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合創始人肖微：律師職業的利與弊 | 法律人經典演講

十年前，君合律師事務所創始人肖微律師在君合內部培訓上曾做了一次演講，題目即是《律師職業的利與弊》，講稿後來收錄在了君合與北大出版社出版的《律師之道》一書中。

十年過去，這番對律師職業利弊的分析仍能給我們帶來很深的啟發。溫故知新，律新社特此刊出，推薦閱讀。

做律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那麼絢麗多彩的事，尤其是做咱們這種叫做非訴訟的坐案頭的律師是一個很辛苦的工作。我自己總結了一下，說說做律師的利弊。

利

知識性

求知慾強者，請進！

律師是一個永遠能學到新知識的職業。知識不僅要精，還要廣，不僅是法律方面的，還包括經濟、政治、歷史等。做律師第一個需要的就是律師的專業知識，如果你是一個喜歡專業知識，喜歡學習的人，做律師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個職業要求你不斷地學習，不斷地更新，讓你想停都停不住。

以現在比較常見的外資併購項目為例，雖然都是外資併購，需要學習外資併購的政策、法規、流程、文件起草經驗等，但除此之外，作為一個律師還需要學習行業方面的知識。比如，有關汽車行業的併購，律師還需要了解汽車行業的一些基本知識，不僅是法律方面的發展，也包括與汽車行業有關的技術、銷售、投資等方面的發展和趨勢。再比如，有關融資租賃行業的併購，律師同樣要去了解融資租賃行業的歷史發展歷程和趨勢。

新知識的積累有時是因為做項目而在無形的外界壓力驅使下進行的，有時是為了充實自身以及為將來的工作做準備而進行的。不論是出於哪一種原因，律師吸取新知識的腳步都不會停下。

而且，律師在吸取新知識方面會一直走在社會的前端。每當社會上出現甚至只是將要出現新的經濟動態或者投資熱點時，商人和投資者們已經聞風而來。而他們首先會求助的就是律師。在這種需求之下，律師也會成為努力掌握新的經濟動態或者投資熱點所需知識的先鋒。這種學習對於律師而言是一種壓力也是一種樂趣。這是我覺得做律師有利的地方，尤其是對於熱愛各種新知識的人而言。

挑戰性

非墨守成規者，請進！

律師職業的第二個優點就是有挑戰性。雖然，專註於某個領域的律師會反覆忙於同一類項目，比如一直從事外資併購、外商投資、國際融資、常年法務、勞動事務、公司上市等。但是，律師的工作沒有絕對重複的時候，每一個新項目都會具有其獨特的挑戰性。即使是近似的業務類型，在行業不同、客戶需求不同、發生的時點不同、發生的地域不同時，就會產生不同的問題。律師就是要致力於個案地解決這些問題。任何項目中的法律問題都不可能公式化地解決，所以，即使是同一個問題，放在不同的項目中，就可能會有不同的答案，成為律師的一個新的挑戰。

如上所述，律師所接觸的事物往往是非常新鮮的事物，許多新業務可能只是客戶的一個點子、一個想法、一個計劃或者是一個嘗試，並不是成熟的行業，甚至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或者一般人不曾想過的問題。例如，可能會有人諮詢外商投資修腳或者按摩怎麼做，外商投資家教算不算辦學，能否投資一匹奧運選手的比賽用馬，如何到一場外國的選美賽中去插廣告，能不能在門口辦個展覽或者拍電視等等，或者能不能引進一個與觀眾互動的動畫片等等。這些新鮮事是客戶的機遇，也是律師的挑戰。

同時，律師的業務有時非常緊迫，經常要在極短的時間內要完成一些極其重要的任務。下午拿到客戶需求而被要求晚上出來一套方案，對於律師來說可謂家常便飯。為了一個項目通宵挑燈夜戰也不罕見。這不僅是體力上的挑戰，也是需要急智和心理素質的挑戰。

最後，律師不僅做業務，還要做公關，包括政府關係、社會關係、客戶關係等事務性的工作。在很多項目中，尤其是客戶是外國公司的情況下，客戶非常需要律師幫助解決一切在投資的事情。律師此時的工作已不僅是提供法律服務，還包括了律師、公關、翻譯、協調人員甚至秘書的工作。相信很多律師都有這種經驗，有的客戶除了需要律師陪同各種談判、起草大量法律文件以及提供法律諮詢意見外，從與政府聯繫到政府公關、從僱用其他顧問和代理到代表客戶與之溝通、從接機到安排行程、從租房子到刻章都全部依賴律師解決。這一方面是客戶對律師的信任，但也是對律師能力的挑戰。此時的律師不僅是個顧問，更象個管家。

