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不會為你而活，也不會要求別人為我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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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太功利，而是你偽善意」

「你現在怎麼這麼功利了？」

我大學時期的下鋪，鐵打的閨蜜，

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被這句話甩一臉時，必須承認——

「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大三我去實習，為了能留在實習單位，忙的像拚命三娘，累到姨媽都不準時來，偶爾加班太晚，就留在單位過夜。

如果加班能換來工作，時間能換來金錢。

Why not？

那時候，功利，是我的價值觀。

畢業前，

閨蜜說「我們拼租吧」，我說「太好了」。

即便現在，我每天還是需要一個半小時才能準時坐到中關村那台電腦面前。

做那些決定的時候，我也功利。

畢竟，除租金能平攤之外，朋友對我來說也是稀缺品；畢竟，每天一個半小時，能繼續維持一段死黨的友誼。

上周，閨蜜說，小C要來，一起吃個飯吧。

小C畢業結婚後生活有些不順，一起聽她吐吐槽，陪陪她吧。

有理有據，讓人無F**K可說。

可是啊我的親，手頭兩個報告沒有結案，雅思考試近在眼前...而現在，我卻要為你不和諧的性生活操心。

當小C講起那些事的時候，我不確定，對於已經5年沒有聯繫的小C，自己能否表現出足以讓她滿意的共情。

然後，我又功利了...

在小C哭訴婚後生活的時候，起身回到房間，把報告寫完...

要說我現在「變功利了」，

不如說我的做法一直被誤會了。

開門、關門、開燈、卸妝、洗澡，等待一個兩點回來的室友入睡會無比漫長。

我知道，別人同樣如此。

單位離家近當然爽，看著夕陽照在通惠河上，像朵雲樣飄回家裡，逗逗別人家的二哈，然後坐在家裡刷劇，寫隨筆，或者發會呆，怎麼都好。但我知道，別人同樣渴望如此。

我不是吹自己多無私多聖母，但，當你想要得到什麼的時候，付出一些東西去換取它，是不可避免的。

無論是一份你值得拚命的工作，還是一位知曉你喜怒哀樂，能和你依偎取暖的閨蜜。

花掉整晚，聽5年從未聯繫過你的大學同學，講她生活的艱辛后，回家后安慰自己，「又多了一個朋友」？

或者，待在家裡做別人認為「功利」的事？

如果這是功利，那就功利吧。

在這世上，本有無數種顏色。

它們有自己的色彩，

但我們卻用「美」和「丑」來評判它。

人的選擇，也有無數種。

除了有悖人倫、道德、法律的那些，人們同樣善用各式不同的「形容詞」來評判它。

比如目標明確，就可以被叫做「功利」。

比如隱忍堅強，就可以被叫做「大度善良」。

蘇聯裔美國作家安·蘭德提出過一個二手人生的概念——

「那些沒有原則，一味付出的人。TA們的思想、行為、舉止、目標、榮譽、價值，統統並不源於自身的思考。

他們整個人生的動機源泉來自他人的觀點和期待——他人會怎麼想？他人會怎麼樣評判？」

自己事情沒做完，就去幫別人列印材料、買咖啡、買早點;

花一晚安慰點贊之交的阿麗失戀痛苦，卻被人家複合后反指挑唆。

不以自身為思考的基點，成功和快樂都來自於他人的認同?

你願意成為這樣的人？

又或者，你也承認，更願意做一個按著自己意願生活的人。

功利的毫不掩飾，全心全意取悅自己。

又或者，你只是一個希望周圍人都「大度善良」的人...

那麼，按照「功利」的論調，

是不是一切又沒那麼簡單了？

到底誰功利？

前一段時間，就遇到了一個過度消費他人善良的奇葩...

