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對「一帶一路」的心態為何如此消極抵觸？

編者按：「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剛剛閉幕，成果豐碩，影響深遠。作為世界重要國家之一的印度卻缺席這一盛會，令人詫異又費解，作者行舟先生就此給出了自己的見聞與思考，文中乾貨很多，值得細細品讀。

印度莫迪政府缺席「一帶一路」高峰論壇，其國內媒體褒貶不一，國際社會評論各異。筆者不打算上升到多麼高的理論高度，僅以一名民間人士的視角來講述一些事實，分析解讀一下印度與的差距，八卦一下某國由發展差距所導致的自閉心態和酸葡萄心理。

印度基礎設施之落後是眾所周知的，印度貧富差距之巨大也是令人驚駭的，印度自身積弊之多之深更是積重難返的。印度相比，最欠缺的一個環節，是沒有經過從下到上的徹底改造和社會秩序重塑。據印度友人分析，一是沒有經過徹底的土地改革或土地革命，二是沒有經過徹底的婦女解放運動。筆者深以為然，但覺得還需要補充。

尊重私有產權無疑是符合法治精神的，但如果這種尊重偏執到了一種書獃子的程度，肯定是不利於國家長遠發展的。印度1947年建國，1949年建國，起步時間差不多，但保守估計，今日印度與今日的差距至少30年。其根本原因，在建國之初其實已分高下。新建國前，已經在解放區開展了大規模的土地改革運動，這也是共產黨能夠打敗國民黨的最根本原因。尼赫魯當年沒有搞徹底的土地改革，搞基礎設施建設只能靠硬生生的贖買，交易成本之高令人咋舌。土地制度的僵化是印度基礎設施落後的根本原因。從首都新德里到泰姬陵所在城市阿格拉，不到200公里，車程卻需要五六個小時，路上擁堵不堪，大汽車小汽車，牛車馬車駱駝車全都上路，我也是服了。無論當年的土改曾經傷害過多少人的利益，但利益受損人數畢竟遠遠少於獲益的人數，因此類似《軟埋》之類為土改翻案的作品終究不得人心。筆者並非有些人所說的「五毛」，但我相信依據事實作出的判斷。任何一個政權、任何一屆政府，都要把維護和發展絕大多數民眾的切身利益作為第一要務。如果憚於既得利益集團的阻撓而不敢變革，就是對國家的未來不負責任。

毛主席曾經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尊重女性是一種美德，男人怕老婆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丟人的事。的有些行業和有些家庭，「陰盛陽衰」佔據了絕對主導地位，「女漢子」更是層出不窮，她們風風火火、能力超群，實乃國家之幸、民族之幸。相反，印度婦女中的職業女性比例很低，大多數是缺乏受教育經歷的家庭婦女。讓老婆待在家裡當全職太太，與其說是對老婆的關愛，不如說是對女性智慧的限制甚至抹殺。學英國人的「紳士風度」，絕不是把老婆鎖在家裡不讓她出來工作，也絕不是強姦案頻發而政府無所作為。印度餐館中的服務員，大多為男性。我並不是說男性不可以當服務員，而是想說如果把這部分人力資源解放出來，男人還可以去干很多更重要的事。而且，與男人娶老婆的習俗不同，印度女孩嫁人反而要支付男方一筆不小的費用，這樣的「虧本買賣」也算是奇葩了。母親對孩子的成長起主導作用，母親的眼光、視野、見識、素質對孩子的未來有著深遠影響。一個民族要長遠發展，首先要讓大多數做母親的女性能夠實現自由發展。

目前印度拿得出手的，無非信息軟體、生物製藥和印度電影等屈指可數的幾種，製造業更是嚴重滯後於服務業。在一個貧困人口佔大多數的國度，很少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單靠幾張「名片」是難以拉動全方位發展的，更別說建立和健全工業體系了。一說到「Made in China」，印度的官方和民間其實是兩種態度，官方的態度是懼怕，懼怕產品，而本國又拿不出像樣的產品，那些所謂的高科技軟體，其實和貧苦大眾的現實生活是沒有太大關係的。滿載遊客的旅遊大巴每到一個景點，印度小販立刻蜂擁而上，老百姓其實是很缺錢的。民眾的訴求很現實，不管產品來自哪個國家，只要物美價廉就是好產品。對待的態度，印度政府其實是缺乏自信的。

