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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汝瓷到琺琅彩 | 從瓷器看中國審美格調的演變

,瓷器的故鄉。

從二里崗商代遺址出土的原始瓷器開始,再到南北朝時期的成熟青釉瓷,唐代的「南青北白」,宋代的「汝哥官定鈞」,直至元青花、明鬥彩、大清的各種色釉瓷,可以說,瓷器的發展和中華民族的歷史一樣,起伏跌宕,異彩紛呈。

瓷器雖由創造,但外來因素卻一直如影隨形伴隨著瓷器的發展。可以說沒有外來因素的加入與融合,也就不可能有瓷器一次又一次的輝煌。單就釉料而言,無論是中東地區的琉璃、唐青花上的波斯青花料、元青花上的大食回青,還是明青花的蘇麻離青、有清一代的進口琺琅釉料,都為瓷器種類的豐富與創新帶來最直接的影響與推動。

因此瓷器從單色釉向各色釉發展演變的過程,事實上折射出來的也是中華民族審美格調的演變。

宋 · 汝窯蓮花式溫碗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清康熙 · 琺琅彩黃地纏枝牡丹紋碗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對於審美的評判標準,最具代表性的應該是南朝謝赫的繪畫理論專著《古畫品錄》,書中所提的「六法」被確定為評判畫品的標準。而唐代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中,更是將「氣韻生動」、「骨法用筆」列為首要之法。氣韻、傳神,事實上正是傳統漢族審美的關鍵所在。因此,反映到瓷器上,從南北朝青釉瓷的成熟,到唐代「南青北白」的格局,再到宋代的五大官窯,幾乎無一例外的是以釉色取勝,而現在赫赫有名的唐三彩,在唐代只不過是處於明器的地位。倒是一直神秘莫測的「秘色瓷」令人浮想聯翩,唐代大詩人陸龜蒙以一首《秘色越器》對其進行盛讚,「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而直到1987年陝西法門寺地宮出土了13件秘色青瓷,這種被高度褒獎的瓷器才算被當今世人所了解。不出所料,秘色瓷色澤晶瑩、釉面青碧,猶如湖面般清澈碧綠。是越州窯最高水平的體現。

代是一個開放包容、兼收並蓄的時代,唐人審美奔放熱烈,喜金銀、重奢華,對外來文化大膽吸收,並廣泛使用。但在瓷器方面,除了器型受外來文化影響較重之外,對於瓷器的審美卻保留了傳統漢民族傳統的審美要求,含蓄內斂,中正平和。對釉色的不懈追求是其最高的標準。

唐 · 秘色八棱凈水瓶

陝西省法門寺博物館藏

及至朝,可以說這是一個漢民族審美在儒家文明支撐下,達到頂峰的時代。上至廟堂下至民間,漢民族的審美特徵遍布生活的各行各業。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除了宋朝的宮廷繪畫,就是以「五大名窯」而著稱的宋瓷了。「汝哥官定鈞」,各具特色,色澤不一,但總體來看,依舊是對釉色的不懈追求。無論是「雨過天青雲破處」的汝瓷,還是「入窯一色出窯萬彩」的鈞瓷,亦或是金絲鐵線的哥窯,事實上都遵循著中華傳統審美的特質。以最負盛名的汝窯為例,其對釉色的追求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似玉、非玉、而勝玉」,將釉色質感與玉文化來做對比,不脫民族審美情趣。天青、粉青、天藍,色澤均淡雅為上;造型以規整為勝,幾乎不飾任何紋飾,整體上可謂高度契合了傳統審美中含蓄內斂、中正平和的要求。即使是以色彩萬千而取勝的鈞瓷,也是以寫意的意象和色釉天然的變化來呼應人對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內在追求。

宋 · 汝窯蓮花式溫碗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宋 · 鈞窯玫瑰紫釉葵花式花盆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宋 · 哥窯弦紋瓶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宋 · 定窯白釉刻花直頸瓶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宋 · 官窯大瓶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變化發生在代,青花是這種變化的源頭。雖說唐代已有青花,但終未形成氣勢。這或者是制瓷工藝尚未成熟,或者是釉料來源尚不固定,但我個人覺得更多的是傳統審美格調的使然。藍色或青色的傳入,可以說極大提升了人的審美。這一點不可否認,試想敦煌壁畫如果沒有藍色或青色的加入,那該是多麼的單調或燥熱。但具體到瓷器,正是青色釉料經絲綢之路傳入了,才使原本以單色釉為上的瓷器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種變化,促進了瓷器又一次的創新和高峰,卻也反映著中華民族無法言說的歷史和滄桑。蒙古騎兵在入主中原的同時,更是征服了大半個歐亞大陸。這段歷史對於漢民族或者是周邊的其他民族,都稱得上入侵和災難。但其客觀帶來的自然是民族的融合、文化的交流,乃至異質民族的審美。青花的興起和這段歷史有著最為直接的關係。

