於太后的賜婚顯然是有些不喜。

「依哀家看,也無須分正側妃,既然都是賜婚,也沒得偏頗了誰,你二人年紀相左,便做平妻罷。」

太后微微眯著鳳眼,精細的目光在二人面前掃過,說是恩典,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黃塵煙咬著唇瓣,提起裙擺便上前跪了下來,她神色堅毅,即便是在御前也絲毫不生膽怯,頗有其父之威。

「皇上太后厚恩,塵煙本當千恩萬謝,但請皇上太后恕臣女難已從命。」她朝著高台之上深深一拜,聲音卻無比堅定。

「家父是精忠報國之人,塵煙既承其血脈,自然也是隨父路行父事,兒女情長已然不是此生所求。臣女雖名為塵煙,眼裡容卻不得沙子,更不願做人平妻。塵煙願長駐沙場,為皇上保衛這一方疆土!」

黃塵煙的宣誓響徹大殿,明聖帝眼皮一動,心中已是悱惻起來,那個當年忠勇剛毅在自己面前抱拳說為他守江山的面容在眼前閃現,終是惋惜的。

「好好好,小小女兒家能有此決心,不愧是精武家的女兒!」明聖帝大掌一揮,示意黃塵煙起身,「既你不願,朕也不當這惡人,平妻之事不提也罷。」

太后被這一嗆,頓時覺得掛不住面子,冷著臉色默不出聲,扶著宮人的手卻氣得微顫。

林王從頭到尾只有陪笑的份,聖明帝本就忌憚著他,若是他出言反駁,定要讓多疑的明聖帝猜忌。

而林潤玉則沒有林王的忍功,他在聽到黃塵煙言辭鑿鑿說不為平妻的時候已經臉色難看。他堂堂一個世子,生的也是潘安之貌,今日竟然在金殿之上連被女子拒婚兩次!

他捏著拳頭,彷彿已經聽見了周遭隱隱約約的嘲笑聲,一個男人的顏面掃地也不過如此!

「皇上,容臣複議!黃小姐不願為平妻,臣也不願娶平妻,臣愚見,這短短紅塵,臣娶妻只願娶一人,與她琴瑟和諧舉案齊眉。」

林潤玉一聲銀袍,立於大殿之上抱拳,難得的說出了這樣情深似海的誓言,夏子衿竟有些看的恍惚了,隨後便覺諷刺至極,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林潤玉了,這樣假言假意的姿態,他從前就做得很好。

可黃塵煙卻沒有夏子衿洞悉他心的本事,她甚至有些驚訝,抬頭細細地看著林潤玉那深情不壽的模樣,不禁有些動容起來,世家公子之中,竟也有如此專情之人。

明聖帝哈哈大笑,被林潤玉的言語逗樂了,到底還是年輕,男兒志在宏圖,這情愛之事,又何來鍾其一生?

「既然林王世子也如此說,那朕自當成全!」明聖帝揮開明黃龍紋的衣袖,那象徵權利頂峰的五爪龍用孔雀線綉成,栩栩如生,讓多少人付諸血肉。

「黃塵煙嫁與林王世子為正妃嫡妻,白娉婷為側妃,擇日成婚!朕如此安排,可好?」

明聖帝雖用詢問的話語,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他聲線渾厚,不怒而威,掃視著眾人。

「臣女旦憑皇上做主。」黃塵煙頷首行禮,林潤玉那堅定許諾的模樣刻進了她的心裡,讓她孤獨許久的心有些撼動起來。

「臣謝主隆恩。」

一切已成定局,即使太后再面如土色,也已是不能挽回,這江山,這朝堂,做主的終究是那個穿龍袍的人。

壽康宮正殿,太后倚著簇錦團花的軟墊,闔著眼睛,手上尖利的護甲像那匕首的刀刃,在檀木扶手上滑動,發出刺啦刺啦令人豎起毛孔的聲音。

身旁的白嬤嬤跟了她幾十年,何嘗不知道太后這是氣得不輕,她用羽鶴織金扇給太后緩緩地扇著風,有些不怠道:「太後娘娘,您可彆氣壞了身子,皇上那頭想必也是敬重著您的,要怪只怪娉婷小姐不爭氣,沒能把握住太後娘娘給她的機會……」

太后冷哼一聲,睜開布滿皺紋的雙眼,她年歲已大,情緒更是比年輕的時候還要反覆無常,常常讓貼身的下人戰戰兢兢,就連白嬤嬤這樣陪嫁起就伺候著的老人,也不得不每天打著十二分精神。

