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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末小北：一個愛講故事的人
許多時候我們都會遇到許多事，如果你也有煩惱，可以把你的故事告訴我
文前小問：
你覺得婆媳關係應該如何處？
★
這是一位讀者朋友的來信，小北從頭到尾的看了三遍。哭了。當時我母親正在給我發微信，問我吃飯沒有。那一刻我多想拿起電話，跟母親說一句話，哪怕是聽聽她的聲音。雖然只間隔了幾天沒見，但是這位讀者的來信，卻深深的觸動了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下面，我就以第一人稱把這位讀者的故事呈現給大家吧！
母親走了！在我寫下這幾個字的時候，我已經開始考慮要和妻子離婚了。這樣憋屈的日子，我真的是過夠了。
母親是含恨而終的。臨走時，她依然害怕見到我兒子，害怕妻子再挑她的刺！
1
我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孩子。我七歲那年，父親在磚瓦窯上燒死了。我有一個姐姐，她比我大兩歲。父親死後，母親一個人帶著我們姐弟生活。
我的童年，大都和飢餓有關。一個單身母親帶著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大家可想而知，那日子是有多麼的苦。並且，寡婦門前是非多。雖然父親有兄弟，但是他們卻很少來接濟我們。嬸子，大娘都是那種很潑辣的人，並且在不大點的村子里，總會有各種難聽的流言蜚語。
父親剛去世那兩年，我們家過的非常窮。唯獨接濟過我們的，還是舅舅。但也只是有心而力不足。我舅媽也是一個強勢的人，她總會當著母親和舅舅的面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成了人家的媳婦，怎麼還老往娘家來找生活？
就這樣，我們慢慢的熬過了最艱難困苦的三年。
姐姐十二歲，剛剛上完國小就不念書了。我記得姐姐那天回來后，母親拿著一個小苕帚追著抽打姐姐，姐姐一邊哭一邊說：我想和娘一起供弟弟上學。我不想聽別人背後說娘為了生活和野男人睡覺！
一記清脆的耳光。姐姐的哭聲啞然而止！紅色的液體從姐姐的嘴角中流出，此時的我被嚇哭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母親的手僵在了空中。
第二天下午，母親拉著我的手，把姐姐送出了村頭。姐姐去到縣城，跟著同村比她大幾歲的人去打工賺錢了。在回家的路上，母親攥我的手越來越緊，剛一進家門，母親就跪在地上，抱著我嚎啕大哭起來。我知道，母親心疼姐姐。
2
雖然姐姐不上學了，幫著母親賺錢養家。但是我們的日子過的依然窘迫。我十一歲那年，個頭長得非常快，由於營養不良，特別的瘦。母親把自己撿破爛換來的錢，全給我買了營養品。而姐姐那個時候，每個月也就一百多元錢。
我每年的學費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母親為了不讓我被其他同學笑話，什麼東西都會給我準備充足。
我們上學那會兒，學校里經常會有一些推銷學習資料的，大都是課外的讀物。其實有沒有，對我們的學習沒什麼影響。可是別的同學大都會買，而我那時候已經知道我們家過的窮，儘可能的不去沾那些東西。可是每次母親都能猜透我的心思，就把錢給我準備好，讓我去買那些課外讀物。
都說單親家庭中的孩子成熟的早。那個時候，我唯一能回報母親和姐姐的，就是好好學習，拿好的名次回來，讓她們高興。
那時候在學校，每次考上我都是班裡的前三名。母親和姐姐也為此感到驕傲。我記得姐姐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弟，你好好讀書，將來出息了，接我和咱娘去城裡享福！
那年我十五歲。姐姐的這句話成了我更努力的動力！母親和姐姐為了這個貧瘠的家，付出了那麼多，她們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好學習。
3
不過很可惜，不知道是臨場發揮不好，還是聯考緊張。我落榜了。沒能考上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學。我記得聯考分數下來那天，我一直哭到深夜。
後來，我做了外出打工的打算。可是被母親和姐姐制止了。那時候姐姐已經拿到了身份證，已經成年。姐姐拍著我的肩膀鼓勵我說：這一次失利，並不代表著下一次失利。弟，你去復讀吧！我去外地掙錢。前幾天王嬸的女兒從深圳回來了，說在那邊工廠里上班，每個月有一兩千塊錢的收入呢。你放心，有姐姐，不用怕！
