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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歷的六十、七十年代,有錢買不到一隻椰子

有個老實巴交的男知青實話實說:如今別無所求,只日求三餐,夜求一宿。大家都覺得好笑:年青一代哪能沒理想沒抱負?共產主義還等著我們去接班啊!

民以食為天,是國人常說的漢語成語。人對「食」的重視程度恐怕是世界第一,這與我們這個國家人口眾多,從前經常吃不飽飯有很大關係。

我出生在 1955年,儘管生活在縣城,父母親都有工作都有穩定工資收入,依然經歷了飢餓的童年。XX時期,雖告別了「大飢荒」,但食物依然十分匱乏,有錢也買不到食品和副食品。正值長身體時期,許多時候我連一日三餐也可望不可即。同是城鎮家庭,如果雙親沒有工作,或者單親有工作而人口多,要維持生計、解決溫飽是難上加難。而廣袤農村,眾多的農業人口連基本口糧也無保障,更難以滿足基本生存的需求。

總而言之,XX期間我們的食物十分匱乏,日求三餐實屬不易。只是那個時代的人聽話,習慣於過苦日子,善於精打細算,適應能力特彆強,即使餓肚子也毫無怨言。

1

難以果腹的口糧


對食而言,糧食最為重要。XX前,XX期間,乃至XX後幾年,城裡人吃糧都憑《糧食供應簿》。我居住的廣東吳川縣(今吳川市),人們稱之「米簿」。

據考究,1955年,國務院為了「貫徹糧食計劃供應政策,健全市鎮糧食供應制度,提倡糧食節約,保證糧食的合理分配,以利於國家經濟建設的進行」,下發《關於市鎮糧食定量供應暫時辦法》,規定居民口糧依據勞動差別、年齡大小以及不同地區的糧食消費習慣,確定了9個等級的供應標準。其中以大米為主食的地區居民口糧為:

一、特殊重體力勞動者:45至55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50斤;

二、重體力勞動者:35至44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40斤;

三、輕體力勞動者:26至34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32斤;

四、機關、團體工作人員、公私營企業職員、店員和其他腦力勞動者:24至29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28斤;

五、大、中學生:26至33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32斤;

六、一般居民和十周歲以上兒童:22至26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25斤;

七、六周歲以上不滿十周歲的兒童:16斤至21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20斤;

八、三周歲以上不滿六周歲的兒童:11斤至15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13斤;

九、不滿三周歲的兒童:5斤至10斤,其平均數不得超過7斤。

吳川縣是以大米為主食的地區,然而,我們居民的口糧達不到國務院確定的供應標準:縣城十周歲以上居民,乃至國中學生、高中學生,每月口糧僅20斤;機關幹部每月26斤,護士27斤,醫生、工人30斤。我直到18歲那年上山下鄉到水果場落戶,每月口糧才由20斤提高到30斤。

XX前幾年和XX期間,吳川縣城只有三四個糧店,城鎮居民口糧每斤1角多錢,稱之「牌價米」,憑《糧食供應簿》就近到糧店購買。我們經常吃的三號米每斤0.142元,不常吃的二號米每斤0.151元、四號米每斤0.138元。我們居民的口糧通常是大米,偶爾搭配一定比例的麵粉,有一些日子還搭配一定比例的玉米粒。

糧店供應給城鎮居民的大米都是陳年米,吳川人稱之「舊米」。新米只有種田的農村人才能吃到。有時候,也有農民拿一些新米到農貿市場賣,價錢要貴一倍以上,絕大多數人吃不上。「機關幹部食壞米」,是吳川當年一句俗語,既是社會的真實寫照,也責備機關幹部無作為。

當年,城裡人明顯高人一等,《糧食供應簿》就是身份的象徵。如果說每月20斤口糧難以填飽城裡人的肚子,那吳川數十萬農民的一日三餐就更沒著落了。由於「農業學大寨」,抓階級鬥爭和兩條道路、兩條路線鬥爭,「割資本主義尾巴」,「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嚴重阻礙了農業生產的發展,使農民生活水平全面下降。據我1974年至1978年在吳川農村所見,數十萬農民頂多是過著半飢不飽的生活。「勒緊褲帶大幹社會主義」,是餓著肚子呼喊的豪言壯語;「生活靠救濟、吃糧靠返銷」,是吳川數十萬農民的真實境況。遇到災年,還得靠上頭髮放救災糧,解決無米之炊,吳川災民才得以活命。