「那個不中用的丫頭,真是白費哀家的一番籌謀!我白家出色的女兒也不稀缺,她這頭滅下去,自然有新的長起來!」

白嬤嬤點頭稱是,附耳低聲道:「娉婷小姐這會子還在殿外跪著呢,說要見太後娘娘您……」

「見什麼見,宮外養的到底比不上宮裡的懂事,沒規沒矩地盡給白家丟顏面,她既屬意林王世子,那就跟著去做妾吧!」

太后的音量不小,白娉婷隔著殿門在外頭聽的一清二楚,她蒼白著臉,跪坐的身體也打顫起來,太后不插手,她便註定了是做妾的命運,她向來心高氣傲,在皇權面前,卻也不得不低頭而已。

漆黑的暗房裡,四面無窗,只一盞昏暗的油燈放在桌角,散著微弱的黃光。

夏晟卿跪在冰涼的漆石地板上,他上身赤裸著,後背前胸都爬著一道道蜈蚣一樣的疤痕,觸目驚心。

啪地一聲,三指粗細的皮鞭重重落在他挺立的背脊上,頓時滲出一道血痕,空氣里滑動著陣陣鞭聲,不斷抽打著夏晟卿的身軀。

「還記得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嗎!記不記得!」

那個拿著鞭子抽打的人重複著這句話,聲音清冷得刺骨。

夏晟卿悶哼一聲,背脊上的疼痛並不陌生,他吃痛地握緊拳頭,跪著的身體卻一動不動。

「是明聖帝。」

那人滿意地點頭,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任舊鞭笞著夏晟卿,劃破空氣的鞭聲直到第十八下才停止。

另一邊,宴會結束之後,夏子衿便往南殿去了。皇宮之中,東殿為尊,是皇帝妃嬪起居住所;西殿為次,為未封王的皇子和未出嫁的公主所住;北殿上朝參政,只有這南殿最為末流,乃是太監宮女等下人的居所。

夏子衿一路邁著步子,細細打量著周圍的布景陳設,前世她從未踏進南殿的範圍,不知這金碧輝煌的宮中,竟也有這樣陳朴無光的地方。

南殿住的多是下人,自然也簡樸,鮮少有像夏子衿這樣裊裊羅裙的貴人到訪。一路走來,不禁人人側目,有知情人便與旁人耳語,只道這就是那宮宴上和太監定親的公主。

公主何其尊貴,嫁給王孫貴族才是常理,平常子弟都難以高攀,更何況是一個身下無一物的太監!

夏子衿絲毫不在乎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她蓮步輕移,只往著夏晟卿的住所而去。

夏晟卿住在南殿的中心處,周圍難得的種有許多闊葉樹,特別是屋前那片綠色勃然的荷田,更是增添了幾許生機。

「有趣。」夏子衿牽動唇角,一個太監竟也喜弄花草?

她站在房門前,食指扣動著黃梨木門,發出三聲清脆的響聲。

屋子裡並沒有傳出動靜來,夏子衿再伸手一推,那木門吱吱呀呀地就敞了開來。

沒人?夏子衿微微疑惑,宴會剛結束,難道他還在皇帝身邊侍奉嗎?

正在夏子衿悱惻之時,身後卻遠遠傳來腳步聲,她回頭側目,只見夏晟卿正朝著這邊走開。

夏晟卿看見她也是一愣,他不著痕迹地把領口往上拉了拉,遮蓋住滿身的鞭痕。

「公主怎麼到這兒來了……」

夏子衿聽他聞到,鼻尖卻在他走進之時嗅得幾分血腥味兒,令她柳眉輕蹙。

「皇宮這麼大,怎的就許你住不許我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身體往前傾去,實則是更加靠近夏晟卿聞清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明艷的面容恍若那荷田裡開得最燦的紅蓮,讓夏晟卿也有一瞬間的愣神。

「咳咳,公主說笑了,外頭風大,您有何囑咐,還是屋子裡說罷。」夏晟卿不自然地咳嗽一聲,沖著房內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二人這會兒便進了屋,夏晟卿的住處竟難得的雅緻,窗沿下擺著好些吐露的蝶蘭,除卻這清幽的蘭香,屋子裡還散著陣陣檀木香味兒,桌岸几上一本金剛經和香樟木手串格外顯眼。