就這樣，我復讀了。第二年聯考，我以全縣文科第一名考上了我們省里的重點大學，並且還拿到了全額獎學金。我記得我上大學走的那天，半個村裡的人都來村頭送我。
當時的他們，不再對我母親指指點點，不再對我們鄙視輕蔑。他們都伸著大拇指誇母親，說母親有我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兒子，真是天大的福氣！
也是我上大學走的那年，姐姐結婚了。由於我要去省城上學，加上好幾千的學費，姐姐也不能預支工資，家裡也沒什麼錢。當時母親著急壞了。
後來村裡有名的媒婆突然找到我們家來，說有一門親事想跟我姐姐說一說，對方雖然也是農村的，但是家境過的不錯。那年，姐姐19歲。為了湊足我上大學的錢，姐姐嫁人了。
4
讓我慶幸的是，姐姐嫁的那個人對姐姐確實不錯。雖然姐姐沒什麼文化，但是姐姐長得還算標緻。所以自從嫁給姐夫之後，姐姐沒受過什麼苦。相反的，他還一直幫著姐姐照顧我娘。
四年的大學，終於結束了。並且我以優異的表現，在省城找到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每次回家，我都會給母親和姐姐以及姐夫，還有外甥買許多好東西。
那個時候，我的內心是無比喜悅的。因為我終於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賺錢來回饋母親和姐姐了。我終於可以讓她們享福了。
不過，姐姐和母親並不這麼想。因為我年齡大了，到了找媳婦的年齡。她們開始催著我找個媳婦了。說真的，當時我還真沒想過這些事。從小就被窘迫的日子一直追打著，如今有了能力，就只想著賺錢了。
在母親和姐姐幾次三番的催促下，我拜託了同事開始幫我介紹相親的。可是和幾個女孩子處了沒多久，就都不歡而散了。原因很簡單。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她們的父母會首當其衝的問一個問題：單親家庭的孩子性格會不會很孤僻，單親家庭的孩子是不是「鳳凰男」？單親家庭？那以後有了孩子誰幫忙照顧？
很現實的問題，也很現實的打擊了我。後來我就跟母親和姐姐說，等我以後掙了大錢，我再找媳婦。現在人家都瞧不上我，我也沒辦法。
5
我本以為這事就這麼擱置了。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姐姐和姐夫托縣城遠方親戚給我說了一門親。對方對我沒什麼要求，只是要我結婚後住在縣城，因為她是獨生女，所以必須守著她父母過。並不是要求我入贅！
當母親知道了這件好事之後，一天兩三通電話的催我回去跟那女孩見見面，她說：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不嫌棄咱的，咱就見見吧！這可是你姐夫花錢請客，託了城裡的親戚才說的這門親。
其實我的婚姻很簡單。就是因為母親的這番話，還有內心那份對姐姐和姐夫的歉意，我就這麼回到了縣城，和那個只見了一面的女孩結婚了。她就是我如今準備離婚的妻子！
我們結婚時，她沒跟我要任何東西。只讓我給她的父母打了一個十萬元的欠條。因為在城裡住的房子，是她父母給我們的。在後來的五年內，我就把欠條上的錢連同利息還給了岳父岳母。
其實我們婚後的生活過的還算幸福。我們和平常老百姓一樣，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
只不過，唯一欠缺的是，我和妻子結婚五年，一直沒有孩子。這期間我們一直在去醫院做檢查，結果都顯示我們倆都很健康，都很適合要孩子。可不知怎麼就是懷不上。
後來，我們去看了一次心理醫生，這才發現，我們一直沒孩子的原因是心理因素。由於生活節奏變快，壓力也就越大。那段時間再加上我的要強心理，為了還給岳父母錢，我把所有的經歷都放在了工作上。
再後來，我和妻子開始商量，給彼此解壓。就這樣，不到半年，妻子終於懷孕了。
6
十月懷胎。妻子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兒子。母親和姐姐都很為我高興。她們流著淚在父親的靈位前磕頭，說我們家終於有延續香火的了。
我的故事有點啰嗦了，希望小北老師別見怪。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就是抹不掉內心裡對母親和姐姐的那份虧欠。也希望看我故事的讀者朋友們別見怪！