既是挑戰，就會讓人緊張、心焦、頭疼，但是勇敢地迎接挑戰時的快感和用自己的力量征服挑戰後的成就感正是律師職業的吸引力和樂趣所在。

廣泛性

非坐井觀天者，請進！

律師的接觸面廣，律師在做不同的業務的時候會面對不同的公司，不同的客戶，不同的行業，不同的人。而且律師所接觸的業務和人員素質相對都是比較高的，如果不是一個律師，而是一個企業的普通職員，是很難有這樣一個接觸面的。廣泛的接觸面可以使人眼界更加開闊、心胸更加包容，這也是做律師的優勢之一。

新穎性

喜新不厭舊者，請進！

上面已經提到，經濟生活、社會生活中，出現最多、最新鮮的事情都是律師需要面對的。演員的新穎是出演不同的片子，而律師的新穎是接觸現實中不同的事物。

而且，這種新穎性與上述的知識性、挑戰性、廣泛性是密切相關的。正是因為律師職業所面對事物的新，所以才促使律師去掌握更多的知識、接受更多的挑戰、並更廣泛地接觸到各種人和事。

相對高收入

白手起家者，請進！

在美國，律師和醫生是收入最高的中產階級。在，律師也是經濟收入相對穩定的人群。而且，律師的收入與業績的上升直接成正比。因而，作為一個沒有家世背景也沒有資本的人來說，律師是一個可以白手起家，用自己的辛勤勞動換取幸福生活的職業。

過去的二十年內，的律師隊伍增長了上百倍，但是律師的總收入上漲了上千倍。可見，律師的收入一直是與高速發展的經濟成正比的。的經濟充滿了希望和無限的發展潛能，律師的收入也水漲船高，同樣也具有無限的上升空間。

以一般公務員為例，大學畢業生在剛開始工作時的工作可能為月薪3000，若能在工作十年之後上升為處級，則月薪可升到5000；一般公司的職員，工作十年之後的月薪可達兩三番之上；而一個普通的律師，剛開始工作時的起薪可能就達到了5000元，許多達到上萬元甚至更多，工作十年之後，收入幾十萬元乃至幾百萬元的也很多見。可見，律師的收入不僅在總體上相對較高，而且上升也較快。

上升空間快

自食其力者，請進！

除了收入的上升空間大，律師這個行業的職業生涯上升空間也比較大，上升速度比較快。在一個普通的企業，一般人做到中級職稱就很不容易了，做到高級位置則很難，做到企業老闆級的角色那就難上加難。再比如，你要在大公司里買個股票那很容易，但你真正要成為一個企業真正比較核心權益的人太難了。但是作為律師來講，只要你努力，有這種素質，一般來講可能六七年，比較慢的可能九年十年，就能成為一個事務所的合伙人，你在事務所擁有一份權益，成為老闆級的人物，扮演股東型的角色。

在國家機關、大公司中，級別森嚴，而且員工很長時間只能做到中層位置，而且可能需要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但是律師事務所不一樣，沒有過於嚴格的上級下級之分，內部的人事關係相關簡單且單純，只要是業績突出，律師一般都可在十年左右上升到合伙人的位置。

職業轉換容易

志在四方者，請進！

因為工作關係，律師每天接觸不同的事情，鍛煉不同的技能，包括分析、研究、組織和綜合能力。所以，律師的職業轉換比較容易。

在美國，很多律師都轉行從政，或者轉入法官的行列。在，因為的政治制度的關係，律師轉行從政的並不多，但是也有很多律師轉行做了政府的公務員、公司的內部律師或高級管理人員、上市公司的獨立董事、仲裁委員會的仲裁員、學校的老師，甚至法官。比如，某個律師因為向大公司提供常年法律服務，最終被大公司選為公司的法律部總監，因為擅長處理仲裁案件而被選為仲裁委員會的仲裁員，因為熟悉某一領域的業務而成立公司專門進行該領域的投資，因為經常從事上市、基金等資本市場的運作而加入投資銀行或者證券公司等，都是律師界屢見不鮮的成功轉行實例。

之所以能夠轉行從事其他行業，與律師的素質培訓分不開的。律師的技能培訓，對個人將來的發展實際上是有相當大好處的。經常起草法律文書，使律師練就了深厚的寫作功底；經常進行法律分析，使律師思維縝密又有邏輯；經常參與客戶談判，使律師變得善於言談和交際；經常參與團隊工作，使律師擁有了與他人合作和組織集體作戰的能力。這些素質不僅可以用於律師行業，同樣可以用到其他有挑戰性的行業。

相對自由

獨立自主者，請進！

律師事務所沒有明顯的上下級關係，律師是某種程度上的自由職業者。和很多職業相比，律師比較自由，比較獨立，通俗地說就是可以吃百家飯，即一個律師可以接受百家客戶的委託。當然在一個事務所，有一個體系，有合伙人和律師的體系安排，但不管怎樣律師是相對比較獨立的，律師可以因不滿意合伙人或者律師事務所的做事方式而換到一個其他的職業或者換到其他的事務所去。不像有的行業，大的企業就一家兩家，你想換都換不了。的律師事務所很多，如果要在行業內換工作，相對來講還是有一定餘地的。

