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坤維：遏制發審腐敗需要多管齊下

有良好的的食材，才能煮就一鍋好菜好飯，日前劉士余主席就認為：「交易所市場是大家吃飯的鍋，鍋壞了，大家都吃不飽，也吃不好。」，筆者理解，維持大家吃好吃飽的關鍵就在於上市公司的質量，上市公司就是資本市場的基石，其好壞決定資本市場這口鍋能否讓大家吃好吃飽。 目前核准制下，就是以後註冊制下，發審人員都是資本市場最後一道守門人，其責任心就決定資本市場基石上市公司是否優秀的關鍵因素之一，因此發審委員的監管讓其盡責調查就成為資本市場的一個重要環節。確實證監會的行政審核體系中，負責審核的部門IPO發行審核、再融資審核和配套再融資審核位高權重，是上市公司重點公關對象， 但是上市誘惑力過大，導致上市公司不惜重金公關，妄圖以金錢鋪路打開上市的通道，讓部分黨性不堅決者喪失黨性，喪失職業道德，致國家法律於不顧，置投資者利益於不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把資本市場當成撈取自己的利益砝碼，先後有發行監管部處長李志玲被行政開除、移送司法機關，任主管主板和中小板的發行部多年處長，升任創業板部副主任李量被查，直到發審皇帝證監會副主席姚剛被查，最近證監會股票發審委兼職委員馮小樹被查。發審儼然已經成為證監會腐敗的重災區。

證監會查明，馮小樹先後以岳母彭某嫦、配偶之妹何某梅名義入股擬上市公司，並在公司上市后拋售股票獲取巨額利益，其交易金額累計達到2.51億元，獲利金額達2.48億元。證監會認為其行為違反了《證券法》第43條關於證券交易所從業人員買賣股票的相關規定，嚴重擾亂了資本市場管理秩序。依據《證券法》規定，證監會決定沒收馮小樹違法所得2.48億元，並頂格處以2.51億元罰款，並實施永久性市場禁入。 按照證監會說法，已經對其頂格處罰了，彰顯了依法從嚴治市的決心與魄力，但是馮小樹不是證監會內部日常監管發現的，而是因為中央巡視組對有關單位巡視而被舉報移交的。 李量是被令 計劃一案牽累，姚剛目前沒有定論，可能因為救市而被拖累，凸顯證監會內部監管機制的缺失，一位又一位發審大員被查，市場的焦點再度關注發審腐敗問題，證監會內部也是實施崗位的輪動來遏制腐敗，但看來效果不佳，發審大員位高權重，擁有一票否決權，上市公司一定會投其所好不吝重金的出擊，不少意志不堅者很難抵擋誘惑，成為糖衣炮彈下的犧牲品，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發審的監管與監督問題， 首先，發審腐敗來自於不透明，委員們自由裁量權很大，容易出現尋租，在加大透明度方面證監會制度方面已經邁出了可喜的一步，證監會制定發布《關於進一步規範發行審核權力運行的若干意見》，進一步規範發行審核權力運行機制。該意見直面市場關切，進一步完善了發審權力運行機制，具體要求可概括為：條件明確、標準清晰、程序規範、公開透明、集體決策、全稱留痕、監督有效。但是與美國註冊制度完成註冊相比，依然不是令人十分滿意，美國註冊制基本通過電話和網路溝通來完成，基本上不與上市公司直接接觸，減少尋租機會，證監會是不是也借鑒美國證交會的做法呢？。 其次證監會要進一步完善吹哨人制度，鼓勵更多知情人舉報，馮小樹一案不是證監會內查的結果，而是中央巡視組得到舉報向證監會移交的結果，沒有中央巡視組的巡視，馮小樹一案可能永遠都不會被揭發，說明內控機制方面依然缺失，極有可能就是不告不管的一種狀態，甚至出現舉報也只是簡單核查了事，畢竟大家都是同一大樓辦公，抬頭不見低頭見，實在難以下手，依靠內部監督機制很難完成反腐敗，需要以令人無法拒絕的獎勵來敦促更多的知情人舉報來完成權力的制約，筆者建議可以動用30%的罰沒金額重獎。 三是加強司法對接加大懲治力度，讓參與者不敢越雷池半步，證監會決定沒收馮小樹違法所得2.48億元，並頂格處以2.51億元罰款，並實施永久性市場禁入，如果單純從經濟處罰來看，是非常嚴厲的，但是從個人來說，這樣的處罰沒有太多意義，因為馮小樹工資性收入根本無法支付天量罰款，最後恐怕只能不了了之，關鍵在於與司法對接，讓違法者牢底坐穿，失去自由。

就目前看，馮小樹人身自由沒有任何問題，可以自由活動，失去自由遠比經濟處罰更具有威懾力，如果疊加經濟處罰讓其傾家蕩產又讓其牢底坐穿，對有關人員就會產生巨大的震懾力，受賄以前要仔細衡量了。 四對行賄公司也要進行查處，如果本身符合上市條件，對有關責任人也要按照有關司法條例移交司法機關查處，對於不符合上市條件或者有財務造假的公司，一律按照《關於改革完善並嚴格實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的若干意見》規定予以直接退市，行賄受賄案件僅僅懲處受賄人是不公平的，要讓行賄人的不當得利也清零，才不敢通過行賄謀求非法利益。 五嚴格禁止股份代持，讓資金穿透。機構代持資金不穿透，是市場腐敗容易滋生的根源，馮小樹也是先後以岳母彭某嫦、配偶之妹何某梅名義入股擬上市公司並在公司上市后拋售股票獲取巨額利益的。對於資金不穿透的代持股份，證監會可以作出硬性規定，一旦被查，可以強制拋售上繳國庫。 六是以窩贓罪嚴厲懲治包庇者，馮小樹一案中，主要是通過岳母彭某嫦、配偶之妹何某梅代持股份來隱瞞不當收入，導致違法所得較為隱蔽難以發現，這裡有兩種情形，一種只是出借賬戶，另一種就是知曉賬戶市值，如果知曉賬戶市值，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部分收益是不正當的，因此應該以包庇窩贓罪論處，向司法移交，讓直系親屬不敢參與違法犯罪活動，成為違法犯罪的幫凶。 七是降低上市公司吸引力，讓上市不再成為公司的終極目標，對上市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減少行賄的動力，地方政府獎勵和優惠政策證監會管不到，但是遏制再融資、進一步規範減持證監會完全可以做到，推出集體訴訟機制證監會可以做到，取消前置條件方便投資者索賠可以做到。 證監會發審部門是市場公認的肥缺，是腐敗的重災區，市場一度傳出發審委員出來吃飯都是明碼標價的，發審腐敗已經成為市場不公開的秘密，證監會落馬的幾位大員都是從事發審業務的，但是腐敗問題前仆後繼，一個腐敗官員落下，幾個腐敗官員跟著被打下，級別也是越來越高，這還是被市場揭露出來，沒有被市場揭露出來的究竟有多少誰也無法預測，誰也說不清楚。投資者在股市被叫著韭菜一族割了一茬又一茬，發審委大員可是權高權者因為腐敗被割了一茬又一茬，實在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因此加強監管，多管齊下遏制發審腐敗已經是當務之急。

馮小樹與小官巨貪沒有兩樣，如果硬要說出不同，那就是智能犯罪更勝一籌，更為隱蔽更加難以察覺，但結果都是對公共權力的濫用，要終結一切腐敗，關鍵在於制度的完善，關鍵在於重罰。不管是誰，只要敢砸交易市場的鍋，就要下狠手砸掉他們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