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棉蘭老島遭「伊斯蘭國」入侵危機，杜特爾特再次被菲律賓軍方推向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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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的家鄉棉蘭老島，正在遭遇嚴重的「伊斯蘭國」入侵危機。自五月以來，菲律賓軍警一直在與臭名昭著的穆特組織叛亂組織激戰，試圖解放菲律賓最大的穆斯林占人口多數的城市——馬拉維。

外媒報道，恐怖組織最初在馬拉維發動襲擊可能是為了報復，菲律賓前不久對一名叫伊斯尼隆·哈皮隆的恐怖分子採取了行動，此人自稱是「伊斯蘭國」組織在東南亞的領導人。此後，邦薩摩洛伊斯蘭自由戰士組織等多個宣布向「伊斯蘭國」效忠的恐怖組織，同時在棉蘭老島多地發動了對菲律賓政府軍的襲擊。

由於這些恐怖組織中，明顯有許多來自外國的「聖戰分子」，菲律賓政府已將其視為一種入侵。杜特爾特在5月就宣布了棉蘭老島全境戒嚴，這是菲律賓歷史上第三次戒嚴，給軍警打擊恐怖分子提供堅定的法律支持。

然而，菲律賓政府進軍馬拉維的進程並不順利，軍警與恐怖分子展開了艱難的巷戰，與阿勒頗和摩蘇爾的慘烈戰事遙相呼應。恐怖分子有效地利用了複雜地形，用各種簡易爆炸裝置以及狙擊手造成了大量傷亡。據官方統計，目前已經至少有70名士兵和290名武裝分子在戰場上喪生。

幾十年來，棉蘭老島始終處在政府軍和各種叛亂武裝的拉鋸中，長期衝突造成了數百萬人流離失所，並讓該島大部分地區陷入貧困。大量失業人口又成為極端主義團體招募新人的沃土，棉蘭老島因此陷入暴力循環的怪圈。

杜特爾特上台後，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了禁毒運動，與叛亂組織的和平談判進展緩慢。原因之一，是2015年的一次反恐行動中，菲律賓44名特警在馬馬薩帕諾鎮遭受恐怖分子圍攻屠殺，引起了公眾極大的憤慨，深切的仇恨使得菲律賓公眾並不十分支持談判政策。

而土耳其南部更嚴格的邊界管制，以及美國在伊拉克和敘利亞擴大的軍事行動，也讓「聖戰分子」越來越難遷移到中東，在「伊斯蘭國」的號召下，他們開始向東南亞轉移，試圖建立新的據點。棉蘭老島與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隔海相望，湧入了兩國大量宗教極端分子。

發誓要讓菲律賓走上獨立外交軌道的杜特爾特，最初拒絕了向美國求援。然而平叛進程一再拖延，菲律賓軍隊的缺陷暴露無遺——大部分菲律賓政府軍長期在野外和叢林中接受軍事訓練，缺乏城市巷戰經驗，迫切需要幫助。鑒於美國是菲律賓唯一的條約盟國，並且在菲律賓南部有幾十年的反恐經驗，最後，菲軍方要求向美國求助，而杜特爾特別無選擇，只能同意。

事實上，在馬拉維最初的襲擊發生后，美國總統川普就迅速表示，願意「向菲律賓盟友的反恐努力，提供援助和支持」。幾周后，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也向菲律賓表示「同情和支持」，願意「與菲律賓站在一起」打擊棉蘭老島的恐怖分子。

雖然菲律賓總統發言人埃內斯托·阿貝拉客氣地回應，如果其他國家提供幫助，菲律賓開放接受。但杜特爾特本人一直以堅定的「反美」態度而聞名，此前也曾威脅要將美軍從棉蘭老島驅逐出去。他表示，「從未接觸過美國」尋求援助。

但證據表明，美國確實從6月初以來就介入了菲律賓軍方在馬拉維的行動，提供了大量用無人機收集的情報，美國特種部隊也為菲律賓軍警提供了城市戰爭訓練。美國的其他盟國，如澳大利亞，也對菲律賓進行了軍事援助。6月，澳大利亞部署了兩架AP-3C「獵戶座」反潛巡邏機到棉蘭老島。目前，菲律賓軍方已在幫助下重新奪回馬拉維的大部分地區。這似乎暗示了菲軍方越過杜特爾特單獨行動。

正如本月，杜特爾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哀嘆，菲律賓士兵「都是真正的親美，我不可否認」。杜特爾特在「反美」這件事上，經常被迫和菲律賓親美的國防建制艱苦鬥爭。菲律賓軍方大多數人都在西方軍事學院接受過教育，有幾十年與美軍接觸的經歷，長期依靠美國的情報、後勤和武器支援。杜特爾特曾公開表示，如果不顧軍方在敏感問題上的立場，那他毫不懷疑「軍方會罷黜我」。

杜特爾特上任初期，就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視察了十四座軍營，提升士兵的工資與福利，以示對軍方的尊重。杜特爾特清楚明白，他無法單獨決定菲律賓政事的方向。在他不得不將大量軍方和法律部門人員塞進政府高級職位的任命中后，菲律賓軍方目前似乎在國防和外交領域也獲得了更大的影響力。

儘管杜特爾特上台後，已經竭力重新調整菲律賓的外交政策，減少了對美國的依賴。但他家鄉棉蘭老島的一場危機，或許將把他推入與菲律賓「親美」建制鬥爭更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