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護士和社工的老年歧視研究|社論前沿

摘 要：本期向大家推薦的是以色列學者Aya Ben-Harush等於2017年發表於European Journal of Ageing的Ageism among physicians, nurses, and social work-ers: findings from a qualitative study一文，本研究使用定性方法，通過訪談，探析以色列三類醫療保健專業人員在老年歧視方面的異同。與此相關的主題有三個：（1）在和老年人及其家屬合作過程中遇到的困難；（2）隱形的歧視性溝通模式；（3）向老年人提供不適當的照顧，這似乎是最複雜的問題，因為雖然一些行為可以清楚界定為不恰當的，但避免侵入性治療可以理解為人文關懷。同時，隨著患者年齡增長，生存質量和壽命兩方面的平衡發生了改變。

一、引言

死亡焦慮與醫護人員緊密相關，人們往往將老年和死亡聯繫在一起，因此接近老年時甚至想到年老時都會引起死亡焦慮。格林伯格的恐怖管理理論（TMT）將老年歧視歸功於人類對不可避免的人身死亡提醒的渴望。老年歧視是死亡焦慮的一種防禦機制，也是對未來惡化的提醒。醫療保健專業人士大多對老年經歷存在偏見，因為他們經常看到和治療最虛弱多病的老年人。TMT理論對老年歧視的解釋最近得到解釋——護士的自我老化焦慮和偏見之間存在相關性。而醫療保健專業人士的老年歧視態度/行為會影響老年人接受的服務質量。有關證據表明，老年歧視跨越專業，在不同醫療保健服務提供者中均有不同程度的體現和存在，如醫生、護士和社工。

大多數已有研究是在同一學科的專業人員中進行的，僅有的幾個比較研究則主要關注醫務人員。總體而言，在精神衛生領域，老年歧視研究寥寥無幾。因此，本研究旨在比較以色列醫療保健系統中各種治療環境中工作的醫療衛生專業人員的老年歧視問題。

二、研究對象和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

本研究對醫生、護士和社工三類重點專業人員進行定性研究，將之分為三個焦點小組，三個小組包括在各種臨床環境下工作的專業人員：醫院（普通科室和老年科）、初級保健診所和長期護理機構。醫生通過為期一天的研討會進行集中招募的，其他兩組專業人員通過高級培訓課程進行招募。醫生組有20人，16人為女性；9名醫生在長期護理機構工作，8人在初級保健診所工作，其他3人在醫院工作。在小組討論中，有9名醫生更活躍。促成這一現象的因素之一是性別：4名男醫生在討論中佔主導地位，有時候讓其他參與者聽取他們的大部分意見。為應對這一現象，主持者鼓勵其他參與者進行討論。護士共有5人：2人在初級保健診所工作，3人在醫院工作（1人在老年科室）。社工4人：3人來自三家不同的醫院，1人在長期護理機構從事社會服務。

（二）研究設計

2010年12月-2011年2月，受訪者參加定性研究培訓。作者使用漏斗方法詢問參與者11個問題，先從最普遍廣泛的問題開始，如「簡要介紹」，然後是與老年患者一起工作的參與者工作經驗介紹以及更具體的問題，如：如何描述、評價你與老年人的工作。還要求參與者指出，如何與老年人一起工作/合作是獨特的或與其它人群的工作不同。最後兩個問題探討了年齡歧視的負面和積極表現（例如：您的患者在多大程度上經歷了年齡歧視）。訪談時間為60-90分鐘，並在不間斷的環境中進行。所有的訪談內容被逐字記錄和轉錄。

數據編碼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按常見主題進行編碼；第二階段：對三個焦點小組的共性和差異進行評估，之後和常見主題進行重新組合為兩類；第三階段：共同主題與每個行業獨有特徵組合。數據分析是基於「開放編碼」方法的解釋過程，對焦點組的內容敏感，不受預定概念的影響。最後，選出了形成「故事線」的主要類別，重點介紹了醫護人員中普遍而獨特的年齡歧視。

三、結論與討論

（一）結論

本研究探討了三個不同職業群體對老年患者的態度以及提供的照顧，發現了很多共同之處：如與老年患者及其家屬合作遇到很多困難、隱形的歧視性溝通模式以及為老年患者提供不適當照顧；差異主要表現在醫療保健體系中與年齡相關的表達上。雖然這些現象可能適用於任何年齡，但醫療保健專業人員習慣用於描述特定年齡組老年人。因此，這些描述反映了一定的年齡歧視/偏見。

醫護人員利用身份的優勢，使用兒童化語言，將老年人排除在他們的治療方式之外。專業人士承認，他們採用一些歧視性的方式使得溝通模式更加簡單方便。參與者一直強調歧視性行為模式是無意的，是真的想要做好工作。但本研究清楚地表明，同情可能會剝奪病人的生命能力，削弱其尊嚴感。

（二）討論

雖然研究結果指出了對老年人提供不適當照顧是因為年齡而非醫療保健系統的原因，那麼，不適當的護理是否也會發生在醫療保健體系完整，支持足夠的情況下？保護老年人的想法，是影響晚期老年患者是否治療及如何治療的關鍵因素。因為年齡，為老年人提供不適當的照顧和治療這個問題是最複雜的。這個問題的複雜性源於這樣一個事實：雖然有些行為可以清楚地認定為不恰當或不可取的，但其他行為，如沒有為老年癌症患者提供侵入性治療。讓老年患者避免侵入性治療極有可能被視為人文關懷，而非年齡歧視造成的認知不足。在醫療保健領域，影響特定年齡醫療決策的因素包括資源和年齡，參與者指出：年齡只是治療決策時考慮的的一個因素，如果將之視為主要因素或唯一因素，導致醫護人員提供不恰當服務，是不準確的。以上情況，引發了以下兩個問題：首先，醫療保健專業人員為老年患者提供的照顧是否可以視為不適當照顧/治療，或是基於同情和憐憫，根據病人的年齡，提供的足夠護理。其次，防止疼痛的定義、壽命與生活質量困境的困境，隨著患者年齡的增長，這兩個方面的平衡發生了變化。與生活質量和壽命的困境討論應該繼續。

未來的干預措施應該明確解決醫療保健專業人員在與老年人合作過程中面臨的挑戰，特別是醫療體系資源有限的情況下。這應該會促進醫護人員在老年患者面前坦誠談論病情和想法。在醫學培訓的過程中，需要進一步探索為老年患者提供過多/過少/不適當照顧的隱性衝突。

本研究的限制在於以下三個方面：（1）僅基於三個焦點小組進行研究，性別代表性有限，這限制了結果的普遍性；（2）研究結果基於自我反思，因此限制了公開和自我意識的歧視；（3）未詢問參與者的環境因素（包括工作資歷、老年患者比例以及工作場所的特徵），因此無法區分每個因素的具體貢獻。

文獻來源

Aya Ben-Harush et al（2017）.Ageism among physicians, nurses, and social workers : findings from a qualitative study . European Journal of Ageing. pp.3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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