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應對不確定性：一個射擊遊戲引發的思考

萬科養老團隊曾赴日學習交流，周刊將陸續刊發部分學員的考察學習心得，該系列第一篇請點擊▶日本養老企業美邸的啟發。本篇講述了一個射擊遊戲引發的討論。

上世紀60年代，美國宇航局（NASA）經過八年的艱苦努力，連續發射10艘不載人飛船之後，終於成功發射載人登月的阿波羅飛船。在發射載人飛船時，NASA也只有60%的把握一次性把飛船按既定軌跡順利送上月球，若要一次性100%把飛船的軌跡計算出來，他們可能需要經過更加漫長的等待和無數次的實驗才可能。

因此，NASA決定在有60%把握的情況下先發射飛船，等飛船飛到一定高度后，根據飛船與地球、月球的相對關係，再進行變軌調整。最終，經過多次變軌，飛船成功登上了月球。久而久之，NASA很多決策都是在這種「60%」概率情況下做出的，形成了「NASA的60%主義」。

我們都沒打完子彈

赴日養老業務研修，第一天的課程為《團隊建設》。老師將20個學員分為四組，對每組布置了同樣的「射擊遊戲」，每個小組有4次射擊機會，每次打4發子彈，瞄準一個10x10的方形靶子射擊。靶子被分成100個大小同樣的小方塊，要求在40分鐘內打中其中8-15個可能有不同分值的小方塊（但不知道哪個方塊有分值）。時間結束時，沒打完的每發子彈需要扣1分。得分最高的小組獲勝。

雖然大的靶子在那裡，面對不知道哪個小方塊是有分值的模糊條件下，四個小組一頭扎進研究如何能一槍命中「最高分」的靶位，但遲遲不敢打出第一槍。隨著時間飛逝，其中一組打出了一槍，被告知是零分后，其他小組震驚了，在猶豫中陸續打出一槍，並且在相互打探「失敗決策」信息后各小組觀望、遲疑，不敢打出下一槍，也有「狡猾的人」在等待別人打完子彈自己好「撿便宜」，而沒有任何一組把「關門時間」作為第一限制條件。最後四個小組沒有一組打中了任何有分值靶位，而且都剩下2-3槍未打出，全都得了負分。

20個「不笨」的腦袋來自相同的大群體但不同的小群體，得到的結果卻驚人的相似，讓上課老師大跌眼鏡，老師說這是他30多次這種面向「管理級別」學員的遊戲中，首次全部負分且全部沒打完子彈。雖是遊戲，結果讓我們自己極其受挫。

應對不確定性：堅決地試

在老師分析案例的過程中，學員們不約而同地將射擊遊戲的不確定性與當前養老行業的不確定性相關聯。

大家最大的感觸是如何應對不確定性。養老新業務前景很明確，雖然路徑仍模糊，但堅持做下去，完全有60%概率勝出。如何從混沌時代去做出我們的決策？最好的決策，是發射，是行動。只有行動，可以印證未知和無知；只有行動，可以打破對過往成功路徑依賴，克服風險厭惡帶來的恐懼。只有發射，才有試錯式修正的可能。

相對於養老業務，當年NASA的探月工程面臨更大的不確定性，而恰恰是秉持「60%主義「，成就了經典。負責研修授課的日本美邸（MCS）做養老也有類似的經歷。日本於2000年才推出養老介護險，行業前景看好但路徑不明。美邸也是做地產起家，在1999年介入養老行業也是全新的嘗試，必須擺脫過去的路徑依賴。

▲美邸照護中心

美邸從居家、日照、失智照護到護理老人公寓四個方向中選取了失智照護中心為主要嘗試方向。在不斷嘗試的過程中，美邸逐漸形成了幾個認識，並找到了自己的生意模式，完成了從0到1的探索。一是美邸發現認知症（痴呆症）照護這個生意極具「成長空間」，堅定了其做下去的信心；二是發現失智照護既是核心競爭能力，又是天然的專業性護城河；三是失智會成為長壽高齡社會的普遍問題，一般家庭是無法應對成員失智的，是絕對的剛需。

三年試錯后，美邸堅決地走全國擴張路徑，用試錯修正獲得先發優勢。因為提前介入，掌握了核心競爭能力，具備全國複製和覆蓋可能；因為優秀，在政府項目招標中，具備強競爭力。

▲美邸照護中心細節

現在日本65歲以上老人有3000萬，其中確診為認知症障礙的有400多萬，疑似的有400多萬，日本全國共有16000多家認知症照護中心。即使做到今天，美邸仍然對養老市場保持敏銳和關注，每周要更新和確認市場的最新認知，運營的即時狀況。我們不是要學美邸去選擇做認知症，而是要思考其成長的背景和邏輯，學習其對行業的敬畏，對生意的窮盡。

做正確的事，正確地做事。現在大量企業投入養老事業，開展了各種嘗試與探索，表明養老是大家普遍看好的方向，是正確的事，但究竟如何正確地做養老，仍處在「混沌」中。但顯然，這種「混沌」的答案在行動中，持續不斷地射擊本身更重要，實踐才能找到正確的路。

2017年，面對探索中的養老業務，不能猶豫，更不能自我懷疑。雖然過程充滿不確定性，但不能等100%考慮清楚才動手，這樣可能節約了「金錢成本」，但付出的是更昂貴的「時間機會成本」。小歩快跑，勇於出擊，在行業起步的窗口期持續不斷地射擊，在過程中不斷調整方向，迭代升級，才有機會拿到未來大市場的入場券。只有勇於擔當，才能克服怕犯錯心理；只有全力以赴，才能超越身邊的噪音；只有全力堅持，才能贏得時間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