其實在我和妻子結婚這段時間裡，也有許多插曲。比如婆媳關係，比如我姐和妻子之間的矛盾。總之還是因為我們都是出身農村。我雖然娶了妻子，但是在她心裡，依然覺得我是卑賤的農民。所以這也是造成我在短短五年裡拼死拼活的賺錢還那張欠條！
妻子一直瞧不上我母親。自從我們結婚，母親就在我們城裡的房子里住過半天。每次母親來縣城看我們，都只是在樓下站一站，把家裡的土雞蛋塞到我手裡，就轉身回去。
對此，姐姐也埋怨過我多次。我知道自己對不起她們，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離婚？這一點我想過。我能賺錢養家了，我幹嘛還要在別人眼底下受窩囊氣？可是母親每次都勸我說：夫妻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絆絆的？一家人過日子，婆媳之間哪有和和睦睦的。既然免不了矛盾，我就乾脆點，躲著就好！
每次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的疼。
7
母親雖然這麼想，可是妻子並不這樣想。她一邊嫌棄我母親是農村人，又一邊在岳父母面前說我母親天天在老家享清福。為此，我和妻子結婚六年來，有了第一次的爭吵。
因為欠條已經還完，我也該撿起自己的尊嚴了。所以，兒子一歲的時候，我就果斷的把母親接來了城裡跟我們同住。當然，其實是一萬個反對。可是我不想在懦弱了！
也許是我的這個決定自私了，完全沒有考慮到母親。自從母親被我接來城裡之後，她的笑容變少了。並且在家裡，母親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低聲下氣的。我知道原因，是妻子一直在欺負她。
在母親和妻子之間，我作為兒子，又作為丈夫，我盡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儘可能的把兩人的矛盾減小。可是無論我怎麼做，在妻子那一邊，她依然嫌棄我母親。甚至她都不和母親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發現客廳一片狼藉。還沒等我問，妻子就嚷嚷著罵我母親是個臭要飯的乞丐。後來我問清楚了原因，由於岳母有事，妻子回去幫岳母的忙，孩子就教給我母親幫忙照顧半天，可是老婆回來之後，正好看到母親用她自己喝水的杯子給孩子喂水。
之後妻子就炸了。她嫌母親臟，說母親是窮酸的農村人，渾身上下都帶著病菌。她不聽母親解釋，就直接把母親拽到了一邊，還扇了母親幾個耳光，之後就把母親所有的東西都從房間里扔了出去，讓母親滾回農村去。
我到家時，母親已經離開了。寒冷刺骨的傍晚，我滿大街的尋找母親的影子。最終，在車站的一個角落裡，我看到了蜷縮著的母親。看到母親的那一刻，我淚奔了。我跑過去抱住她，扇自己的耳光。罵自己不孝！
也就是那一次，母親被氣的病倒了。那段時間，我也和妻子分居了。從母親進醫院，一直到閉上眼走了，妻子都沒有帶孩子來看過母親。她也以死相逼不讓我把孩子帶去醫院見母親最後一面！
8
我是也是農村人，跟妻子同床共枕了將近7年。可為什麼她接受了我，卻無法接受我的母親？農村人就該是低賤的嗎？農村人身上就該滿身的病菌嗎？
僅僅為了一個杯子，妻子氣死了我的母親！
我現在已經起草了離婚協議。我心裡很恨，恨自己無能，恨妻子的目中無人。可是，一想到才一歲多大的兒子。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完這位讀者的故事，我的沉默被拉的很長。我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他出主意。所以，在徵求了這位傾訴者的意願后，我把故事整理分享出來，想問問大家有沒有理智的辦法來幫助這位求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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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在這裡不是在給大家講大道理，也不是在教大家如何做事做人。我們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每個人的思想不同，所以做事的方式也就不同。小北所說的，只是社會中現存的一種現象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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