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大家劉孝威：學中醫從學「禮」開始

老中醫劉孝威接受記者採訪。新華網發 彭嘉靖攝

記者：您自幼拜四大名醫孔伯華先生為師，深得其真傳，對傳統中醫的診療及文化有集大成的繼承和發揚。大家都說您切脈如掌上有癮，開方如筆下有神，這「癮」和「神」分別指的是什麼？

劉孝威：比如說今天一進門您這性格就看出來了，性格是什麼，是人與人之間的感覺，那麼感覺是什麼，就是一個氣場。反過來就是你所要提問的中醫的號脈，脈搏的脈不是指完全一二三四五，真的論到中醫學的方面，誰也沒離開傳統的文化。

學一輩子，干一輩子了，最後糊塗一輩子了。人與人之間，為什麼往這兒一坐我先知道你什麼性格，你說這叫看病嗎，這不是看病，這也不是相面。人的本性就代表出來人的感覺，坐下后大夫心裡已經有數了。

記者：平時我們經常聽說一種聲音，就是中醫今不如古，現代中醫傳承不夠，您怎麼看待這樣一種看法？

劉孝威：這幾個字用得不恰當，今天是今天，昨天是昨天，今天不如昨天，這句話不是對與錯，指的是什麼，什麼也沒指出。

「我給你看病用什麼葯，給他看病用什麼葯。」「你哪難受，怎麼讓你能夠好一些。」「為什麼吃藥沒好，哪些藥物組合適合你。」這些我都心理有數了。所以我能看好病，卻什麼不敢說，「好」字可太厲害了，什麼叫好，無止境。我不知道的東西也很多。

記者：您怎麼看待現代中醫對傳統中醫的繼承？

劉孝威：咱們可以說師傅帶徒，現在學中醫的年輕人，家庭環境不一樣，說話的語氣不一樣，比如同樣一句罵人的話，這邊說這是罵人的，那邊說是表揚的。所以真正學中醫的，學的是什麼，就是一個字「禮」，它不僅僅體現在鞠躬。所以中醫文化，不是單從一個「中醫」兩字去理解。所以學中醫也好，看中醫也好，真的去掉這個「驕」字很不容易。

沒有幾個人真正明白什麼叫「傳承」。比如什麼叫「師傅」，看起來挺簡單，實際上許多人不知道。站直了，老師您先走......這是「禮貌」，現在有多少人能做到。的傳統還比較看重這些。

記者：現在的醫患關係好像跟以前有一些變化。您覺得問題出在哪裡？

劉孝威：不是小變化，變化很大。比如說您上我這兒來，您現在坐我這兒說話，跟剛才一進門不一樣，剛才一進門特別客氣，現在坐這兒跟我聊兩句，所以就是兩字「感覺」，這個感覺可厲害極了。為達到對每個病人有這個感覺，那你應該做到什麼程度，只有當大夫能理解，不當大夫不理解。

中醫一直強調「醫者仁心」，對於患者，不是要怎麼去對付他，而是首先讓他心安，來醫院的患者並不見得真有病。「你得琢磨患者一進門的感覺，如果大夫不理人家，患者就會理解為大夫瞧不起我了，許多時候我看病前先跟患者聊會天。」很簡單，首先病人一進門，我會問是哪裡人，接下來我將根據各地區的語言特色，來回答他們的問題，這樣不易產生矛盾。

這種交流后的感覺是說不出來的。比如有時候我們罵病人，病人還高興，為什麼？他理解這不是罵我。

記者：我覺得您說的裡面體現了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

嘉賓：什麼叫道德，我對得起你，對得起你的難受，我得讓你不難受，最後我的職責怎麼讓他不難受，最後給他吃的葯能治好病，這就是你的職責，應當做好的。

人和道是分不開的，中醫講究是什麼，一個字道，因為這個「道」本身什麼，是道德。

最後我想說的是：「學無止境」，的文化沒有句號，中醫也是如此。希望越來越多的人關注中醫藥的傳承與發展，讓它造福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