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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套路、小鮮肉、收視率……編劇、專家們炮轟的行業亂象

電視劇的競爭最終是品質和價值觀的競爭。確立工匠精神就要求電視劇創造的各個環節,無論是投資,拍攝、後期還是播出等等都能克服浮躁,凝神聚氣,都能心中有觀眾,精益求精,好上加好,這是電視劇品質的保證。而對於一劇之本的劇作來說,這就要求每一位編劇首先應該有板凳坐得十年冷的定力,有語不驚人誓不休的追求,能夠像《我在故宮修文物》里的工匠一樣,在文字的書寫中冷靜的一點一滴的去發現人性的豐富與美好,去把握社會的變遷與時代的進步。」

在今天上午舉行的「確立工匠精神,講好故事」論壇上,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電視劇司長毛羽對電視劇創作、編劇行業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圍繞著IP改編、網路小說、小鮮肉等熱門話題,尹鴻、劉和平、趙冬苓、蘭曉龍、劉江等電視劇領域著名專家、導演、編劇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其中不乏對行業亂象的「炮轟」。筆者摘錄了最「帶勁」的部分——

「如何理解工匠精神,有哪些技巧可以講好故事?」

尹鴻(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

IP沒改好不是IP的問題,是改編者的問題

這些年我們的作品真是挺多的,電視劇一萬五千集,網路劇差不多小一萬多集,加起來兩萬多集,十個國家的產量加在一起都不如。但坦率地講我現在在電視隨意上收看的電視劇,覺得沒有硬傷的電視劇真的是太難找了,各種套路、各種俗套、各種小孩就開始寫的巧合偶然,趴在門口偷聽,你想知道秘密就趴在門口偷竊,雷劇確實量很多。你說這些東西是因為我們編劇沒有水平嗎?肯定不是。我覺得還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

我理解的情懷、匠心,還是應該多一點對藝術創作的敬畏。的確今天這個社會太多的機會,資本的力量、政治宣傳的需要——各方面的力量推動著創作太快太急,定製性創作太多,一堆人拿著錢來跟你定製電視劇,這個電視劇不是自己最想創作的,不是自己積累最豐富的,不是自己覺得最有感覺的東西,但是由於有人跟我定製,而且這個定製拿得錢還很多,而且他天天還在屁股後面催你,你就沒有辦法躲在家裡認真觀察、認真構思,一個字一個字的磨一個劇。現在不是水平問題,是我們太急於完成這些定製劇,這是一個定製時代,有太多的力量要求我們為一個確定的工藝目標去生產。所以應該多一點對藝術的敬畏。

第二個,還是要多一點人性。比如我們看的有些題材的劇,生命在裡面都太不值錢了,不管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大部分我們為了完成劇情的需要,撒狗血,在裡面吵啊爭啊,無理由的打,三句話一說就開始打。現在很多電視劇特別多的動作場面,我一直問這麼多的動作場面真的觀眾會看嗎,觀眾真的會喜歡嗎?我們問問自己,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動作場面,觀眾為什麼會看?

這些年還是有一些好劇作品恰恰就沒有這些東西,比如說劉和平老師的《北平無戰事》,包括《琅琊榜》裡面大部分都是文戲,沒有狗血的東西。我說我看到《琅琊榜》是這幾年少有的好劇,不僅有個人情感,個人友誼,而且有歷史正義,有對於真相的追求,這個在文化當中一直被倫理道德所屏蔽的現代主題,就是人對真相的追求,對歷史正義的追求,我覺得好劇真的是可以不依賴這些東西仍然能夠得到觀眾。

有時候多一點常識,少一點套路。現在的電視劇套路太多,而且所有的觀眾都能識別出來套路。我覺得不是編劇能力的問題,是編劇太急,當然不一定都是編劇,我們有時候太急於完成一個50集的劇,我們過不去的坎就強過,我們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就強解決,於是就變成所有老百姓知道的套路。那些雷的場面、雷的場景,用偷聽解決一切偶然和巧合,你一看就知道他在你門口要偷聽,他一定會偷聽,而且有時候看電視劇知道他一定要出車禍,結果他一定要出車禍,一定要用白血病來解決一定就用白血病解決,觀眾能想到的一切套路現在在電視劇中屢屢發生。

我們畢竟是職業編劇,我們還是應該在常理的基礎上增加一點智慧,畢竟今天的觀眾跟過去不一樣,大家都說IP,IP在這一點恰恰是任何套路觀眾都會跟你較勁,任何套路觀眾都會嘲諷你。

所以為什麼IP劇本有一定的創作基礎,就是因為它在文本形成過程中已經被觀眾挑剔過了,所以已經開始有意識的剔除一些太熟的套路,它變得反而有創意,不要輕視IP,IP沒改好不是IP的問題,是改編者的問題,很多IP確實在文本形成過程中已經有了一些很不一樣的創作基礎。所以從這一點說多一些常識基礎上的智慧,少一些套路,少一些胡編,減少雷劇,這是工匠精神最基礎的東西。

趙冬苓(山影影視創作部主任,代表作《地》《青島往事》):

