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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西建築展:「建築是一個小小的宇宙」

「建築是一個小小的宇宙,一個我們可以稱之為樂園的微小天地。」

1950年印度獨立,一個23歲印度年輕人從孟買的一所藝術院校大學畢業,前往倫敦。那一年的國際現代建築協會(CIAM)恰好在倫敦北部的小鎮霍茲登舉辦,這個年輕人就爭取到一個觀察員的身份進入會場。當時會場上的建築師們正在激烈地討論著對昌迪加爾(印度北部城市),這個年輕人作為唯一一名出席大會的印度人,回答了人們對南亞次大陸的各種疑問。在那次會議上,他遇見了63歲的勒·柯布西耶並詢問自己是否有機會參與昌迪加爾的項目。柯布西耶同他握手,並要求他手寫一份申請書。

柯布西耶那時並不知道,這份申請書末尾被鄭重簽下的名字便是日後一舉改變印度建築教育體制的建築大師:巴克里希納·多西(Balkrishna Vithadas Doshi)。

柯布西耶:「再見,我的小多西」

1950年,多西的職業生涯開始於柯布西耶在巴黎的事務所。在巴黎的四年時間裡,多西先是負責向印度最高法院和部分總督府成員闡釋柯布西耶的草圖意向,隨後開始介入艾哈邁達巴德(Ahmedabad)的建築項目。多西1955年回到印度成立了Vastu-Shilpa環境設計工作室,並和他的導師柯布西耶保持著長期的合作關係。

勒· 柯布西耶與多西

柯布西耶、多西及莎拉巴依兄弟在莎拉巴依別墅

多西1961年設計的自宅沿用了妻子的名字卡瑪拉,這不足兩層的小巧住宅體現出明顯的柯布西耶的風格:磚石承重的牆體、混凝土牆面組成的橫向線條、適宜當地氣候的花園和朝向等。

卡瑪拉家宅(Kamala House),1959 - 1961,印度,艾哈邁達巴德 Ahmedabad,India,©Balkrishna Doshi

多西與柯布西耶的關係非常緊密,他們常常一起來到施工現場,多西很多次見識到了柯布西耶非凡的適應能力以及超強的即興創作能力。在一次訪談中,多西說到:」他(柯布西耶)改變了我的整個職業生涯。除了建築,他還叫我如何做戰略家,如何處理音樂,如何看待事物以及如何保持開朗。」 儘管多西在離開柯布西耶的時候發誓不再使用他的建築元素,一旦做出這樣的決定,最終留下的唯有他的精神,那些體量、形式、材質、節奏感以及不同的光線和空間之間變化的關係。這一時期的多西充分汲取了歐洲現代主義建築的理性、規則和整體的秩序感,用新的語言來回應印度獨特的季風氣候和文化。

許多年之後,當多西回想起和柯布西耶共同工作的日子,他說,「就想一場七年的夢」。

多西與路易·康在施工現場

對這位不斷汲取知識的年輕建築師來說,路易·康也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名字。1962年,多西受邀去賓夕法尼亞大學(Pennsylvania University)授課,一同任教的路易·康後來成為多西的另一位導師。此前兩人已經見過面並交換了很多設計上的想法,康同樣視柯布西耶為他的精神導師。兩人後來在印度管理學院(IIM)和印度國家設計學院(NID)等項目上合作無間。康多西培養了對方案的敏銳度和對細節的把控能力,幫助他設計了許多教育項目並吧「多維教育」(multi-dimensional education)、「互聯教室」(interconnected classrooms)的開放教育理念引入印度建築學教育體系。這些思想多西後來近30年的教學生涯中,一直影響著他。

多西將柯布西耶比做雜技演員(The Acrobat),康則被看做是瑜伽士(Yogi)。「我一直覺得他一邊就像是在走鋼索、在高空中來回蕩著鞦韆,一邊還嘲笑著下面的安全網。」作為建築師,柯布西耶一直頗具冒險精神,他的設計滿懷激情,時常挑戰規則,他驚人的創造力會帶來衝突和矛盾,但他又如此享受這種危機四伏的狀態。同柯布西耶恰好相反的是路易·康對靜謐、光明、平衡和秩序的追求。「路易讓我懂得了輕浮的微風、明晰的結構、物體表面無修飾的原始之力、幾何的美妙,以及藏於文字和句子之間的深厚蘊意。他的語言使我聯想到我們祖先的寶藏——《奧義書》(Upanishads)。」

