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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區房看成都小區里的階級鬥爭......

朋友圈流傳著一篇神文《成都小區里的階級鬥爭》,開頭就呼籲「望江錦園、望江水岸、金潤華府的業主,我們應該團結友愛」,來對付錦東庭園和致瑞雅苑的業主。這篇文章沒有任何一家正經媒體刊登,但是在幾個成都本地論壇卻掀起了波瀾,甚至有「如何評價《成都小區里的階級鬥爭》(下面簡稱《階級鬥爭》)」這樣的討論帖。

大家都在爭望江國小的學位。這個國小質量不錯,但是屬於新建國小,周圍的幾個小區,也都是新樓盤,這就決定了這個學區房在定位上的模糊性:哪個小區才有資格就讀?

《階級鬥爭》一文指責的錦東庭園和致瑞雅苑,是兩個特別的小區。他們和幾個所謂「省直機關」(農科院、林科院)有關,可能有半福利房的性質,因此居住的多是學歷比較高的年輕人,「做的第一線的工作,收入水平較低,難以為優質的教育資源買單。」

這種看法從立場相反的文章中也可以看到。一篇另一陣營的文章這樣質問:「望江國小學校用地是省級機關的地,學校是省級機關出錢修的,說直接點就是錦東庭院、致瑞雅苑的業主出錢修的國小,你們金潤華府一分錢沒出憑什麼來讀這個國小?」

這樣,這場「階級鬥爭」的雙方就比較明確了,一方是以金潤華府為代表的幾個自認為的高端樓盤,他們在爭奪望江校區的入學資格中並不佔什麼優勢;另一方則是錦東庭園和致瑞雅苑這樣的小區,由於歷史原因,和這個小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更有可能享受這個福利。

《階級鬥爭》一文的作者是自稱年收入50萬的金潤華府業主,看起來很懂得網路傳播的技巧。但是這場「階級鬥爭」,其實是中產階級內部鬥爭。在成都,這幾個小區所在的位置,是一個新興區域,屬於成都東二環和東三環之間。10年前,當成都媒體開始為這片土地造勢的時候,打的正是「中產城東」的概念。

就歷史來看,成都的東部區域,過去老廠集中,是一個工業區,按傳統的階級劃分,屬於「工人階級」或者「無產階級」。老廠搬遷,家屬院也陸續拆遷,整個城東,正慢慢升級為住宅區,幾乎所有有實力的開發商都在這裡布局,房價也一路走高。

這種城市功能的變化,正是塑造中產階級的核心推動力。不管你如何定義中產階級,在大城市擁有房產,都是一個核心標誌。在,房產是通過法律確認的財產,這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變化之一。人們擁有房產的路徑不同,既有拆遷補償(傳統工農變身中產),也有半福利房(工作單位特權轉換),當然,更普遍的是純商業房產。人們靠自己的辛苦努力,通過房產這一形式,來加固、定型自己的階層身份。

可能是某種巧合,前幾天有網站推出了一個「新銳中產」的概念,把年收入在「10萬-50萬」的人群稱為「新銳中產」。《階級鬥爭》一文的作者,自稱是年收入在50萬的生意人,而他鄙視的錦東庭園和致瑞雅苑,全部年收入可能剛剛達到10萬元,「連個像樣的國學班都讀不起」。如果真有中產階級存在,它的內部分化也是相當嚴重的,這個階層的底部與頂部,生活品質可能相差甚遠。

望江國小附近,有十多個樓盤的業主都認為自己的孩子有資格進入這個國小。全部加起來,這些樓盤的家庭數量可能超過1萬戶,而這個國小,每年級只招生4個班(200個學位)。激烈的競爭,足以讓每個適齡學童的家長都陷入焦慮之中。因此,《階級鬥爭》一文,只不過是反映了家長的焦慮而已。就算你真的年入50萬又如何,還不是為孩子讀書失眠?