下人的吃住都要按照宮規用度來操辦,分配到的屋子也都不大,夏晟卿雖說是個總管,到底還是下人,地盤自然比不了旁的貴人,但只這窄窄四方天地,卻被他布置得井井有條。

「想不到夏總管也喜讀佛經?」夏子衿捋順宮裙坐下,隨手就抄起那本金剛經翻看,泛黃的宣紙上描的是簪花小楷,看起來該是女子的字樣……

夏晟卿神色自然,雙手並在廣袖裡道:「閑來無事,讀來清凈清凈罷了。」

他雖然是太監,嗓音卻不似旁的凈身過的公公那般尖細拔高,竟難得的有些溫潤好聽,加上夏晟卿面如冠玉,一雙眼眸如子夜寒星,肌膚竟比女子還要細膩上幾分。

夏子衿這樣湊近了看,只覺得他長得真是好看,平白做了太監倒是可惜了,若是當年沒有那意外,恐怕今日也是個令女子趨之若鶩的俏郎君。

「公主為何這樣看著奴才?」夏晟卿不明所以,這個宮外回來的公主真是有些與眾不同呢,皇帝女兒眾多,可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特別。

「無事……方才走神了。」夏子衿微微咳嗽了一聲,眼睛瞥向別處。

夏子衿這一瞥,卻被那軟塌上隨意擺放的青黑色方鼎藥瓶給吸引住了,她眉頭一動,心中已然腹疑起來。

那種方鼎藥瓶她前世在林潤玉那兒見過,雖然裝葯的盒子看起來不太起眼,卻是個稀罕玩意兒,據說取材珍貴,價值萬金,只要一丁點兒就能讓傷疤復原得完好如初。

夏晟卿再怎麼在聖前得臉,也不過是個下人,怎會有如此珍貴的藥物?她細細地看了兩眼那藥瓶,發現瓶口磨損得厲害,想來是日日用著的。

夏子衿悱惻莫晦,名貴藥材,加上他身上的血腥氣,看來這個夏晟卿也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她心道,上一世栽在林潤玉那禽獸手上,這一世以為嫁個太監安穩便罷,但倘若她這步棋是錯的,那麼又是否能安穩如初?

「公主,你今日那番……意欲何為?奴才愚笨,不知公主用意,您是金枝玉葉,配公子王孫方好,奴才殘軀,只怕是委屈了公主。」

夏子衿暗自思量之時,卻聽見夏晟卿開口,他拘著身子,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那脊背卻挺得筆直,不似尋常太監佝僂諂媚的樣子。

「夏總管何需妄自菲薄,你救了父皇,也就是救了這江山,本公主嫁你有何不可?」夏子衿一邊滴水不漏地說道,一邊緩緩起身,邁步走進他。

她一步一步靠近夏晟卿,他身上的血腥氣息越發濃郁地鑽進她的鼻子里。

夏子衿眼珠一轉,手悄悄把手肘上掛著的披帛往地上拽了拽,往前一踏,便實實地踩住了那披帛,整個人往前撲過去。

「啊!」夏子衿裝作驚訝,小聲呼喊了一聲,直直就往夏晟卿身上撲了上去。

夏晟卿站得近,在夏子衿的身體落過來的時候,眼神有一瞬間的玩味,卻是稍縱即逝,任由著她把自己撲倒在地上。

夏子衿在撲下去的時候,膝蓋裝作不經意地往他胯下一頂,整個人雙手撐地,兩張臉只有薄薄一張紙的距離。

「公主……」

夏晟卿溫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他吐氣時的熱意噴薄在她小巧如玉的耳垂上,有些痒痒的。

她感受著膝蓋上的觸感, 那想象中的物體並不存在,夏晟卿的胯下的確是空無一物。

夏子衿心裡呼了一口氣,看來是她重生一回太過敏感,想多了呢。皇宮裡這麼多雙眼睛,如果這個夏晟卿真的是假太監,那麼早就會被發現了吧!

「夏總管,真是抱歉!」夏子衿露出一絲窘迫的笑容,卻忘了兩個人現在貼的近,這一轉頭,兩個人鼻尖對著鼻尖,夏子衿星芒一樣的雙眸近在咫尺,彷彿一個深邃的漩渦,能把人吸入其中。

「公主……」夏晟卿出聲,身上的女子幽香清冽,一絲一縷地在他的鼻尖縈繞,他眼神波動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子衿被他的聲音喚回了神智,這才發現兩個人現在的姿勢,實在是有些……曖昧……