職業生命力長

老當益壯者，請進！

律師的職業生命長，相對越老越值錢。作為一個律師，你工作時間越長，積累得也越多，你的經驗也越多，你的體會也越多，客戶的基礎也越好。當然你的能量也相對的衰減一些，一個事務所是一個體系，很多東西是需要有經驗的律師。經驗很重要，經驗越多，職業生命力就越強。一般律師可工作到65歲左右。即便退休，還可以做其它事情，因為其相關產業的經驗十分豐富。

基本社會地位

兼善天下者，請進！

律師是一個受人尊重的職業。這方面各個國家各個地方體會不太一樣。在西方，律師從政和成為大法官的比較多。在美國這樣的「民主社會」里，律師是很重要的職業，在美國歷史上43位總統中，有25位總統都是律師出身，佔到57%，包括11月5日當選取的美國第44任總統歐巴馬。在兩個多世紀中，參議院中三分之二的議席和眾議院一半以上的席位，坐的都是全美律師協會的會員。

在，律師的地位稍差一些。因為政治制度和法治傳統的原因，的律師一度被政治邊緣化。並且因為律師行業在的歷史較短，導致大眾並不了解這個行業而對這個行業存在誤解。隨著律師的知識性、專業性得到大眾的認可，也隨著律師的經濟收入提高，律師在的社會地位逐步提高。近年來，一些優秀的律師開始在人大、政協等國家、地方機構發揮作用，成為代表、委員等等。

以上是我所總結的律師職業的優點。在西方，最好的那些律師將來可以做法官。而在正相反，是很多法官跑出來做律師，大家是反其道而行之的，當然這反映了司法體系的一個問題。但這也反映出，律師職業是一個非常有吸引力的行業。

以下我將根據我的個人感受總結一下律師職業的弊的方面。對於這些「弊」，想要成為律師的你，你要做好各方面的思想準備和心理準備。

弊

忙碌

想清閑的，免進

律師工作一般較忙，特別是經濟好的時候。無論是訴訟律師還是非訴訟律師，往往手裡都有許多案件或項目同時進行。加班加點對於律師而言是家常便飯。假日無休也是師空見慣。

律師是一個服務行業，因而讓客戶滿意是律師的首要原則之一。而客戶的決策和需求隨時可能發生。飯館尚且有個開門和打烊的時間，律師卻沒有。如果客戶下班的時候要求第二天早上看見一個新文件，律師可能需要挑燈夜戰甚至通宵無眠；如果客戶要在短期完成一個超級複雜的項目，律師可能好幾個月沒有了周末；如果客戶在國外，那可能每天清晨和夜晚就是你開電話會的時候。

除了加班加點，在項目多的時候，白天的正常上班時間更是忙碌異常。你可能剛放下電話，電話鈴就響起；這邊正在電話會，那邊手機就追過來；上一個合同還沒改完，客戶的新合同又發過來，而且是當天就要。這種時候，連上個廁所、和同事打個招呼、吃個飯都成了奢侈。

有些很有能力的律師經常同時忙十幾個項目，連續幾個月睡眠不足。而且律師的忙和累還不光是腦力上，實際上律師也是個體力活。比如，律師有時可能會連續一個月地短差不斷，直到看見飛機場都反胃；有時可能需要一天十幾個小時地盯著電腦打字；有時還可能48小時地不停開會，和對方進行車輪戰。

有的律師因為加班過度導致眼角膜脫落，有的幾個月都見不到孩子，還有的因為勞累而導致生理或心理疾病。所以說，律師這個職業對於體力和腦力的要求都很高。如果經受不了這種磨練，是不宜選擇這種職業的。

終生受累

想一勞永逸的，免進

前面已經說過，當律師的好處是專業知識不斷更新，壞處是活到老也得學到老，工作到老，永無止境。你要做律師不可能停，你必須有一顆不斷燃燒的心才行，必須有蠟燭的精神才行。律師的業務水平不能落後，想要保持優秀的競爭力，必須隨時接觸最前沿的業務，不停地忙碌和進取。

一度暢銷的《窮爸爸和富爸爸》一書中，將人的職業分為四類，即四個象限：越閑越有錢、越閑越沒錢、越忙越有錢和越忙越沒錢。該書的作者將律師這個行業划入上述第三個象限，即越忙越有錢。

