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還是不吃，這不是個問題----參與首屆良食英雄峰會志願活動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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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請問是吳榮芳么……」在上周末，我接到了綠髮會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有場峰會需要人手，問我是否有空去做志願者。這本是再尋常不錯的事情，卻沒想到帶我走進了一個不曾熟悉的領域----良食。

何為良食？良食首先是對環境友好，對其他生命尊重，整個食物體系是科學健康可持續的。所以，參會代表們幾乎都是素食主義者，而我，向來吃肉。本著志願精神，我仍然積极參与其中，無論是會場協助講座的直播，還是飯後跟著蓋師兄在廚房洗刷刷，我都是認真而又快樂的。但整個峰會的每一場分享，每一個議題，都在衝擊著我的固有思維：蛋奶肉，到底要不要吃？

人說，民以食為天。我們家鄉的特產是雙黃蛋，我的孩子還在喝著牛奶，我的朋友剛剛約了我去吃海鮮……對肉蛋奶的攝取習慣從古至今，難道到我們這個階段就出問題了？我大學專業學的是動物科學，畢業工作也是從事農業生產，我的老師、同學、同事們都在研究如何提供更多更有營養的農產品給消費者。作為食物體系重要的一環，推動畜禽規模化養殖一直是我們工作的重點。難道我們就錯了？我們抗議黑熊取膽，呼籲保護穿山甲，抵制食用伴侶動物，拒絕任何野味，我們也有一顆愛護動物的心，只是這麼多年習慣吃葷了，難道也不行？

70億人口消費了700億陸生動物、10000億水產動物，佔用了70%的農業用地用於畜牧養殖，排放的溫室氣體佔全球總量的14.5%。在，每年肉雞消耗淡水多達1.75億立方米；農場牲畜一年排出的廢物總量達27億噸，已是主要的水污染源；每年生產抗生素原料21萬噸，一半用於給人治病，一半用於養殖動物。食物背後的數據，如此觸目驚心，卻被我們選擇性忽視了。現在想想，我們吃下去的每一頓「美味」，還能夠理直氣壯地說，是健康的，是與環境友好的?

在峰會現場，我直播了Jeff Sebo博士關於動物倫理的分享。如果大家都親眼看見動物被非人道飼養、被粗暴虐殺，也會對食其肉感到遲疑。回想起來，我們今天生產的數百億隻肉用雞從來沒有過戶外活動，這些雞出生45天後就將被宰殺，骨骼還來不及充分發育，甚至無法承擔自身的重量。蛋用雞被圈在極其狹小的鐵絲網籠中，為了防治鬥毆，所有蛋雞的喙都被烙去一截，在此過程中既沒有採取麻醉也沒有使用止痛藥來減輕它們的疼痛。全世界的奶牛養殖場幾乎都在使用人工射精的方法達到準確而又高效率的繁殖工作，從來不去諮詢奶牛願不願意。我想，無論是否為素食者都應該存有基本的道德感。所以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想要知道動物在被宰殺前是否有著體面的生活。

我們還能在「美食」中感受幸福么？這短暫的幸福是建立在我們夥伴的長期折磨和痛苦之上的，眾生平等，他們何其無辜。還能么？

活動的第三天，來自台灣布農族的Alice，幽默而又風趣，她用台灣原住民的淳樸善良徹底說服了我。人和大自然是平等的，我們從自然中攝取食物，應該感恩自然的賜予。她說，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能夠有人懷裡抱著貓咪去餐廳吃牛排，這是矛盾的。可是，我知道，太多這樣的人，因為，我們覺得貓是寵物是家人通人性，而牛就是用來吃的。可牛說他不願意啊！你沒看見牛的眼睛在流淚么？你看不見么？

我們自詡進入了文明社會，我們試圖與全世界和平相處，卻沒有真正了解食物背後的真實代價，沒有思考過食物體系的可持續發展。我們，至始至終還是作為優等種群而存在。

我很慶幸自己做為綠髮會志願者，認識了這樣一群「良食學者」，參與了這樣一場有關未來食物體系的探討，讓我重新思考人類飲食習慣與全球氣候變化之間的關係。未來的某一天，當我們在相遇的時候，關於「吃還是不吃」這個問題，我想我已然找尋到了答案。

文/考拉 審/Sophia 責編/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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