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片鼻祖」喬治·A·羅梅羅 | 你的名字叫「恐怖」

今天美國傳奇導演「現代恐怖電影之父」喬治·A·羅梅羅不幸辭世，享年77歲。羅梅羅與肺癌進行長時間鬥爭，終抵擋不住病症侵襲，美國時間本周日睡夢中離開。 他曾執導「活死人三部曲」被譽為「喪屍片的鼻祖」，在美國電影史上佔據不可磨滅的大師級地位。

所有的媒體都用了一個詞形容這位離世的導演——傳奇性的。他創造了喪屍電影這個恐怖片亞類型，總愛在電影中說說社會問題。更重要的是，制定了喪屍的規則又如何？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他的離世也讓喜愛他的人深信，他是去創造另一個充滿血漿的新世界了。

天生反骨

羅梅羅1940年2月4日出生於紐約。他幼年時期對猙獰怪獸的喜好，以及他對喪屍和吸血鬼的熱情是他成年時大部分創造性工作的基礎。1954年，還是中學生的羅梅羅弄來了一台8毫米攝影機，拍攝名為《流星來客》的短片。流星來客該怎麼降臨人間？羅梅羅的選擇是從屋頂扔下一個燃燒的假人。於是，搞出火災隱患的羅梅羅進了局子。後來，羅梅羅曾給《羅傑斯先生的街坊鄰居》（兒童電視節目）拍片。這個兒童電視節目以清新活潑著稱。但羅梅羅硬是避開了所有小清新，一眼盯上了羅傑斯先生的扁桃體切除手術。也是這個橋段，讓羅梅羅下決心拍攝恐怖片。

在就讀於匹茲堡的卡內基·梅隆大學期間，羅梅羅就開始涉足影壇，60年代，正值美國時局動蕩，社會上充斥著由黑人運動、學生運動、越戰的反戰思潮，以及肯尼迪和馬丁·路德·金遇刺事件所帶來的失望、憤怒、浮躁等負面情緒，還伴隨著1967年「愛之夏」運動的純真理想主義思潮。這一切，使羅梅羅意識到他的喪屍故事因充滿極端血腥、暴力和傷害，這樣才能夠成為對社會主旋律評論的潛台詞。同時，他認為人類身上就有恐怖的縮影，正如其自己所說的：「我總是很喜歡『內心的怪物』這種想法，我喜歡讓喪屍跟我們一樣」。

《活死人之夜》就此應運而生，但受限於成本，電影的拍攝一切從簡，羅梅羅的合伙人哈德曼回憶說：「我們沒有足夠的資金去拍攝一部能與那些經典恐怖片相提並論的電影，我們只能盡最大努力將演員們帶到偏遠的地方，然後再讓恐怖遍及片場的每個角落。」

喪屍三部曲

《活死人之夜》是羅梅羅的長片處女作，很多影評人認為羅梅羅的導演風格深受50年代恐怖片和科幻片的影響，而且影片在不遺餘力的嘲諷政府的無能。羅梅羅在談到他希望營造的意境時說：「影片開頭的情形就已經四分五裂、希望渺茫，隨著情節發展，影片逐漸陷入真正的絕望和悲劇當中。」

《活死人之夜》並不是第一部喪屍電影，它之所以被稱為喪屍類型片的始祖，是因為它實現了多個「第一次」，搭建起了經典喪屍片的結構，影響了其後不計其數的同質影片：沒有思想的活死人見人就咬且具有傳染性，他們的吞噬慾望無邊無際；殺死喪屍的唯一方式是摧毀大腦；一定會有人眼見親朋變成喪屍並被迫大義滅親；倖存者小組會被迫進行小屋防守戰，並會為爭奪生存權勾心鬥角；政府總是相當無能，根本無法保護民眾。

此後，羅梅羅又於1979年推出了他的第二部喪屍電影《活死人黎明》，喪屍電影開始風靡全球。1985年，羅梅羅拍攝了他的第三部喪屍電影《喪屍出籠》，與前兩部影片共同構成了羅梅羅的喪屍三部曲，成為喪屍電影的里程碑，還為當代喪屍電影中的喪屍下了準確的定義。

在《活死人之夜》之後的50年裡，喪屍是整個電影素材庫里最受歡迎的素材之一。電影人紛紛效仿，在恐怖片里用上了喪屍元素。畢竟它的優點已經非常明顯了：喪屍真的能嚇到觀眾；圍繞喪屍而生的情節，讓懸疑、動作、人性主題等都更容易展開；羅梅羅開創性用到的橡膠面具、化妝技術、紙板等，也讓低預算製作萌生了更多可能。

「喪屍」的煩惱

80年代末，羅梅羅逐漸走上下坡路，1985年的《喪屍出籠》不僅飽受評論界的嘲諷，票房也一片慘淡，後來其他的幾部影片依然不盡人意。羅梅羅不得不偃旗息鼓，直到2005年，繼《活死人之夜》、《活死人黎明》和《喪屍出籠》喪屍三部曲之後，羅梅羅終於重出江湖，拍攝了由《喪失出籠》情節延續而成《活死人之地》，在上映首周登上票房榜首。

對於本片的定位，羅梅羅輕描淡寫：「故事是類似的，但背景年代是不同的，我儘力去讓它們反映不同時期的社會政治氣候，《活死人之地》發生在一個完全荒蕪的世界，除了城中在努力掙扎著過平常生活的人們外，到處沒有供電，處於一片蠻荒景象，倖存的人們錯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迴避態度，而我們的主人公們就是要衝到黑暗的世界中奪回食物與供給，重新建立應有的秩序。」

2009年羅梅羅生前最後一部作品《死人島》入圍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在這部《死人島》里，喪屍更強大，動作更快，羅梅羅也在不斷地開發他們「現代的喪屍很厲害，我也想讓他們更有趣。當人類在疲於奔命時，我就發現喪屍新的『邪惡』方式。拍這部影片能讓我發揮到極點。」然而這部電影卻讓羅梅羅拍攝的電影第一次出現了血本無歸的狀況，同時電影的口碑也向爛片靠攏。

《死人島》之後羅梅羅再無作品面試，在生前他對喪屍片的現狀也並不滿意，以致於他寧願喪屍片消失也不願繼續在電視或電影中看到在他看來水平很次的喪屍片。「我認為我寧願等著喪屍片消亡。我在我的喪屍片里表達的是一種啟示，喪屍片的精髓不在於血漿，不在於裡面的恐怖元素，而在於某種啟示。這是一個我用來表達我的情感和思考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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