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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示和言傳」：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講述中國故事

2021/12/25

天津美術網訊 2016年底亮相紐約的展覽「圖示和言傳：說故事的畫」（Show and Tell: Stories in Chinese Painting），今仍於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展出。該展覽由博物館亞洲部藝術研究助理主任劉晞儀策劃，受惠於何鴻卿爵士基金會（Joseph Hotung Fund）的贊助。近百件展品大多是館藏作品，只有16件借自私人收藏。其展期近十個月之久，今年8月6日將落下帷幕。

展覽「圖示和言傳：說故事的畫」力求透過12世紀到當代的60餘組作品，探討畫畫家如何利用圖像和文字，娓娓道出性質迥異的種種故事，甚或反映史家和個人的獨到見解。根據策展人劉晞儀女士接受媒體採訪時的介紹，這是全美首次舉辦的以敘述式畫為主題的藝術展覽。

圖1 元趙蒼雲劉晨阮肇入天台山圖卷

圖2 明末清初陳洪綬陳字雜畫冊絹本

匠心獨運的布局無疑是「圖示和言傳」的一大亮點：近百件展品按照敘事的類型被分作三個部分，散布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八間書畫展廳;每間展廳又各有主題，具體包括歷史、時序、戰爭、行旅、佛教、儒家、親情、友誼等等;除卻充實展覽主體的畫作品，有敘事圖像的陶瓷、玉器和軍事器物也紛紛為這次展覽添磚加瓦……如此這般，全方位、分層次、多角度地展現「說故事」的畫藝術，策展團隊的良苦用心自是不難體會。

圖3 明鄭重搜山圖卷

圖4 宋佚名胡笳十八拍文姬歸漢圖卷

在，繪畫敘事的傳統不可謂不強大。有敘事內容的繪畫作為倡導政治理念和文化價值的重要媒介，是畫里成熟最早的畫科，四世紀時即有經典之作，時至今日也在的當代藝術中佔據一席之地。

在更廣泛的意義上，由於繪畫是前文字時代最為重要的敘事載體，其敘事功能在原始制像的行為中就已經萌芽並不斷強化。即便在文字成為敘事的主要載體之後，繪畫的敘事功能也未被削弱。與之相反，圖像與文字長期并行，逐漸發展出更為完備的敘事功能。元趙蒼雲的《劉晨阮肇入天台山圖》卷(圖1)，便是一件典型的圖文並重的敘述式畫作品。不藉助於題贊而僅憑繪畫語言敘事的作品倒也存在。明鄭重的《搜山圖》卷(圖3)即是一例。該作沒有任何的文字說明，故事在連續的山水背景中從右至左展開。

圖5 清康熙顧珏竹雕筆筒

圖6 清中期玉童子牧牛

上述兩件作品的相同之處在於，它們都是一段段地畫出故事情節的長卷，與其它此一敘事類型的展品共同組成了「圖示和言傳」的第一部分，這也是敘事式畫中最為典型的一類作品。有必要指出，敘事與捲軸的結合併非偶然——捲軸作為一種非常特殊的藝術媒材，以連續的形式、散點透視的構圖方法把不同的場景有機相連，形成了一個「時間流」的敘事空間，從而滿足了繪畫敘事對空間時間化的特殊要求。

圖7 錢穀蘭亭修禊圖卷

圖8 清康熙景德鎮窯五彩耕圖棒槌瓶

圖9 清腰刀

構成展覽第二部分的作品，則只繪出了故事中最有代表性的一景。例如仿錢選的短卷《歸去來辭》(圖12)，觀者僅見陶淵明舟行歸家由仕入隱的關鍵時刻，之前的解印和之後的務農等過程都被畫家略去不表，交由觀者自己去填補、想象。在某種程度上，這一類型的作品需要觀者先期的知識準備幫助其完成敘事。

圖10 當代季雲飛文村的進步卷

圖11 南宋金處士十王圖軸

展覽的第三部分則較為特殊，這些展品的敘事類型罕見於其他文化，在畫中卻並不少見。它們是純粹的山水或花鳥畫，完全沒有敘事的圖像，但畫家在題跋里寫下了身家、歷史等深淺不一的故事。乾隆皇帝的《鹿角圖》(圖16)即是一幅靜物畫，卻附文述說了康熙行獵、滿族尚武、考據學風諸事。

圖12 元仿錢選鮮於樞歸去來辭卷

圖13 清石濤歸棹冊紙本

作為一種敘事載體，繪畫自然也有其局限之處。不妨把畫中的故事視為信息，將畫的圖像本身看作是傳達這一信息的一種符號，信息—符號—信息的轉化過程難免會導致失真。敘述式畫這門「語言」至少面臨著下述兩方面的問題：其一，靜態的繪畫作品在描繪時間上連續不斷的行動方面顯然有力不勝任之處;其二，在表達意義上比較容易含糊和產生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