最近流行一個辭彙，叫「階層固化」。相比印度，的階層固化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從陳勝吳廣開始，人就信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科舉制度更是打開了寒門入仕的渠道，儘管人數有限，但底層民眾畢竟有向上的希望存在。「哀莫大於心死」，經過漫長的歷史演變，種姓制度在印度依然有著強大的影響力。我不相信所有出身貧困家庭的孩子都是「笨小孩」，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一個人如果一生下來，就註定這輩子無法改變貼在身上的標籤，更無法實現社會流動，沒有奮鬥、沒有競爭，就此氣餒、就此沉淪，他的聰明才智又如何發揮？政府也是由一個又一個的人組成的，民眾的才智難以發揮出來，政府官員的才智又如何「接地氣」呢？

說到腐敗，印度的腐敗可以說是深入骨髓、病入膏肓。不僅僅是政府官員，而是已經滲透和蔓延到了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筆者是一名「Chainsmoker」（資深煙民），有次在孟買機場找不到吸煙室，於是冒著影響國際形象之大不韙，躲在機場的廁所里抽了一支煙，結果被打掃廁所的一個老頭兒發現了，老頭兒先是笑一笑，沒吱聲，而且還為我打掩護，我還以為印度人民是多麼地友好呢。抽完煙，我把煙頭用水熄滅丟進了垃圾桶，轉身準備離開。這老頭兒攔著我不給走，管我要100美金，這不是罰款，而是訛詐。如果說是我違反規則在先，那他為什麼不及時阻止呢？他見我不答應，又砍價到50美金，我還是沒理他，又降到10美金。最後我不想再爭執下去，掏出10盧比的印度鈔票給他，了事，走人。他，只是一個在機場掃廁所的人，利用打掃廁所的「權力」敲詐勒索，不講規矩、不守底線、瘋狂喊價，這是什麼樣的民主？誰的地盤誰做主嗎？更何況機場的廁所也不歸那個老頭兒所有啊？我認識的幾個印度留學生，有留在娶妻生子徹底不歸的，如果他們的國家有那麼民主，我想他們是不會以捨棄父母為代價來用腳投票的。在普通民眾心中缺乏對規則和法治的敬畏，一有機會就利用規則的漏洞搞腐敗，而且搞得有些離譜，這樣的「民主」註定是一種「劣質民主」。

近幾日流行一篇帖子：《喝了這碗恆河水，來世還做印度人》，文中的照片和圖片簡直令人作嘔。我只能說，此文只披露了九牛之一毛，現實中的印度更加糟糕。且不說鋪天蓋地的貧民窟和沒有門窗的公車及坐在車頂上的人，單是隨地大小便這件事就相當令人費解。印度人美其名曰「尊重人性的自由和解放」，但一個人的自由以不侵害他人的自由和權利為邊界。在大街上隨便胡亂撒尿，按古語叫「有傷風化」，現代語稱之為污染公共環境、有違公共道德。別扯什麼印度特色文化，與其這樣解放人性，還不如把種姓制度徹底革除。

盲目自大，其實是深徹自卑的代名詞。「一帶一路」是一項國際倡議，印度願意參與，我們歡迎；不願意參與，我們也不會強迫。別談什麼克什米爾問題，也別談什麼「珍珠鏈」戰略，更別談什麼印度洋主導權，那些都是浮雲。對印度政府來說，民眾過得是否溫飽、是否幸福才是硬道理。依筆者親眼目睹，用「水深火熱」四個字來形容印度民眾生活，其實並不算過分。大街上站著的到處是閑人，蓬頭垢面，目光獃滯，絲毫看不到一種奮發向上的精氣神。印度政府的眼光、氣度、格局和魄力，其實是有著深厚的「群眾基礎」的。不必苛求莫迪，也不必苛求那些「精英人士」，對於印度社會的深層次問題，他們其實是無能為力的。一個無法改變社會心理和大眾行為的政府終究算不上一個成功的政府。一個少數「精英」作威作福、大多數民眾毫無存在感的國家，你還能指望他規劃出什麼「大戰略」？

「一帶一路」倡議是強大之後的推出的全球公共產品，你來，我們要干；你不來，我們還是要干。印度消極抵制也好，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也罷，對我們並不能產生什麼根本性影響。一個開放的國家、積極的社會PK另一個自閉的國家、迷茫的社會，孰優孰劣，高下立判，無須贅述。

作者簡介：行舟先生，河北武安人，法學碩士，自由撰稿人，一位具有批判性思維的理想主義者，此文觀點不一定成熟，權當拋磚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