XX期間,吳川之外的農村也好不到哪裡去。據網民披露:1978年,全國8億農民年平均口糧不到300斤毛糧。還有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1978年,全有1/3的地區生活水平不如50年代,有1/3地區的生活水平不如30年代。

2

不平均的人均收入

XX時期,吳川的城鎮居民基本靠工資生活,工資高、人口少的家庭,生活相對好點。如吳川縣委常委、副縣長董如珍是南下幹部,月工資100多元,他妻子也有工作,工資70多元,由於沒孩子,家庭人均月收入高達80多元,堪稱吳川首富。可惜他在XX初期就被批鬥、監禁,不久就自殺(或他殺)身亡。我岳父岳母當年工資加起來也將近170元,但有一兒四女,家庭人均月收入僅僅20多元。我父母月收入共102元,全家五口,人均月收入20.4元。

XX前幾年和XX之初,我家居住在縣委大院,有時候吃在縣委飯堂。縣領導在飯堂吃「小灶」、「中灶」,其他幹部及家屬都可以在飯堂開飯。早餐有稀飯和包點,午餐和晚餐通常有幾個菜可選擇:5分錢是豆芽菜,1角錢是青菜肉片,2角錢是排骨,3角錢是紅燒肉。幾口之家多是自己做飯,可省點錢。

當年,在吳川縣,人均月收入20元以上的家庭不多,算是富裕家庭。月均收入20元的家庭基本可保證一日三餐,填飽肚子。然而,除了父母親失去自由的日子外,父母親都長年下鄉,母親不下鄉時還要上夜班,我和妹妹、弟弟很多時候吃不上早餐,午餐和晚餐也時常吃不飽。我和妹妹幾歲時就學會買菜做飯。

1973年12月19日,我上山下鄉落戶水果場,月工資是18元。一日二餐乾飯,十天半月才能吃到幾片肉。這一日二餐已花去工資的七成。每天一大早,我們就在生產隊長催促下餓著肚子乾重活,以致一天24小時都感覺餓。有個老實巴交的男知青實話實說:如今別無所求,只日求三餐,夜求一宿。大家都覺得好笑:年青一代哪能沒理想沒抱負?共產主義還等著我們去接班啊!

吳川居民通常是男主外,掙錢養家糊口。家庭主婦和女孩子除做家務外,還做紡紗、編織等手工,幫補生計。當時,工人月均工資約40元,大部分家庭的人均月收入在10元以下,有的甚至在5元以下。居民通常是一日三餐,早飯和午飯一起做,十有八九是鹹菜就稀飯。居民通常吃完早飯才去幹活,中午回家再吃點剩飯。而學生通常是9點多鐘放學才回家吃早飯,下午上課前再吃一點剩飯。晚餐要吃上乾飯也不容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而在吳川農村,農民靠出勤掙工分,出勤一天通常掙6至10個工分,1個工分分紅幾分錢或一二角錢,有的甚至零分紅。據統計,吳川農村家庭的人均月收入絕大多數在10元以下,有的低至二三元,乃至零收入。

落戶水果場期間,我從1974年3月下旬至1978年3月上旬被吳川縣委抽去參加第一至第五批「黨的基本路線教育運動」,部分時間與農民「同吃」,領略到農民「吃」的艱辛。「同吃」時,我們都被安排到村中生活最好的農民家中,按規定,每人每天交4角錢、1斤糧票,善良的農民也千方百計地讓我們吃好。然而,我們在農民家中「吃」的還達不到水果場的伙食標準。幾個月下來,我稱稱體重,只有92斤。後來,我們自己做飯吃,儘管只是一日二餐,體重也增至100多斤。

以下一段文字也是吳川農村的真實寫照——

據原農業部人民公社管理局統計的數字:1978年,全國農民每人年均從集體分配到的收入僅有74.67元,其中兩億農民的年均收入低於50元。有1.12億人每天能掙到一角一分錢,1.9億人每天能掙一角三分錢,有2.7億人每天能掙一角四分錢。相當多的農民辛辛苦苦幹一年不僅掙不到錢,還倒欠生產隊的錢。

(摘自《學習時報》2008年9月29日第3版《改革開放的歷史由來》)