雜技師和瑜伽士對多西的雙重影響在日後多西的許多作品中都可以看到。現代主義所代表的西方思想,內在的理性、秩序以及外在的形式進入了印度這片陸地,並深深地紮根了。現代性在地化的過程中必然還要經歷同本土性的碰撞,多西、C·柯里亞、R·加瓦爾 等印度年輕一代建築師不斷地創新和反思,形成屬於印度現代建築的設計語言。

1964年末,多西搭柯布西耶的車順道前往新德里,在一家路邊餐廳吃過午餐之後,兩人分手。柯布西耶臨上車時用法語說:「再見,我的小多西。」

甘地和泰戈爾

聖雄甘地

當你覺得困惑時,或者自我膨脹時,就想想你見過的那些最窮的、最虛弱的人的面孔,問問自己,你在做的事對他是否有任何用處,他能否從中獲益,能否讓他重新掌握自己的生活和命運。換句話說,這能否避免讓數百萬人遭受飢餓和精神貧乏?然後,你會發現自己有了新的方向,膨脹的自我也會消失。」 ——莫罕達斯·甘地(Mahatma Gandhi)

七十年代初至八十年代中旬,多西開始進入創作的成熟時期。他通過對舊城區的深入調研和對印度傳統建築、城市和人群之間的關係的思考,在住宅區和文化建築中呈現出對人貧民階層和自然環境的關懷。這種傾向性在設計上依然有著柯布的自由、原始,也有著康的穩定和宗教般的神性。在印度脫離英國殖民統治后的二十年裡,領導過獨立運動的甘地、尼赫魯、泰戈爾對整個印度社會的影響是深廣的。這種民族性的精神開始逐漸影響到建築、音樂、文學等各種藝術領域,多西建造社會住宅的決心是受到聖雄甘地精神的指引。

印度人壽保險公司混合收入住宅區(LIC Mixed Income Housing, 1970- 1973),印度,艾哈邁達巴德(Ahmedabad, India) ©Balkrishna Doshi

印度人壽保險公司混合收入住宅區((LIC Mixed Income Housing)完成於1973年。住宅區通過優化可用資源、根據不斷變化的生活方式和收入水平修正建築類型和方式,在參與過程中開發出一種新的建築類型。這種粘合性住宅區實驗性地集合了三種不同收入的人群,他們居住在同一棟金字塔形建築的三個樓層,並通過同一條樓梯出入。在原有基礎上開展的不同規模的擴建和改造,不僅能適應單個家庭的需要,而且有利於恢復和增強社區凝聚力。

正在展出的印度人壽保險公司混合收入住宅區模型,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同收入人群的房屋生長的印記。

多西的住宅區設計和之前的城市規劃都可以看到傑伊·辛格二世(Maharaja Sawai Jai Singh II)的影響。傑伊·辛格曾提出一套建築分類法,使居民在按照自己的喜好搭建房屋的同時又保持所有的建築都由一個原型發展而來,整個社區會在生長的過程中保持著統一和包容。在印度人壽保險公司混合收入住宅項目中,富人和窮人對待生活的方式、條件和態度逐漸趨於類同。

多西說,在這個項目中,他發現了團結和自由。

在為印多爾城低收入居民所打造的阿冉亞低造價住宅(Aranya Low Cost Housing)項目中,多西採用了對時間和資源進行多方位利用的設計。為了鼓勵人民加入到這些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設計中,這種在形式和模式上都有增長可能性的住處需要與街道的樣式保持高度契合。

阿冉亞低造價住宅(Aranya Low Cost Housing, 1982 - ongoing),印度,印多爾(Indore, India)©John Paniker

這個關乎4萬人口居住發展的社會公共設施建設項目,最初是為了給目前居住在貧民窟的人提供重新建造的居所。多西的團隊對印度傳統社區進行了研究,他們注意到在這些聚落和社區中,人們的生活和建築幾乎融為一體:住在破舊房子里的早期移民將一切可以利用的土地佔為己有之後立即造起房舍,所有的空間都被利用了,家庭的起居室甚至都是位於室外的。

絕大部分的規劃師和建築師們在設計低收入住宅的時候往往會忽視這種生活方式和棲居環境之間緊密的聯繫,用現代主義城市規劃中最常見的棋盤格分級路網把土地畫成一塊塊小長方形,讓居民自己蓋房子。多西看到了這種模式的弊端:居民自己蓋房子需要經歷至少半年甚至一兩年才能完工,他們要從市場上買來門、窗、烤架自己改造來儘可能地利用空間。然而有些空間是永遠不可能被利用的,社區最終會成為「軍隊營房般」的樣貌。