她蹭地從夏晟卿身上爬起來,理了理自己微亂的衣擺,臉上爬上了一絲尷尬的紅暈。

「本公主晨起吃得少,這會兒子沒什麼力氣,腳步不大穩,夏總管不要見怪才好。」夏子衿咳嗽兩聲,恢復了鎮定。

「公主嚴重了,您萬金之軀,奴才這皮糙肉厚的,摔一摔不妨事。」夏晟卿抿著嘴搖搖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依舊是雙手垂在袖子里,一副淡然的樣子,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夏總管,父皇既已經賜婚你我二人,那我與夏總管便已是半落夫妻,這成親之事,諸多細枝末節,還需夏總管多多留心。」她對夏晟卿微微頷首,行言處皆是落落大方。

「這是自然。」夏晟卿點頭回力禮道,「公主有什麼吩咐派人知會我一身便是,南殿到底是咱們這些下人待的地界,您是金枝玉葉,不該……倘若讓皇上知道,怕是要苛責一番了。」

夏子衿挑眉,金枝玉葉又如何,這高牆碧瓦之中,恐怕是越高處越藏污納垢,權勢是一把藏毒的蜜糖,既能讓人沉迷在這潑天富貴,也能讓人死無全屍。

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自己現在還得看著聖明帝的手在這吃人的宮牆裡存活,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多謝夏總管,那本公主便告辭了。」

她提起素色繡花的裙擺,往門外而去,纖纖玉指推開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的聲響。

「公主慢走。」

夏子衿回頭看了看恭身而立的夏晟卿,莫名地勾起了嘴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罷,夏晟卿也罷,全都是這皇宮裡一尾掙紮上游的魚罷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墨生園,已是戌時過半,夏子衿坐在黃梨雕花的木床上,頭頂軟紗幔帳掛在白玉打磨的鉤子上,這種紗帳名喚月挽紗,用極品蠶絲捻線而成,輕輕撥動便如月色粼粼,十分好看。

「小葵,給我撤妝吧。」夏子衿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疲憊地說道。

「公主,您一聲不響地便溜開了,可讓小葵好找!」名喚小葵的侍女一邊抽下夏子衿頭上的金簪子,替她梳著舒適的辮,一邊嘟囔道。

她看起來約莫也只有十四五歲,巴掌大的臉孔還未長開便已頗有姿色,雖不能和夏子衿相比,也算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了。

「你這丫頭倒是管起本公主來了。」夏子衿假裝板著臉,透過鏡子嚴肅地看著小葵,想逗一逗她。小葵前世就對自己忠心耿耿,在林王世子府里處處維護著自己,即便是後來她失寵失愛,她也毫無怨言守在自己身邊。

可恨林潤玉和白娉婷那對狗男女!竟讓下人當著自己的面把小葵活活打死,她至今都忘不了小葵死前要她保重的凄楚笑容,更忘不了林潤玉任自己苦苦哀求也不為所動的涼薄。

這一世,她會好好保護小葵,絕不讓人再傷害她!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小葵一聽夏子衿嚴肅了語氣,立馬就腿軟地跪在了地上,眼眶裡也開始淚汪汪起來。

她原本是的瑞婕妤宮裡的丫頭,被內務府調配過後才來的墨生園,從前瑞婕妤是個難伺候的主,伺候不好便動則打罵,好不容易調配到明珠公主這樣好相與的主子,她生怕明珠公主一個不滿將自己給打發了回去。

夏子衿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只道這個丫頭還真不經逗。

「好了好了,起來吧,你這是做什麼,本公主說笑的,看你這張小嘴羅里吧嗦,嚇唬嚇唬你。」

「公主凈拿奴婢尋開心!」小葵破涕為笑,咧著嘴一副嬌憨的樣子。

夏子衿心中感嘆著年輕真好,她雖是十五歲的身子,卻恐怕已經有幾十歲的心了,鏡子里的女子雪膚黛眉,一雙顧盼生輝的美目流轉成光,她用素巾擦去櫻唇上的口脂,那嬌俏的美人面便帶上了幾分病色,這副身子在青樓里呆了好些年,營養也跟不上,看來還得好好調理。

「公主,可要沐浴?」

夏子衿點頭,揮手示意小葵去準備。

她揉了揉眉心,腦海中的思緒千絲萬縷,前世的種種還歷歷在目,而眼前鮮活的人和景卻提醒著她重生一世並不是夢。這一年她十五歲,一切都還為時未晚,從指婚夏晟卿開始,她要過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夏子衿唇角輕揚,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盤算,她是一棵無依無靠的無根樹,要改變自己的弱勢,就必須先靠上一棵大樹,皇帝那邊是指望不上的,聖心難測,她目前唯一能邁出的一個大步,只有……

柳家,她母妃的家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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