去年，我去給發小當伴娘的時候，入手了一件抹胸伴娘裙，尺碼有些不太合適，但將就還是穿著跑完整場。

後來，我就把它和一些過季的，看不順眼的衣服一起拿到了某魚上賣。

不指望悶聲發大財，

但也想好歹換回一個月房租。

這可好啊，親眼見識了下男性的

Deep♂Dark♂Fantasy。

早聽說賣二手要提防變態，但這年頭，變態也會裝作人樣了。

剛開始先和你聊衣服。

體感如何，穿著會冷嗎，會熱嗎，衣服有瑕疵嗎？

當你耐心回復幾句后，猝不及防的事情來了——

能不能穿上給我看看？你穿絲襪嗎？不洗的那種，順便賣給我一條好嗎？

麻痹，我雇十個漢子，一人套十條絲襪，操場上跑一個小時，然後拿來賣給你們吧？也算給你們做點微小的工作。

後來，我決定所有消息一律不回，只把真實買家可能問到的東西寫在介紹里。

這倒好，之前問絲襪的那個變態來勁了。

「你到底想不想賣東西？」

「顧客來問東西，你看到不回是幾個意思？」

……

仔細想想，這些自稱顧客的傻逼，和拿人情綁架你的「二度好友」，又有什麼區別。那麼，對用道義綁架你的傻逼，我為什麼不功利？

如果我要花5天的時間陪聊，為了賣條50塊的裙子，那時間會不會太廉價。

而同樣，如果我的時間，換來的是你性幻想高潮，不如我中途退出，祝你功能障礙。

很多時候，人們反對自私，鄙夷「功利」。

歸根結底，是因為這些人覺得別人的自私和功利，會傷害到自己。

在閨蜜的朋友面前「功利」，和我對「顧客」無視，沒有本質區別。

我對「二度好友」功利，原因在於我並不期望得到這位「二度好友」的友誼。

就像我即便被扣上「無視顧客」的名聲也無所謂一樣——常與同好爭高下，不共傻瓜論短長。

所有人都自稱追求幸福，但真正認為自己足夠幸福的人卻寥寥無幾。

如果人們停下來，問問自己，「我到底想要什麼？」或許答案會清楚得多。

問題或許就出在人們不夠「功利」。

「夢想」、「抱負」有多少來自你心裡，有多少是被他人激發的？

或許你甚至不是真正在為追求物質利益而奮鬥，而是為了別人的認可。

對了，後來我那幾件衣服賣出去了。

我當時把要出的衣服同時掛在了轉轉上，後來偶然點開，看到了在那條抹胸伴娘裙頁面發來的私信。

「挺喜歡你這件裙子的……」

「感覺應該合適……」

「價錢能便宜點嗎？」

我仔細解釋了這件衣服的來歷，特點等等，順口問了一句。

「您是買給女票的嗎？您報下她身高體重，我給您參考下。」

……

後來，這哥們介紹了下自己的情況：女朋友和他是異地，之前看的裙子沒貨了，正好他上轉轉賣手機，看到有條差不多的裙子，就想問一下，付款的時候，他希望我能調高20塊付款，理由是希望我能認真洗乾淨，然後能買一個漂亮的盒子，把這件衣服郵寄走。

好嘛。我終於做了一次讓顧客滿意的導購。

我很功利，但我明白，我要做的是清掉手裡的閑置衣物，而不是做一個「備受變態買家稱讚的二手賣家」。

或者問題可以更簡單，花10分鐘和尊重你的人對話，不浪費1秒和侮辱你的人糾纏——正常人就是這樣，需要選擇嗎？

「每個人的生命都不可重複，所有人的心底都有著從生命本身生髮出的具體訴求，而我們，應當用智識去傾聽它，用理性去踐行它，並儘力獲取一切應得的回應。」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安·蘭德這樣勸大家。

當我第一次陪閨蜜去見小C的時候，我是功利的。當我拒絕再次犧牲自我，去做一件與我個人意志衝突的事時，我仍舊功利。

我需要閨蜜的友情，她也同樣如此。

是的。

「我永遠不會為你而活，也不會要求別人為我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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