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錄｜當掃墓遇上VR直播 熱議清明節新現象

清明，是傳統節日之一，也是最重要的祭祀節日之一，是祭祖和掃墓的日子。2008年，清明節正式成為國家法定假日，由此催生了一些新業務，比如網上祭祀、代客掃墓等，近幾年代客掃墓的業務更是融入了「直播」、「VR」這些富有時代感和科技感的元素。這些業務有可持續的未來還是新鮮感過了即被淘汰？是傳統習俗在現代社會衍生出的新方式還是只是賺人眼球的形式主義？無法親自掃墓的現代人是該承受傳統文化仁義禮孝的愧疚還是用現代文明的人文精神來釋懷？有問APP邀請到了上海市民俗文化學會副會長、復旦大學唐亞林教授答疑解惑。

唐亞林——復旦大學國際關係與公共事務學院公共行政系教授、博士生導師，大都市治理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市民俗文化學會副會長。美國國務院2002年度「國際訪問者」，教育部2006年「新世紀優秀人才支持計劃入選者」，政治學會理事，上海市政治學會常務理事，全國政策科學研究會理事。2012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包容性公民文化權利視角下統籌城鄉文化一體化發展新格局研究》（12&ZD021）首席專家，上海市人民政府上海市檢測中心事業發展規劃研究唐亞林工作室首席專家。

網上祭祀、代客掃墓等新型祭奠方式產生，原因多種多樣，比如天涯海角的親人通過網路相聚，通過網路祭奠；有的人是因為公務在身，無法回鄉；有的是因為時間有限，路途遙遠；還有是因為如今安葬方式多樣，如江葬、樹葬，不再有墳墓等傳統入土為安方式；此外，通過多種多樣的追憶方式，始終銘記先人的功德與親情。

通過VR等新技術，讓無法前去墳墓祭奠親人的人表達哀思，是一種基於需求導向的新技術形態，當然也反映了商家的精明創新做法，這也讓傳統的祭奠習俗面臨新的挑戰和創新。

清明節是傳統節日之一，表達的是人慎終追遠的情感寄託，也是一種道德禮儀的教化與傳承方式。祭奠先人，告慰先人，是為了活著的人們更好地活著。《論語學而》里曾言，「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強調的就是這種通過特定節日的祭奠方式，教化民眾的功效。

清明節源遠流長，一般認為始於周代，距今2500多年。剛開始是祭祖與掃墓，後來慢慢演變成祭祀與踏青雙重功效，即一方面祭奠先人，追思功德，傳承美德，另一方面在仲春與暮春之交，感受春天萬物生長的氣息，體驗大自然與人生的美好，進而通過祭祀活動把逝者與生者有機地聯繫在一起，並讓生者更好地活著，將來自祖先的恩德一代又一代地傳承。

新技術創新是否會發生偏離事情本身的意思，變成一場狂歡秀，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我們在農村裡看到，如今紅白喜事，往往請專業樂隊來演奏，甚至讓一場很肅穆的祭祀活動，變味了，讓搞笑替代了哀思，這就是一種走極端的做法。同樣，通過VR祭祀，表達哀思，看看親人的墓葬地的變化，本身就是一種很好的祭奠方式。

現在清明節成為國家法定節日了，也意味著國家希望民眾通過親身參與祭奠與春日踏春的方式，傳承我們中華民族最美好的親情和家風族風，感受日漸富足的美好生活，進而產生熱愛祖國大好河山、關愛家人親人身邊人的美好情懷，這是一個良善社會的希望所在。

最後我想談一點的是：如果基於VR新技術等掃墓直播活動組織者或者代客掃墓者，能夠在推廣與從事這些活動時，能夠多做一點事先案頭工作，比如對當地鄉風民情的了解，比如對逝者生平和身前功德事做些系統了解和整理，比如祭奠時做點培土插花活動（各地風俗習慣不一，有的地方不一定主張「動土」），可以讓無法前去祭祀者更心安、更滿意，那麼這種基於新技術創新的新型祭奠方式會大有市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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