3

肉類奇缺近海吃海

XX期間,吳川最缺的是肉類。買豬肉,要肉票,城裡的居民一人一月只分配四兩肉。豬瘦肉每斤0.98元;豬排骨和半肥半瘦肉每斤0.81元;豬頭骨每斤0.08元,其他豬骨每斤0.15元、0.2元、0.46元不等。縣城基本沒有高價豬肉賣,有時有牛肉買,不用票。趕集日也有雞蛋和活的雞鴨鵝賣。雞蛋幾分錢一隻,雞每斤1元左右,鴨每斤0.8元至0.9元,鵝每斤0.6元至0.8元。一個集日,父親從市場買回一隻活雞,雞肚子里竟然被灌滿了鐵砂,單是鐵砂就重1斤多。

食油也奇缺。吳川城裡的居民每人每月只定量四兩油,憑《糧食供應簿》去糧店購買,通常是花生油,每斤0.85元。

買食糖也要票。XX期間發過一本《副食品供應簿》,只能買食糖等幾種副食品,份量也很少。

吳川縣城附近有多條村莊,農民長年種菜,也長年挑菜到城裡賣。因而,縣城幾個菜市長年都有蔬菜賣,居民不愁沒蔬菜吃。青菜通常每斤幾分錢,有時1分錢1斤,甚至1分錢2斤。

在食物奇缺的年代,吳川人得益於近海吃海。天氣好時,市場每天都有海鮮賣,價錢很便宜。大龍蝦、大黃花魚每斤才幾角錢。有時候,海鮮擺到最繁華的十字街頭和現在的解放路兩旁。黃花魚多時,一些家庭還買回曬魚乾,留作以後慢慢吃。

據我所見,農漁民到市場出售自己的農漁產品也會受到干預,市場也有「城管」。一次,我在離家最近的菜市買菜,一市場管理員突然沒收一漁民的海鮮,當即在管理處按牌價公開出售。一些知情人爭先恐後的排起了隊,我也緊隨其後。由於沒收的海鮮僅10多斤,輪到我時只剩下一條很差的魚(魚皮有「沙子」),叫「大尾根」魚,牌價每斤0.07元,我僅花1角錢,就買回那條1斤半重的大魚。

4

好工作容易獲取食品


XX時期,吳川縣城的副食店基本是國營的。由於食品、副食品奇缺,售貨員往往「近水樓台先得月」,較容易獲取緊缺的食品、副食品。在副食店當售貨員,公認是好工作。

當年,椰子也不容易買到。有市民到縣城電影院對面的副食店問:「有椰子賣嗎?」一名中年女售貨員答:「我都沒椰子吃,你還想吃椰子?」女售貨員的牙齒刨,使人們聯想起刨椰子的工具。此後,女售貨員的話一直在坊間流傳,既是笑料,也是XX期間食物奇缺的證言。

吳川是月餅之鄉,製作月餅已有幾百年歷史。XX前的1965年,我花2角5分錢在縣城鑒江飯店買過一隻五仁月餅,吃著美味的月餅,走遍了周邊的大街小巷。而在漫長的XX期間,我沒留下吃月餅的甜蜜記憶,卻留下買餅未遂的苦澀記憶。

那是1975年中秋節前夕,我途徑縣城汽車站(現一運車站)對面的國營副食店時,看見店裡有拖羅餅賣,賣餅的是高中同班同學,姓譚,櫃檯前只擠著七八個人,爭先恐後地掏錢買餅。我連忙擠進人叢,親近地呼喚著同學的名字,想買幾隻難得一見的拖羅餅。沒想到,近在眼前的譚同學連眼角也不看我一下,任憑我白叫喚、干著急,1角錢一隻的拖羅餅最終沒能吃上。

在國營副食店當售貨員的譚同學也沒風光多少年。九十年代初,他就下崗,后因與他人發生債務糾紛,據說自行弔死在糾紛人家的大院,很慘!

宰豬,也是當年的好工作。吳川縣城流傳著一句童謠:你媽嫁給宰豬佬,又有豬心豬肺煲紅棗。令人對宰豬職業十分羨慕。

七十年代初,我的鄰居生了一個男孩,為了往後能吃上「豬心豬肺煲紅棗」,特地給男孩起了個小名:宰豬佬。

5

難得一吃的水果


XX前和XX期間,農業生產「以糧為綱」,除了屋前屋后,地里基本不種果。因而,水果奇缺,百姓很難吃到。

我居住在縣委大院時,屋邊種著幾棵楊桃樹,小孩子經常「望桃止渴」。遇上刮颱風,會有楊桃掉下,我捷足先登撿過幾次,頂風冒雨也在所不辭。

當年,我買過幾次水果,每次都留下深刻印象。如1968年的一個趕集日,我在農貿市場買過一個西瓜,每斤5分錢,重4斤,花去2角錢,西瓜很甜。稍後,我在縣城十字街頭再從農民手中買過一個西瓜,每斤7分錢,重8斤,花去5角6分錢,西瓜卻不甜。1977年,我到縣武裝部給一位參謀送文件,遇上武裝部正在分楊桃,他關照我,讓我也稱上2斤,每斤是1角5分錢,花去3角錢。

