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歷史丨倫勃朗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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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勃朗在荷蘭藝術的所有分支中地位都是那麼重要，當時其他畫家都不能跟他相提並論。

——《藝術的故事》，恩斯特·貢布里希

《戴帽的倫勃朗在建築背景前》（Rembrandt à la toque sur fond d'architecture），倫勃朗（Rembrandt），1637，盧浮宮博物館，巴黎

Photo (C) RMN-Grand Palais / Hervé Lewandowski

自這周起，盧浮宮博物館官方微信將為大家帶來一個新的藝術史系列。我們將在這個系列中為大家帶來盧浮宮中最燦爛的藝術大師，和重要的藝術思潮與風格。《萊頓的傑作，倫勃朗的傑作》展覽剛剛過去，我們將在這一期為大家帶來十七世紀荷蘭這位藝術大師——倫勃朗，歡迎大家與我們一起探索，在這荷蘭的黃金時代，倫勃朗如何平衡急速發展的藝術市場和藝術風格和主題的激變，並且在這樣一個藝術時代的拐點，他又是如何證明他的價值的呢？

16世紀中期，兩件歷史性事件徹底改變了荷蘭的政治與文化。一是自1568年荷蘭七省結成的烏特勒支同盟與西班牙腓力二世的八十年戰爭。南尼德蘭在1585年就徹底被西班牙攻陷，大量的商人移居至仍然與西班牙抵抗的荷蘭共和國，大量的人口轉移改變了那個小小的港口城市——阿姆斯特丹，商業的蓬勃發展讓阿姆斯特丹在十七世紀迅速變成了世界最重要的港口。經濟的繁榮不僅讓荷蘭因東印度公司壟斷了亞洲貿易，也壓制了歐洲各國，而同時這種繁榮也加劇了政治，工業，文化與藝術的興旺。

《1576年十一月，安特衛普被西班牙軍隊洗劫》（Le sac d'Anvers par les troupes espagnoles, en novembre 1576），Jean-Auguste Henri Leys，盧浮宮博物館，巴黎

Photo (C) Musée du Louvre, Dist. RMN-Grand Palais

其二則是在16世紀下半葉，西歐各國風風火火的宗教改革，讓新教從英國迅速傳到了其他的西歐國家，激進的新教徒把曾經天主教對於宗教意相的表現看做是一種偶像崇拜，他們毀掉了曾經表現宗教主題的雕塑，繪畫與裝飾，而同時也禁止了這些新教統治國家下的藝術家繼續用曾經的方式表現宗教主題。宗教主題作為當時藝術家賴以為生的主題，當他成為一種「禁忌」，藝術家在主題的選擇和表達上又將何去何從，而繪畫在這種情況下是否能繼續進行下去。

《阿姆斯特丹水壩廣場與新市政廳》（Le Dam avec le nouvel hôtel de ville à Amsterdam），Jan Van der Heyden，1688，盧浮宮博物館，巴黎

Photo (C) RMN-Grand Palais / René-Gabriel Ojéda

倫勃朗於1606年7月15日出生於南尼德蘭的萊頓，出生於殷實的資產階級家庭的他在14歲就進入萊頓大學主修哲學，但一年之後他就決定放棄學業，在畫家Jacob van Swanenburgh的畫室中做學徒，三年之後，1924年他與朋友Jan Lievens在萊頓就開設了自己的畫室，開始接受不同的小尺寸訂單，例如經典的宗教畫與寓意畫，還有當時荷蘭盛行的誇張的Tronie（頭像畫）。當時的畫風細膩，並且著重突出表示人物的細節，例如面部表情，衣著的紋理和珠寶首飾。這種精細的表現手法源於當時的荷蘭畫家Pieter Lastman。

《密涅瓦》（Minerve），倫勃朗（Rembrandt），1635

Photo (C) The Leiden Collection, New York

1631年，倫勃朗從萊頓離開前往阿姆斯特丹，很快就成為阿姆斯特丹著名的肖像畫家，他開始創作大尺幅的肖像畫和宗教神話主題繪畫，與此同時他也逐漸形成了他自己獨特的風格。他開始使用戲劇化的巴洛克風格表達人物和故事場景，同時也繼承了在文藝復興後期達芬奇和卡拉瓦喬使用的明暗對比法（Chiaroscuro），把人物置於昏暗的場景中，通過人為刻意的光照效果去凸顯人物和情節。之後，學界也稱倫勃朗這種明暗對比手法為倫勃朗式照明，即在人物的面部會出現一個呈倒三角型的高亮區域。

《哲學家的冥想》（Philosophe en méditation），倫勃朗（Rembrandt），1632，盧浮宮博物館，巴黎

1635年他的第一個兒子在出生后兩個月不幸逝世后，倫勃朗的生活就被悲劇色彩籠罩，第二個與第三個孩子也在出生不久不幸夭折，只有他的第四個兒子Titus存活了下來，但在Titus一歲時，即1642年，他的妻子Saskia因病逝世，倫勃朗通過他的畫筆記錄了Saskia在病床上直到她生命結束前的最後一刻。

但也正是在這段時期，倫勃朗達到了他的藝術巔峰，他的作品變得更加沉穩與深刻，他通過構圖，光照，色彩等不同元素的疊加試圖去突破一般的表現手法。在1642年倫勃朗創作了他的傑作《夜巡》，倫勃朗打破了曾經群體肖像畫靠階級構圖的傳統，激怒了訂購這幅畫的射手連隊，之後倫勃朗因此被他們搞上法庭，在阿姆斯特丹的名聲也開始節節受損。

《厄瑪烏的朝聖者》（Les pèlerins d'Emmaüs），倫勃朗（Rembrandt），1648，盧浮宮博物館，巴黎

Photo (C) RMN-Grand Palais (musée du Louvre) / Tony Querrec

之後因為倫勃朗的私生活，他也受到了教會的譴責。並且因為日常的消耗，他不得不變賣了他的大量畫作和收藏去避免破產。1669年倫勃朗在阿姆斯特丹去世，在生前的最後一段時光，他也創作了大量的自畫像，重新從一個新的角度去發現自己和思考自己這一生。

貢布里希在他的著作《藝術的故事》中這樣形容倫勃朗，「倫勃朗在荷蘭藝術的所有分支中地位都是那麼重要，當時其他畫家都不能跟他相提並論。」倫勃朗用他的眼睛，繪出了人物的內心，他向展現的不是一種技法，不是一種美學，而是真誠，無論是幸福還是苦難。我們無法單單通過藝術造詣去概括倫勃朗的一生，但我們相信他早已描繪出屬於他自己的「黃金時代」。

《畫架前的藝術家畫像》（Portrait de l'artiste au chevalet），倫勃朗（Rembrandt），1660，盧浮宮博物館，巴黎

Photo (C) RMN-Grand Palais (musée du Louvre) / Hervé Lewandow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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