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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父母體檢,一天都不能晚

1

「老爹剛打電話哭得厲害,說自己心臟不好,上天橋都上不動,心跳得厲害。每天硬著頭皮堅持鍛煉還這樣,說自己心態不好……」妹妹發來一條手機信息,向我報告。

父親心腸好,但心態不好,尤其與我那總是積極向上的母親相比。晉級正能量指的是「看人看事看其所長,凡事都往好處想」,而我的父親,凡事總是習慣性地向不好的方向想,總是讓我不要干這不要干那。他曾經強烈反對我從報社辭職創業,說失敗了就只能喝西北風了;他讓我不要往國外跑了,電視里放的國外總在出事;他甚至讓我過早時不要到外面吃麵條了,因為一起吃麵條的人有壞人,防止人家謀財害命。我認定是他的負能量心態在作怪,現在,連他自己都承認自己的心態不好了,說明問題很嚴重,萬一抑鬱了,怎麼辦?

我當即給妹妹回了一條簡訊:「到武漢全面體檢一次。」又打電話囑咐妹妹出面勸勸,讓父母同意過來體檢。我知道我是很難說動固執的父親的。「什麼時候?」「明天跟我到武漢,後天一大早就去醫院。」我相信,這個時候的父親,容易接受體檢的建議,機不可失。

此刻,我正在武漢。明天下午要到位於黃石的湖北師範大學,給大學生做報告。中間我有一天的空隙,正猶豫著是否到西安出趟差,現在一下有了主意,買票回襄陽,住一晚,明天早上帶父母到武漢。

路上,妹妹反饋,已經跟父母說好了。可是,傍晚時分我回到家,兩位老人又有動搖。第二天愛人要到同事家裡弔孝,好好沒人管怎麼辦?誰到幼稚園接小天天放學?到哪裡不能體檢非到武漢不可?體檢又能檢查出個什麼名堂?晚點再說吧!父親打退堂鼓,母親也附和。這麼多年了,他們都沒有做過全面體檢,我怕這一拖,又要拖到哪年哪月。

我說了一大堆到武漢體檢的好處,然後舉例說,我每年都要到那裡體檢一次,心裡放心。母親說:「你當然是要體檢,我們……就算了。」這是什麼邏輯呢?憑什麼我每年都應該去體檢,而身體狀況更糟的父母就不能去體檢呢?每天我都忙,是不是他們一直都不能去體檢了呢?我無法淡定了:別說了,就是明天,一天也不能晚,就這麼辦!

對我來說,忙,不是理由;忙,對老人來說,其實也只是個借口。歸根結底,他們心疼錢。從貧窮年代里走來,父母一生很節儉,對自己很吝嗇。他們從來不會倒掉吃剩的飯菜,總是下頓熱了吃光;從來不會扔掉一個礦泉水瓶、一張廢紙,總是積攢起來整理好用小推車拉到廢品站賣掉;搬進新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洗臉池下面的塑料下水管掏出來放到盆里,把洗過臉的水用來沖廁所……連剩飯廢紙洗臉水都捨不得浪費的父母,聽說要花幾千塊做體檢,肯定心疼。而我,一定要讓他們奢侈一回,不為他們,為我自己。

2

早上,我給襄陽晉級的部分員工開晨會,好久我沒給他們開會了。父母在樓下等我,電話一個接一個催促。急匆匆到火車站,取票、安檢、進站、上車,車門關了,兩位老人累得夠嗆,閉目休息,都沒怎麼說話了。

我確實就這麼忙,每一天步履匆匆。

前些年,他們也是很麻利的。晉級剛辦託管班的時候,他們買菜、做飯,風風火火。現在,他們確實老了,取火車票時我特意看了他們的身份證,父親69歲、母親68歲了。他們越來越跟不上我的步伐,我不能讓他們快點,因為他們快不起來,只能是我的步伐放慢點,不然他們就會離我越來越遠。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我明白這一點,有些行程我也無法改變。就像今天,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帶著兩位老人來武漢體檢,卻不能陪著他們去,我要快速地趕到黃石講課。時間稍微耽擱,我如果不能按時出現在會場,可就麻煩了。

路上,和武漢晉級的小方老師聯繫,讓她到循禮門捷運站等著,我把老人交給她。在武漢住一晚,明天早上,她帶著他們去體檢。我交代,選最貴的套餐,做全面檢查,不用給老人說,直接辦理。

帶父母到武漢,相處的時間很短,我看到了一個溫馨的畫面:在循禮門捷運站那個長長的扶梯上,我回頭看他們,只見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母親竟然挽著父親的胳膊。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他們挽著胳膊。身邊,也有年輕的情侶挽著胳膊,一臉恩愛的樣子。相比之下,兩位老人挽著胳膊,和恩愛無關,是因為人多、扶梯長,擔心摔跤,所以攙扶似的挽著,把對方當做拐杖。

父母總是在不經意間,以最自然的方式,給他的孩子帶來溫暖。

3

把父母交給小方老師,我繼續坐捷運到武漢高鐵站,轉動車到黃石。飢腸轆轆,原來沒吃中午飯。我悄悄地到湖北師範大學門外,吃碗麵條墊肚子,然後才跟大學老師取得聯繫。

晚上,在湖師教育大樓學術報告廳,給四五百名大學生演講,我一開場講了我的經歷:「我來自於鄂西北農村的一個貧困家庭,我父親在城裡的困難企業打臨工,一輩子都是臨時工,我的媽媽是個農民,種著兩畝八分地,他們供養著我們三個孩子讀書。我們家兩個研究所,我是學歷最低的……」

那一刻,我想到了正在武漢等待體檢的父母,我是帶著感情講的,同學們也報以我掌聲。晚上宵夜,幾位大學老師對我說:「你講得很好,台下沒人玩手機、睡覺、進出,這不容易。」父母對子女的付出,不僅讓我長大成人,而且成為我講課中的絕佳素材,總能觸動聽眾內心最稚嫩的地方,是我永遠的財富。

次日上午,在湖師見了當年教過我的班導、語文老師,快11點時,我謝絕了午餐的邀請,匆忙離開了。小方老師說,體檢快結束了,你哥哥也到醫院了。哥哥在武昌上班,專門請假趕到漢口的醫院陪伴,體檢完畢又回去上班了。

到武漢,見到父母,他們詳細講述體檢的過程,哥哥幾點幾分打了幾個電話,都記得清楚。但是,他們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小方告訴他們,一個人1000多元。我把繳費單給他們看了,兩個人一共是15086元。體檢開始之前是不能說的,他們會阻止;體檢完了是可以說的,讓他們知道子女的這片心。確實,他們也平靜地接受了。母親說:「也好,全面檢查了,沒問題心裡也踏實,有問題再去治療。」父親則拿著繳費單,研究明細,專註而慈祥。

父母此生的第一次體檢、最奢侈的一次消費,在哥哥、妹妹的參與下,在同事的幫助下,終於完成了。我雖然沒能全程陪伴,但心裡也算坦然,我想起了小時候父母為了做事、把我一個人鎖在家裡的情景。

每個人都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我每天忙碌,辛苦賺錢,不是因為有多麼愛錢,而是這輩子不想因為錢和誰低三下四,也不想因為錢而難堪。最起碼,在父母年邁時,我可以有能力分擔,當孩子需要時,我不會因囊腫羞澀而回絕。微信上看到一段話,覺得挺好:「沒有錢,你拿什麼維持你的親情,靠嘴說嗎?別鬧了,大家都挺忙的。」

繼續忙吧。

(寫於2016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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