「建築應該與其所在的環境相關聯,而你本人也是環境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印度堪輿》(Vastu Shastra)

阿冉亞露天空間的形式提供了一種生活的停頓,讓居民們可以在到達目的之前在時間、通訊、活動間進行選擇。多西為居民提供了60套樣板屋,用以展示不同居民所居住的房屋種類。阿冉亞項目可以為居民提供了兩個方案:一種是以農村或小鎮步調為基礎的生活,另一種是都市邊緣的住宅區生活。

「2017年,我們對阿冉亞住宅項目進行了回訪。我們意識到,只要給予那些貧苦的人一塊土地,配以廁所、電力等基本設施,他們關於家的願望和夢想就能變成現實。今天那些曾經無家可歸的人的生活已經變了模樣,他們以土地的形式獲得了社會安全感,由此改變了自己對生活和生存的看法。今天,他們的孩子去英語學校,他們擁有了機車,有些甚至擁有了汽車。他們把自己的臨時庇護所改造成了三層小樓,使之適應自己的需求,成為自己真正的家」 ——《阿冉亞低造價住宅回訪報告》

多西的住宅項目為建築自發生長和擴建提供了選擇性,社區的未來生長更為有機和自洽。他希望建築可以通過形式於空間來激活光影與記憶的神秘特質,引發新的活動。多西因此項目獲得了第六屆阿爾卡汗建築獎(Aga Khan Award for Architecture) 。

正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展出的互動模型,邀請觀眾自己動手,創造」自己的阿冉亞「。

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當我們接受外在訓練時,我們總會儘力避開那些與我們目標無關的事情。這就是目的性,是成年人的思維方式,但我們卻將他強加到學齡兒童身上。」 ——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除了住宅項目,多西還曾設計過許多教育類的文化建築。他對教育體制的關心則源於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思想和學碩的啟發。從50年代多開始,多西就開始了對「沒有門的學校」的思考與研究。在他所設計的幾個項目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這種探索一直未曾停止。包括早期的印度學研究中心(Institute of Indology)、他一手創辦並改變了整個印度建築學教育的環境規劃與技術中心(School of Architecture, Center for Environmental Planning & Technology,縮寫為CEPT),同現代主義建築大師路易·康(Louis Khan)合作的印度管理學院(Indian Institute of Management, 縮寫為IIM)以及印度國立時尚技術學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Fashion Technology, 縮寫為NIFT)等等。

印度學研究中心(Institute of Indology),1954- 1959,©Vinay Panjwani

印度管理學院班加羅爾分校(Indian Institute of Management(IIM), Bangalore, 1977 - 1997,印度,班加羅爾(Bangalore,India) ©Vinay Panjwani

多西設計的校園沒有邊界,建築與自然處於相互對話和碰撞的關係,促生出自由的活動。他希望學生可以提出問題,主動地去探索知識的世界。多西的校園建築有時呈現一種廟宇般的神性,從天窗中傾瀉而下的陽光、筆直而悠長的走廊、超大尺寸的樓梯通向巨大的玻璃幕牆等意向會引發行走在其中的人產生對宇宙、自然規律等神秘力量的聯想。他的導師馬哈拉傑說過,把一切堪稱神廟,看成神聖的祭品。多西說那意思就是,你要完全沉浸在探索中,告訴自己要竭盡全力。

班加羅爾在印度南部地區,這裡寺廟林立,院落經高大的連廊彼此聯通,神龕與廟宇散布其中,成為個人或社會活動的場所。寺廟會成為人們的第二個家,同時也是社會和文化樞紐。校園也應如聖所一般,沒有邊界、沒有門,滿足人們溝通、交互的需求。在構想印度管理學院班加羅爾分校時,多西以寺廟建築為原型,重新設計了或開放或封閉的藤架小徑、連廊和院落,將教室、會議室、圖書館和宿舍等功能區聯繫起來。建築外部的石頭牆上爬滿了藤蔓植物,內部院落和小徑中不同的景緻加上色彩與光影變幻,營造出時間的實感。

— 桑珈建築師工作室(Sangath-Architect』s Studio, 1976-1980),印度,艾哈邁達巴德(Ahmedabad, India) ©P. Dalwadi; Vinay Panjwani