難得吃一次橙子,留下了深刻的記憶。那是1969年的一天,父親拿回一隻橙子,他把橙汁吸幹了,我和妹妹還爭著要,結果父親給了我。沒汁的橙子我吃得津津有味,卻不擔心父親會把陳年肺病傳染給我。

XX期間還有幾次吃水果是在姑姑來我家探親的時候。姑姑居住在湛江市,她每次來我家探親,都利用熟人的關係,從湛江一家製作鳳梨罐頭的罐頭廠拿到一些鳳梨芯,遠道帶給我家人吃。鳳梨芯既不甜又硬,但每次都三下兩下就被吃個精光。

1973年我落戶水果場時,只見荒涼的嶺地種著還未結果的橙子樹。由於幾個月後我被抽去農村連續參加4年「黨的基本路線教育運動」,期間考上大學,我一直沒看到水果場收穫水果的一天。落戶水果場幾年,沒吃過場里的水果,難以令人置信,也算是人生一憾。

如今,吳川城鄉依然種著楊桃樹。每年秋冬,成熟的楊桃掛滿枝頭,卻少人採摘。屋前屋后,時常看到成熟的楊桃掉滿一地,頗感可惜。

6

喝水和吃夜宵


我們這代人,都知道「杯水主義」。它產生於俄國,是一種性道德理論,認為在共產主義社會,滿足性慾的需要就像喝一杯水那樣簡單和平常。

然而,在XX時期,國人要喝一杯水也不是容易事。普通人家連熱水瓶也沒有,熱水瓶要憑工業品票購買,價錢也不菲。

我讀國小和中學時,家中還沒有熱水瓶,每天起床都是不吃早餐、連水也不喝一口就走路去上學。七十年代后,熱水瓶才成為結婚時女方的嫁妝,或男方準備的生活用品,逐步進入城市的家庭。

熱水瓶進入農村則是在八十年代以後的事。1974、1975年,我到吳川縣覃巴公社米樂大隊參加第二批「黨的基本路線教育運動」時,在百多戶人家的米樂村也看不見一隻熱水瓶。晚上口渴難耐,偶爾跟著工作組長張振海,到村民家中討水喝。村民或者生火為我倆燒開水;或者讓我倆喝晚餐剩下的米湯。後來,我到黃坡公社大岸大隊參加第三批「黨的基本路線教育運動」時,我自帶一隻「行軍壺」,自行解決了喝水的難題。

當年,一日三餐實屬不易,自然很少有人吃夜宵。記憶中的一次吃夜宵是在1975年3月中旬的一天,我即將離開水果場參加第一批「黨的基本路線教育運動」的時候。不知是哪位知青弄到幾隻蘿蔔,晚上就用水煮蘿蔔做夜宵,知青們見者有份,吃得津津有味。煮蘿蔔時,一名姓李的美女知青僅穿著內衣,在人叢中穿來穿去,令男知青們眼前一亮,近距離領略到「秀色可餐」的含義。吃完鹽水煮蘿蔔,大家依然很興奮。可惜煮蘿蔔時沒經驗,鹽下多了幾倍,第二天起床,知青們個個都眼腫得嚇人。

當年,國人生活得十分清貧,難以填飽肚子,但由於我們每天聽到的除了謊言就是假話,大家都相信:全世界還有三分之二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大家都相信:人民最幸福。

直到1980年,我母親從港澳探親回來,說起港澳親人喝湯時通常不吃熬過湯的肉時,我還覺得「不可思議」。但隨即明白:資本主義國家和地區的人民,並不是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今天,我們的生活儘管還有許多不如意,但與XX時期相比,可謂換了人間。千家萬戶已解決溫飽,趕上骨頭比肉值錢的時代,乃至過上「只喝湯不吃熬過湯的肉」的生活。然而,為數不少的一群人,整天叫喚著要開歷史倒車,要重新回到食不果腹的XX時期,真不知這些人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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