《階級鬥爭》一文的作者,內心對那些剛畢業不久的高學歷者充滿了鄙視。「好一點的國小,暑假都有去美國的遊學項目,花費至少要4萬-6萬……我女兒5歲,我每周都請國學老師來給她教禮儀,每個月花費1萬2,對於很多致瑞雅苑、錦東庭園以及省機關基層公務員來說,半年工資就沒了。」「假如你連買學區房的財力底氣都沒有,也就不要指望通過划片給娃兒帶來良好的教育。」「即便你滿腹經綸,如果你的收入還比不上農民工,那你的娃兒很大可能還不如農民工的娃兒有素質」。

一方面鄙視高學歷者,另一方面又要讓自己的孩子進學區房,這真是有趣的悖論。這些業主,當然還是有點共識的,「如果你收入連農民工還不如」,這樣的話說明儘管他們爭得頭破血流,但是卻都認為自己比農民工強。正是這一點,證明了中產階級確實存在,他們自認為與「農民工-農民」這個階層是不同的。就這一點來說,那些批評中產階級沒有共同體意識的人可能錯了,中產階級在歧視底層這方面,還是有共識的。

自80年代以來,主流輿論已經把「階級鬥爭」這個概念小心翼翼地封存了起來,把它和特定時代(50-70年代)聯繫起來,定性為一個歷史辭彙。80年代以來,主流媒體很少使用階級一詞來指稱當下,更不用說「階級鬥爭」了。到2000年後,在主流媒體上,「中產階級」的使用才多了起來。《階級鬥爭》一文,確實是一個奇特的文本,它比很多學術的研究都更好地呈現了中產階級的特點:這個階級內部,競爭可能多於合作,而且競爭也到了相當慘烈的程度。

因此,我們就特別能夠理解,為何人們要擠著去買學區房。我們也能理解,為何很多剛剛取得上海戶籍或者購房落戶資格的外地人(可以稱為新上海人),往往比老上海人更仇視在滬務工的外地人。這些新上海人,剛剛站穩腳跟,整個身子還不穩,特別害怕在競爭中失去來之不易的那一點「特權」。人們並不去仇視上層,因為那是自己嚮往的境界,人們警惕的是「下層」,他們反而會來搶自己那點可憐的蛋糕。

在人們討論「階層是否固化」的時候,有一句俏皮話這樣說:「誰說階層固化了,向下的通道可是永遠打開著。」中產階級的所有焦慮都在這裡,他們害怕被隊伍拋在後面。「跑不贏房價」「跑不贏通貨膨脹」,這種「跑不贏」,很形象地道出了中產階級日常生活的姿勢,他們一直在奔跑,一直在被某種洪流挾持著。他們害怕喪失增加財富的機會,在每一次房價調控的時候,他們都會仔細研究調控細則,看自己可以利用哪一條。

一項研究也能證明這一點。清華大學教授李強採用「社會經濟職業地位指數」,對各階層進行了一個劃分。他不是以單純的收入來定義中產階級,而是以「社會地位」來區分,收入、工作、聲望甚至權力,都可以是一個因素。綜合評價下來,的上層人口比例為5.62%,中產層為19.12%,下層為75.25%。在這差不多20%的中產階層中,有73%的人處於和下層接近的過渡、邊緣狀態。換句話說,有超過七成的中產階級,隨時面臨著滑落到下層的危險。

《成都小區里的階級鬥爭》這樣的文章,反映的就是中產階級內部為了避免滑落而發生的一次踩踏。這篇文章的作者最後奉勸「敵對小區」的業主們:「不必把寶壓在讀高中大學上,為國家培養下一代吃苦耐勞、有文化有技術的農民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這就是現實。有文化、有技術的農民,聽上去很不錯,但是哪個中產家庭,會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滑落至此?但是,任何「踩踏」可能都會有人受傷,所以,這是一次「鬥爭」,一次「階級鬥爭」。

這就是的中產階級。你還能指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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