正在展出的桑珈建築事務所模型

這個時期同樣值得一提的是多西為自己設計的工作室——桑珈(Sangath)。「桑珈」在孟加拉語中是「共同、一起」的意思。所去到之處的記憶在此碰撞,融合於景觀之中,喚醒並勾連著那些被遺忘的篇章。其室內裝飾同樣如此,層層疊疊,看起來繁複無章,各種各樣的活動在這裡展開。桑珈是一所持續學習的學校,人們在這裡學習、歸零、再次學習。

在多西看來建築並不是一種外在的空間、形式或結構,而應該是身體的延展,是人的一部分。建築的核心是人,關乎每一個人的吃穿住行,關乎天氣、地理、美學和文化,建築必須營造一種愉悅感。建築和生活共生共存,便值得慶祝。如果不是,便不算建築。桑珈是一個半地下建築,使用者需要穿過好幾條蜿蜒曲折又封閉的幽徑才能到達地下的設計室,它們和太陽、月亮、花卉、水流等自然元素交織在一起,會使你被迫意識到人造世界和宇宙世界的關聯,感受到一些創作中神秘莫測或者難以估量的力量。

「桑珈」的細節非常迷人:南亞熱帶的植物、土地和人工構築物之間的交疊,產生了不同層次的色彩。多西還將碎瓷片貼在池塘和拱頂的表面,讓整個環境呈現出異域、清新且感性的風格。重複利用廢棄的建築材料不僅能大量降低造價,也是建築師出於節能的考慮——碎瓷片可以反射熾熱的陽光,在印度超過50攝氏度的漫長的夏天中保留一絲涼意。

從建築學的角度上來看,「桑珈」更接近於建築師的「宣言」。在看到桑珈的內部空間時,我不禁想起了賴特(Frank Lloyd Wright)在沙漠中的西塔里埃森(West Taliesin)和高迪(Antonio Gaudí.)的古埃爾公園(Parque Güell)。建築師在項目上充分地表達了他的設計哲學,將空間同這片土地上的植物、動物、人類以及過去的歷史以建築的姿態有機地雜糅在一起,形成了地域性的現代建築設計語言。

桑珈建築工作室內部

多西曾不止一次提到桑珈是他最喜歡的項目之一(另一個是洞穴畫廊),並且是最能體現柯布西耶精神的作品。多西使用天窗來反射來自天空的光線,如同在柯布西耶的建築那些讓人感到柔和的光線效果。而且桑珈的「骨子裡很印度",也很「柯布」——他認為最好的作品不屬於任何一個時代,它一定是超越時代維度的,只跟場所精神有關。

多西:「讓時間停歇。」

艾哈邁達巴德洞穴畫廊(Amdavad ni Gufa, 1991-1994),印度,艾哈邁達巴德(Ahmedabad,India) ©Vinay Panjwani; Vastu-Shilpa Foundation

從八十年代中期開始,多西的創作更加關注印度文化中宗教、神話、宇宙力量等更加神秘和形而上的方面,他對早期佛教、印度教和伊斯蘭教的空間性與神性的研究與思考越來越多地影響他的創作哲學。在這一時期,多西的設計呈現出更加靈動、自由的氣質,流動的空間中往往蘊含著時間的模糊與斷裂,暗示著更深層次的自然力量。

這一時期比較有代表性的作品是1994年開放的艾哈邁達巴德洞穴畫廊(Amdavad ni Gufa)。為了耐受城市中心炎熱的氣候,多西設計了這座半地下式畫廊,其中展示著印度現代主義畫家馬克布勒· 菲達· 海珊的作品。Gufa的意思是「洞穴」,還暗示空間昏暗且深不可測。

當多西接下洞穴畫廊項目后數月都無法對設計有一個清晰的意向,只知道這個建築不會是任何印度傳統地下建築的樣子。直到有一天,他看完基地之後,夢見了Kurma(梵語,印度神話中毗濕奴的第二個化身,龜王),而且上一次夢見它是八年前。多西在Amdavad-Ni-Gufa中寫到「Kurma讓我聯想起了文藝復興和巴洛克的時代,那時空間和形式逐漸被消解,天空可以是室內空間的一部分。利用視線產生的錯覺會讓人覺得人們所看到的空間只是無限深邃的宇宙的一部分,暗示著時間停歇的虛妄。」

