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甲？鳳仙花的色號你還滿意嗎！

作者：沙漠豪豬

鳳仙花Impatiens balsamina是一種高大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它的分枝不多，直立向上的莖十分粗壯，帶有鋸齒的狹長葉片在上面互生。從遠處看，就好像一根根大雞毛撣子戳在地里，五顏六色的花朵就著生在植株上部的葉腋處。

各種顏色的鳳仙花。圖片：foodforests.eu

如鳳凰的小花兒

古人覺得鳳仙花的花朵形狀像鳳凰，給它起了這麼個名字。鳳凰誰都沒見過，就算長得不像也沒地方說理去，不過，鳳仙花確實長得像個展翅飛翔的小鳥。鳳仙花有著三枚萼片五枚花瓣，組成了很有意思的花結構。

花兒形狀不同尋常。圖片：J.M.Garg / wikipedia commons

它的三枚萼片中，側面的兩個綠色的特別小，不太起眼；下方的一枚萼片特化成唇瓣，「鳳凰」的身體和尾巴指的就是它，這也是鳳仙花科植物的標誌。唇瓣的形狀像漏斗，一般和花瓣是同個顏色，尖端發綠，後方有一個細長而彎曲的距，裡面有吸引昆蟲的蜜；漏斗的內側顏色淺，正中央有個黃斑，可以指引昆蟲準確降落。

鳳仙花的距是萼片的一部分。圖片：沙漠豪豬

五枚花瓣分了三組，最上方的旗瓣離生，可看作是「鳳凰」的頭部；尖端有一個綠色的突起，和唇瓣看起來是上下一對，用手一摸你就能發現這倆的不同：旗瓣和其它花瓣一樣軟而薄，唇瓣畢竟是萼片，質地厚重、手感像葉片。

另外四枚花瓣大而鮮艷，兩兩合生、分列左右，可看作「鳳凰」展開的兩翼。整朵花是有淡淡香味的，不過要湊近了才能聞出來。鳳仙花的雄蕊和雌蕊緊緊地貼合在一起，支在旗瓣的下方，等待訪花昆蟲到來。

鳳仙花的正面模樣；黃色的斑點是蜜導。圖片：沙漠豪豬

撒播種子到四方

鳳仙花屬的屬名Impatiens，拉丁文原意是「沒耐心」；它還有個英文俗名叫touch-me-not；而在古代，人們把它的種子叫急性子[zǐ]，這說的其實都是鳳仙花的種子傳播方式。

鳳仙花的果實。圖片：plantsgallery.blogspot.hk

鳳仙花的蒴果紡錘形，上面有很多細絨毛，仔細看還會發現果皮分了五瓣。如果是成熟的果實，輕輕觸碰果皮就會突然爆裂，把裡面的黑色種子彈射到四面八方，這個特點給它帶來了上面說到的那些名字。

就類似上圖這樣炸裂；圖為鳳仙花同屬植物果實開裂的瞬間。圖片：mentalfloss.com

炸裂之後的模樣。圖片：adriaandeman.nl

鳳仙花果實會炸的小秘密在果皮上。它的果皮內壁有很多厚壁組織細胞，沒有生命活性，細胞壁厚而缺少彈性，而果皮外壁的細胞生長快，吸水性能好，但是受制於內壁組織而無法放飛自我，積累了很大的壓力。在這種字面意義上的一觸即發的狀態下，維持果實形態的卻只有心皮接縫處那薄薄的組織。一旦有了風吹草動，脆弱的接縫就再也抑制不住果皮外壁的力量了，整個果實分五瓣爆開、捲曲，以此將種子擴散到遠處。

炸開的鳳仙花果實和種子。圖片：davesgarden.com

染指甲的古方法

鳳仙花自古以來就是常見的庭園植物，擁有多種花色。清代有個鳳仙花的狂熱愛好者叫趙學敏，他編寫的《鳳仙譜》中描述的鳳仙花品類就有183種；在現代育種學出現后，鳳仙花的新品種更是層出不窮。和紫茉莉一樣，鳳仙花也不常出現在公共綠化帶中，而更常見於百姓庭院中。在民間它更廣為人知的名字是「指甲草」。

老居民區里的鳳仙花。圖片：沙漠豪豬

最晚從宋代開始，姑娘們就已經用鳳仙花來染指甲了。《癸辛雜識續集》中記載，「鳳仙花紅者用葉搗碎，入明礬少許在內，先洗凈指甲，然後以此敷甲上，用片帛纏定過夜，初染色淡，連染三次，其色若胭脂」。

用鳳仙花染的指甲。圖片：aliexpress.com

這種染指甲的土法千年來都沒發生什麼變化，不過這並不是鳳仙花獨有的特點，很多色素含量高的花都可以利用明礬作媒染劑來染指甲。用鳳仙花染指甲的風俗在中日韓朝等東亞國家廣泛存在，沖繩有一首流傳特別廣泛的兒歌《鳳仙花》，開頭第一段的歌詞大意就是「鳳仙花的花瓣染著指尖，就像雙親的教誨印染著心智」。

鳳仙花科的小夥伴

鳳仙花科只有水角屬和鳳仙花屬兩個屬。水角屬里又只有水角Hydrocera triflora一個種，只在海南有分佈；鳳仙花屬則是一個挺大的屬，擁有900多個種，花朵結構基本都和鳳仙花差不多，擁有特化的帶距唇瓣，莖葉大多帶點半透明，看起來很嬌嫩，事實上也很嬌嫩。

鳳仙花科的另一小夥伴：水角。圖片：Yeoh Yi Shuen / flickr

柔美的鳳仙。圖片：benesserecorpomente.it

比起土生土長的鳳仙花，同屬的幾個親戚也許在城市綠化中更常見到，比如別名為玻璃翠的蘇丹鳳仙花Impatiens walleriana。蘇丹鳳仙花原產非洲，也叫非洲鳳仙花，葉片小而圓，略微肉質化，花比鳳仙花更鮮艷，顏色種類也更多。最重要的是，它的花朵不藏在茂密的葉子里而是露在外面，景觀效果很好。

景觀效果不錯的蘇丹鳳仙花。圖片：gullosgc.com

近年來，花壇中常見的那種矮個兒的鳳仙花，則是新幾內亞鳳仙花Impatiens hawkeri的園藝雜交種，花朵形態和蘇丹鳳仙花有些相似，但是葉片狹長黑綠、有緞面光澤，很容易區分。新幾內亞鳳仙花的花期極長，在溫暖地區幾乎四季開花，在北京這樣的地方也能開上大半年，是特別好的園藝綠化植物，不過它很難進行有性生殖，生產上一般用扦插繁殖。

新幾內亞鳳仙花。圖片：Forest & Kim Starr / 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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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炸炸。繪圖：翼狼El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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