蒙古族來自草原,是一個尚白尚藍的民族,蒙古包、蒙古服飾,均是最為直觀的體現。他們迥異於漢民族的審美,勢必會隨著入主中原而帶到元朝宮廷,蒙古騎兵征服西域各國,每到之處自然殺伐不斷,卻將各地能工巧匠留存造冊,編戶入籍,這中間自然會有回青料的流入,以及青花工藝的燒制工匠。作為尚白尚藍的民族,對於青料感興趣實屬自然,不過因此就說青花的興起是元朝帝國的大力提倡,或許稍顯武斷。但從漢民族的傳統審美出發,至少青花的流行不會是漢民族審美格調的主動追求。青花,以青色為釉料,直接在素坯上繪製圖案,然後掛釉燒制,形成了與白色瓷器對比極為強烈、且極富裝飾感的全新瓷器種類。這種強烈的對比,打破了傳統審美對中和含蓄的追求。卻直接呼應著元朝蒙古民族的喜好與審美,這中間應該不僅僅是巧合。

元 · 青花鬼谷子下山圖罐

私人收藏

元 · 青花纏枝牡丹紋梅瓶

景德鎮陶瓷博物館藏

而這種異質民族所帶來的審美情趣一旦產生,將給以漢民族為主體的傳統審美帶來永久性的改變。從元朝開始,服飾上的各色花卉紋樣開始蔓延,瓷器上的青花釉里紅、朝成化鬥彩,各種圖案紋樣都擺脫了商周青銅器上的厚重、漢代玉器漆器上的單一色彩,開始爭奇鬥豔地活躍起來。及至清朝,又一個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時代,更徹底的是一住就是260多年,原本就紛繁複雜的中華民族這次可以說徹底和自身傳統的審美格調告別了。就瓷器而言,最具代表的就是琺琅彩。

明成化 · 鬥彩海獸天字罐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琺琅彩始於朝康熙皇帝的好奇心和佔有慾,其釉料最初和銅胎畫琺琅一樣,全部進口。至雍正年間國內燒製成功,並配製出各色琺琅釉料,隨後逐漸傳至景德鎮及廣東。至乾隆朝,琺琅彩和傳統文人審美相結合,出現了與粉彩極為混淆的白地琺琅彩瓷器。但因其更複雜的工藝和較低的成品率,又顯得更為難得,一器難求。

現在,再回到這些色釉瓷所反映的傳統審美格調的變化上,想想宋人追求的類玉如冰的質感,對照琺琅彩的五顏六色,這種變化就顯得不可思議。青花尚屬單色,釉里紅的研製成功,基本上就預示著對瓷器的創新已經從過去的釉色、器型,轉向了色彩和紋樣。這種從內在向外在的轉變,在元清兩個少數民族王朝的夾擊下,在清朝達到頂峰。

清康熙 · 琺琅彩黃地纏枝牡丹紋碗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清雍正 · 琺琅彩雉雞牡丹紋碗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清乾隆 · 琺琅彩勾蓮紋象耳瓶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清人入關,雖改服剃髮,事實上接受的還是漢民族的文化體系。琺琅彩等瓷器的出現,一方面固然有滿族的獨特審美,一方面其實更多是西方外來文化的直接影響。我們將康雍乾三朝放置到地球文明的大環境下就會發現,這時候的歐洲處於巴洛克與洛可可風格的興盛時期,西方流行的繁縟裝飾、起伏線條以及誇張的不規則造型,伴隨著傳教士的進入傳到了清朝皇帝的視野之內。作為對中華傳統審美並無太多感情的清朝皇帝,自然會被來自西方的「奇風異俗」所吸引,由此西風東漸,上行下效。在清朝本來就充滿奇特審美的基礎之上,誕生了光怪陸離的清朝審美風尚。矯飾雕琢、精緻繁縟,反映到瓷器上,就是五彩斑斕的各色釉瓷,曲折婉轉的蔓草纏枝,以及「有圖必有意、有意必吉祥」的庸俗喜好。這其中,琺琅彩從釉料到畫工,可以說深具西洋風情,也就順理成章成為最具代表性的象徵。

值得玩味的是,清宮琺琅彩到現在,依舊奇貨可居、屢攀天價。這事實上也是當今國人審美格調的一種反應。

本文出自小編系列陶瓷研究論文,轉載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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