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銳評：直播「放飛自我」 不能觸碰底線

直播 黃卓 繪

物極必反。最近，無所不在、所向披靡的網路直播終於玩「出事」了。「五一」小長假期間，在某知名直播平台上，一位美女主播在深夜11點多開通直播，聲稱自己躲過了故宮的安保措施，正留在紫禁城過夜，甚至坐上了乾清宮裡的龍椅、睡在了慈禧用過的床。

雖然該直播開始沒多久就被直播平台發現並被終止，但這個足夠吸引眼球的噱頭已經讓這個主播的臉傳遍了半個網路。事後，這個「神通廣大」的美女主播出面向公眾道歉，稱自己當時是在一個仿古的影視城裡做直播，並非真的夜宿故宮，整件事情不過是一個惡作劇。

但是這一次，大眾對美女主播的道歉並不輕易接受，很多網友對該事件的反應不再是一笑置之，而是持明確的批評態度，直接被牽連到的故宮方面也建議有相關法規對這種行為進行約束。

為什麼如此？或許是因為大眾已經或多或少地注意到了網路直播的無孔不入，並隱隱感覺到了這種無所不在對個人隱私的侵犯和對公共秩序的侵擾。在筆者看來，此次「夜宿故宮」事件或許會成為公眾對網路直播亂象容忍度的一個拐點。

隨著網路直播行業的興起，相伴而生的不僅有龐大的主播隊伍、直播企業和行業價值，還有各種各樣的亂象，即便不算那些人人喊打的淫穢色情直播，網路直播行業「放飛自我」的一些行為也一直在挑戰著道德和倫理底線：前有主播在四川大涼山區直播「作秀慈善」，後有對違法飆車行為甚至對出殯現場的直播。除去這些博眼球的行為外，大眾的日常生活也已受到網路直播的影響：你在商場里閑逛，說不定就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某位美妝主播鏡頭裡的人物；你在景區里和家人遊玩，也說不定就會被某位旅行主播的鏡頭捕捉到，成為直播中的一道風景……不僅如此，據媒體報道，最近還有直播平台把攝像頭安裝進了國小教室，使孩子的一舉一動被億萬網民看到，還美其名曰「為了隨時觀察了解孩子在課堂的表現」。

誰需要被隨時觀察一舉一動？筆者只能想到兩種情況，第一種是監獄里服刑的犯人，第二種是動物園裡被圈養的動物。從這個角度而言，這些被網路直播的孩子如同進了「網路監獄」，此情此景讓人想起美國派拉蒙公司1998年出品的影片《楚門的世界》。在片中，主人公楚門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叫桃源島的小城（實際上是一座巨大的攝影棚），過著與常人完全相同的生活，但他並不知道有上千部攝像機在對著他，生活中的時時刻刻都被外界注視著、評論著。

科技發展應當伴隨著社會進步，其間必不可少的是道德情操的涵養、文明素養的提升。如果網路直播行業打著好玩、惡作劇的旗號破壞公共秩序，突破道德底線，或是戴著一頂「關心下一代」的道德高帽，就能像對待楚門一樣對待普羅大眾的話，那麼，即便這個行業價值萬億也應當被毫不猶豫地唾棄。因為，一個沒有道德和法律底線的行業不可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