寫的故事一定要有真問題,網路小說「差一口氣」

所謂工匠精神,我覺得在創作的內容上要求真,所謂的求真就是你所寫的故事一定要有真問題、真困境。

什麼叫真問題?就是說你一旦作出選擇,你就要付出巨大的人生代價,這就叫真問題、真困境。舉一個例子說,我現在生活在北京,北京給我提供了很多的基礎,但是我要忍受霧霾,要忍受高房價,那麼我是不是要回去,我回到我原來的三線城市、四線城市,我可能就要回到一個關係社會,回到一個一眼望到底的生活裡面去,那麼這種選擇我覺得就是屬於真問題。另外我們在生活當中經常會碰到道德困境,就是你似乎這樣選擇也要付出代價,似乎那樣選擇也要付出代價。我覺得這樣是屬於真問題。

在創作方法上,所謂的工匠精神我們求是。所謂的求實就要不要浮誇,不要懸浮。我沒有貶低懸疑小說,我特別喜歡看,我覺得現在網路上的懸疑小說特別好,同時我特別喜歡看日本的推理小說,我經常覺得他們比日本的推理小說差那麼一口氣,差在哪呢?我覺得我覺得小說懸浮一些,缺乏一些實際的生活內容,可能這就是我們所缺乏的。

在創作態度上,所謂的工匠精神應該是求嚴,要和自己死磕,要一絲不苟。我經常在跟很多年輕編劇,包括一些老編劇介紹經驗的時候,總是在傳授和製片方怎麼死磕——當然了在法制還不健全、在市場不規範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告訴年輕編劇怎麼保護自己的利益,但是我覺得作為一個有出息的編劇,如果你希望自己不光只是完成一個快消品,你希望自己在編劇事業上真正有所作為,我覺得一定要有這種和自己死磕的精神。

這是我理解的工匠精神。

劉和平(國家一級編劇,代表作《北平無戰事》《雍正王朝》):

夢要實現,但觀眾不接受個人主義故事

在西方尤其是美國,美國國家哲學就是個人主義。問題是我們生活在,生活在這麼一個社會環境之下,每天都像一個人活著,然後我們的創作像美國人那樣自由,事實上做不到。這是第一。

第二,你等到觀眾來接受的時候,他平時不這樣說,他也不接受,我們跟他的生活形態不一樣。就是一句話——國情不同。我們的情懷跟美國人的情懷不一樣。我們來評一個最大的獎也不會評《月光男孩》,我看了不怎麼樣,最多的是歐洲文藝片的中等水平。但是他要倡導個人主義的國家哲學,他不出這個東西就沒有堅持自己的政治正確。為什麼人家國家能堅持它的政治正確,我們在堅持自己的政治正確就變成保守、落後、諂媚等等,其實不是。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夢,這個夢包括每一個人的夢,實現每一個人自我生命價值的追求和實現的夢,這個都不錯,但是當下的國家哲學確實還不是個人主義的國家哲學。

「IP應該被捧殺嗎?如何將IP改編成好的故事?」

劉江(內地導演,代表作《媳婦的美好時代》《黎明決戰》):

IP是一個謊言,炒IP的動機很可疑

IP這幾年說的特別熱鬧,我覺得其實是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改編的問題,一直有改編的傳統,那為什麼到了這兩年突然出現IP這個詞?如果我們是談創作的話,那是一個改編創作的問題。但是如果談現象的話,我覺得這背後是資本在撒謊。創作這個東西是有起伏的,你要承認這個客觀規律。它不能保證每部戲一定都是爆款。但是資本要求你是可複製的,現在的熱錢流入,它非常重要的一個資本訴求就是說可持續、可複製性、可增長性,恰恰創作是不符合這個規律,那麼就有人要製造出來一個東西,我們讓它可複製,所以就一直在炒這個IP。其實要從創作角度講,它就是一個改編的問題。你找好的編劇,如果是一個有原著的東西,有群眾基礎,我們按照影視規律把它改好,創作上沒有問題。

最關鍵的是有一幫人天天在鼓吹這個IP多麼大,甚至荒唐到製造一個IP,因為現在很多東西是在做假的,流量也可以做假,本來是一個很普通的東西把它包裝成IP,到市場上騙錢。如果是這個意義上的IP,這是一個謊言。有人天天在炒IP,這個動機是很可疑的。

蘭曉龍(內地著名編劇,代表作《士兵突擊》《我的團長我的團》):

編劇改編IP是殺雞取卵,會變成純技術工種

我看了很多網路小說,這麼多年我只看到一個有改編可能性的故事。我當時跟我製片人談的時候,他特別興奮,但是如果按照我提出來的修改方式,根本找不到這種編劇。因為能夠去那樣改的編劇完全是獨立的創作性的編劇,根本沒有必要依著你這個所有的IP來做。我不想用IP這個詞,它就是資本試圖去虛構的一個概念,我們想象一下IP現在試圖營造一種環境——IP+小鮮肉+冬粉+收視率,就是這四點要素,沒有一點要素是你可以相信的東西。(編者註:此處掌聲雷動)

我痛恨IP,我同情網路寫手和來改這個東西的編劇,我痛恨這種事情的操作,因為一個本來可能還有未來的編劇會被生生的抹殺掉。如果遵循IP+小鮮肉+冬粉他就會被抹殺掉,越來越沒有價值。而編劇行業在這樣一個操作模式當中就會變成純技術工種,就是你專干刷牆的。所以我對這個東西是痛恨的,這個真的是殺雞取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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