PSA正在展出的模型,參觀者可以清晰地看到洞穴畫廊的整體結構和空間邏輯。

洞穴畫廊在設計上綜合了電腦輔助規劃和傳統的部落茅屋搭建技術,前者可幫助避免不必要的建造差池。空間最終展現的形式來源於印度的阿旃陀石窟與埃羅拉石窟內部圓形和半圓形的設計,海珊的壁畫則受到舊石器時代洞穴藝術的啟發。藝術家與建築師的交鋒誕生了最意想不到的結果,對不同尋常的追求再次提出了幾個根本問題:什麼是功能?什麼是空間?什麼是技術、結構和形式?在這裡,唯一不變的是自然光線與自然運動的變化。

多西在在手稿中展現了他對洞穴畫廊的軸線的想法,他希望軸線可以呈現各個方向的特質,軸線之間隱藏著另外一套邏輯。這與巴洛克時期建築的平面圖不謀而合。

此次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中所呈現的《棲居的慶典 真實?虛擬?想像:巴克里希納?多西建築回顧展》,展示了這位建築師包括私人及公共住宅、社區項目、文化教育機構、城市規劃及傢具設計在內的逾三十件作品,通過多重尺度的建築再現模式,在展廳中構建一場橫跨多西62年創作生涯的哲思式回望。藝術家的傢具設計、建築設計和城市設計在展廳中遊走於不同規模之間, 模型、繪畫、草圖、照片、影片、音樂等散落在展廳的各個角落。所有的作品都以非線性的方式展開並相互融合。在這樣一個多重尺度的空間景觀內,並不設置觀展線路,而是期待基於每一位參觀者自身的觀看和感悟。這非常符合多西的性情以及他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他致力於探索生活與建築的獨特本質,努力同不可估量的活動和空間重新建立聯繫。

展覽的名字叫做「棲居的慶典」(Celebrate Habitat),90歲高齡的多西教授回望自己六十餘載的創作生涯,把一切都輕巧地放在了「慶典」這兩個字上。我在他寫的書中找到了對此更為貼切的解釋:

「真正的建築能讓人感受到喜悅和慶祝的感覺,能夠影響我們內在的自我。它並不單單是光影的組合、表皮或支撐系統。相反的是,一個好的設計可以將地板、牆面、天花板都融合成一個整體來創造一種類似於生物的有機空間。這樣,建築就成了一個小小的宇宙,一個我們可以稱之為樂園的微小天地。」——《Amdavad-Ni-Gufa》

建築師

巴克里希納·多西(Balkrishna Doshi)

巴克里希納·多西教授,1927年8月26日生於印度浦那,其工作室Vastu-Shilpa(環境設計)成立於1955年,目前是英國皇家建築師協會會員,印度建築師協會會員。多西從孟買J.J.建築學校畢業后,以高級設計師的身份在巴黎與勒·柯布西耶共事四年(1951-54),隨後四年在艾哈邁達巴德主持柯布西耶的當地項目。他還曾就印度管理學院艾哈邁達巴德分校的設計與路易?康有過合作。多西曾多次擔任印度國內外設計競賽評委,包括英迪拉·甘地國立藝術中心獎、阿迦汗建築獎以及普利茲克建築獎。

多西不但是國際著名建築師,同時也是一位教育家兼機構創建者。他是印度艾哈邁達巴德建築學院的創建者兼首任院長(1962-72)、規劃學院的創建者兼首任院長(1972-79)、建築學院環境規劃與技術中心的創建者兼首任主任(1972-81),艾哈邁達巴德視覺藝術中心創建者之一、艾哈邁達巴德坎諾里亞藝術中心創建者兼首任館長。多西作為主要創建者成立的Vastu-Shilpa環境設計基金會享譽印度國內外,在低造價住宅及城市規劃領域作了開創性的探索。多西自1958年起頻以學者身份訪問歐美,並在數所美國大學擔任要職。

策展人庫什努·胡弗(Khushnu P. Hoof)工作生活於艾哈邁德巴德,是一位建築師、設計師和策展人,現任Vastu-Shilpa環境設計諮詢公司合夥建築師,Vastu-Shilpa環境設計基金會聯合主席和理事。2003年起,她開始參與巴克里希納·多西的建築項目,並主持了數個多西早期項目的擴建與改造。2014年,受印度文化部、印度國立現代藝術博物館邀請,胡弗策劃了多西回顧展,並執導了關於多西的紀錄片《棲居的慶典》。當問及此次策展的感受,她說「策劃這場展覽如同在森林中沐浴陽光,可以儘力去吸收他(多西)的靈感和記憶」。

本文圖片來自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部分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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