作為一個律師，必須接受這種現實，只有勤奮才有收益。與一些做投資、貿易的商人不同，律師做的事不是靠金錢資本，不可能一本萬利，所有的財富和經驗都要靠自己的積累。這種積累不是一蹴而就的，而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和相當大的努力才能獲得。所以說，一夜暴富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律師身上，律師也不可能有堪比巨賈商人那樣的大富豪。

可見，律師最大的資本不是金錢，而是自己的才能和努力。白手起家之後，要維持和發展自己的勞動成果，律師就要不停地繼續耕耘下去。好象農民種地，種一年，收一年，一年不播種墾地，就一年沒有收成。如果不想過這種一生「受累」的生活，希望創業並一躍而上，不宜選擇律師這個職業。

不得繼承

想福蔭三代的，免進

律師事務所大多是合夥制的，不是公司體制，不靠資本，主要靠人的專業技能，所以律師行業沒有繼承關係。作為律師，這輩子你要工作，這輩子你要很努力。律師的資本是自己的經驗和智慧。即使已經成為了資深律師，其產業也是不能夠繼承的，因為經驗和智慧是無法傳授的，需要個人的積累和努力。

輔助性

想進入第一象限的，免進

律師相對還是輔助性的工作，它是非主流的。在公司企業裡面經營類是最主要的，賺錢的是最主要的，律師是輔助性的。因此做律師就要有一個位置和心態的問題，要有做幕後工作人員的心態，而不是做明星。

作為服務行業，律師幫助他人解決問題，告知他人可能的法律風險和法律後果。律師不作出任何商業決策，不直接承擔商業風險，也不直接承擔商業責任，因而並不會獲取相應的商業利益。

在任何一個領域，最賺錢和最有決策力量的主心骨都是投資者，他們既有財力，也有各種社會資源，更有承擔風險的能力。律師只是幫助出謀劃策和幫助投資者合法實現意圖的軍師。投資者就是《窮爸爸和富爸爸》裡面所述的第一象限的人，即越閑並越富。

在面對律師時中，投資者是提出問題和要求者，是接受服務者，是給予評價和決策者。如果對於投資者或者公司企業裡面的業務人員感到心理不平衡，或無法心平氣和地配合其工作，那麼你就不太適合從事律師這個職業。

律師它不屬於官的體系，又不是純商的體系，非官非商。仍然還是相當官本位的一個體系，而且現在官本位以外又有了一個商本位。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律師只是一個相對的，非主流的服務業。其他國家的律師可以從政，可以高調地從事社會主流工作。在，律師屬於比較低調的行業，是輔助業、服務業。

在政治舞台上，難得聽見到律師聲音和看見律師身影，律師沒有政治地位，當然也不享有政治話語權。

在社會地位上，雖然律師的地位逐漸提高，但與西方的律師相比，的律師依然地位不高。畢竟在，律師是一個年輕的行業，所以普通大眾對律師職業的認識度不夠，並存在很多認識上的誤解和偏差。例如，很多人一提起律師就會認為律師是「吃完原告吃被告」的一群沒有職業道德的人。還有一些商人對律師的認識就是「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壞人的人」，「說話都要收錢的人」。

在所扮演的角色上，律師是服務業，和餐廳服務員同屬第三產業的職業，所以難免會受到客戶苛責和輕視。碰到無理的客戶，律師仍要做到有禮和理智。

可見，律師行業還有待進一步發展才能提升律師行業的整體社會地位。如果你是一個很在乎社會地位，很看重話語權的人，那麼也不太適合律師這個職業。

形式自由實質不自由

想耍性格的，免進

律師職業在形式上好像很自由的。上面說的，律師是吃百家飯的，可以自由更換合作對象。但是吃百家飯實際上也意味著受百家管，每家都在給你加任務，都在催促你工作。所以，形式上，律師好像挺自由的，但是實質上律師是非常不自由的。律師可能要更多地尊重客戶的意見，收起個人的一些主觀情緒，還要犧牲個人的生活和時間來完成客戶交給的任務。

而且，工作來了的時候，律師並沒有太多機會挑剔工作的內容是否喜歡、客戶是否喜歡、工作時間是否影響到個人安排等，更不能自由地選擇這一切。所以，如果是不喜歡束縛，希望過無拘無束的生活，就不宜選擇律師這個職業。

一切事物的利和弊都是相對應的，也是相互轉化的。如何樂觀地視弊為利、以利補弊是做律師經常要思考的問題。

我認為，任何一個職業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既然選擇了一個職業，希望在這個職業中有所成就，那麼就要忍受其弊而發揚其利。

文章內容截取自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出版的《律師之道——新律師的必修課》一書。

相關閱讀

律新社已根據發布資訊為千餘名律師、數百家律所及法律服務機構製作了頭條名片，請自行查看領取或後台留言「名片+姓名+電話」，即有客服為你定製專屬頭條名片。

肖微律師頭條名片

了解更多頭條名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