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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吃過晚飯，他總要和她爭電視。他總說：怎麼長的像你啊，那麼丑，將來找不到媳婦怎麼辦要是像我多好，肯定是個大帥哥。就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到了周末，他們會領著兒子去遊樂園。她有點心疼，堅持自己走，他不讓。原來這麼多年，他們從未改變。每次他出門，總要叮囑他多穿件衣服。23歲她陪他參加他朋友的婚禮。
婚禮上新郎親吻新娘。他摟著身邊的她說：我們也結婚吧。她偏偏掙脫他的懷抱扭過頭，我才不要嫁給你呢。臉上卻都是甜蜜。
25歲他們結了婚。卧室里，客廳里掛滿了他們的結婚照。他摟著她喊;太太、太太。。。她像每一個疼愛丈夫的小妻子一樣，每天早上幫他備好早餐、擠好牙膏、選好今天要搭配的領帶，他出門前會在她額上印一個吻。下了班，買些她喜歡的水果回來。她最愛吃桃子，又很討厭外面那層茸毛。他總是洗乾淨再給她。吃過晚飯，他總要和她爭電視。她要看八點檔的肥皂劇，他要看球賽。她爭不過他，就垂下腦袋一副委屈的小模樣。他便會乖乖把遙控器讓給她。這招百試百靈。
28歲她為他生了個可愛的兒子。張的像她多一些。
他總說：怎麼長的像你啊，那麼丑，將來找不到媳婦怎麼辦
要是像我多好，肯定是個大帥哥。
但是，每次抱在懷裡都捨不得放手。
逢人就誇：我兒子特聰明，像我。
晚上小傢伙哭的厲害，她怕影響他休息，整晚都不敢睡熟。
孩子一動就馬上醒來輕輕的哄著。
她說，長大了要讓兒子當科學家，多有出息。
他說，要當宇航員，那樣才酷。
他們吵架了。他很生氣。
下了班故意約了幾個朋友聚一聚，很晚才回家。
打開門就看見半躺在沙發上睡著的她。
桌子上的菜還冒著熱氣，不知被加熱了多少次。
他突然就忘了生氣的原因。
輕輕抱起她回了卧室。
33歲他下班回家，她正系著圍裙在廚房忙著做飯，或者煮粥。
他扔下公文包，扯了領帶。
就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
她拍開他的手，
去去去，快去洗澡去，一身的汗味兒。
於是，他就扯著你剛上幼稚園的兒子進了浴室。
她從廚房出來，看到的就是地板上散滿家裡兩個男子漢的衣服。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把小小的浴室折騰的一片狼藉。
她正想埋怨他又弄髒了她好不容易脫好的地，
聽見裡面他和孩子的打鬧聲，又忍不住笑出來。
到了周末，他們會領著兒子去遊樂園。
兒子走累了，就鬧著要他抱。
他一隻手抱著兒子，一隻手牽著她。
他覺得自己特偉大。
40歲情人節，他買了一大束玫瑰給她。
她埋怨他都40歲的人了還玩年輕人的把戲，沒個正經。
卻又忙著找來花瓶，想著擺在哪裡最合適。
他坐在電腦前制文件，她就煮一杯咖啡給他。
他讓她去睡。
她說她不困，再陪他一會兒。
46歲晚上她肚子疼的厲害。
他嚇壞了。
6層樓，他背著她沒有停下來喘一口氣。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背過她了，
她突然發現他的背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寬廣、厚實。
她有點心疼，堅持自己走，他不讓。
她問他，是不是很累？
他說：就算到了80歲，我還是能背的動你。
只是個小手術，他卻小心的不得了。
又是煲湯，又是煮飯。
很長時間不許她做家務。
她只看著笨手笨腳的他把家裡搞的一團糟。
原來這麼多年，他們從未改變。
53歲他們的兒子也結婚了，兒媳婦很賢惠。
只是他們工作在外，都不再身邊。
她常常念叨著想兒子，
擔心兒子只顧著忙不知道注意身體，
想見他又怕影響她工作。
他怪她操太多心，
卻又偷偷背著她給兒子打電話，要他有空常回來看看。
他年輕時落下的毛病，天冷的時候關節老是疼。
天一轉涼，她就早早備好禦寒的衣物。
每次他出門，總要叮囑他多穿件衣服。
他嘴上嫌她碎碎念，每次卻都按她說的做。
60歲他孫子都要上國小了。
他退休了，她也老了。
頭上的白髮遮也遮不住。
他喜歡早上去打打太極，
有時候也會陪她去買菜，
或是到中心廣場看扭秧歌。
過馬路的時候還是習慣伸手去拉她。
倒是她變得不好意思，
她說，一把年紀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70歲他坐在藤椅上，看報紙。
他的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了，必須帶著眼鏡。
她就坐在他身邊，翻著泛黃的相冊。
現在的他們常常回憶起過去的事。
他們相知、相識。
他們結婚、生子。
他對她說，
剛認識她時覺得她傻乎乎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你看現在，
臉上都是皺紋了、腰彎了、牙齒也鬆了。
變成老太婆了。
她說，
戀愛的時候她的朋友總誇他帥氣，脾氣又好。
羨慕的不得了。
只有她知道其實他毛病多著呢。
他哈哈笑，你說這麼多年你還不是一樣都忍過來了。
他們年輕的時候，總是想老了以後會怎麼怎麼樣。
沒想到，這麼一個轉身，
一輩子真的就這麼過來了。突然間便懂了
80歲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腦子也開始迷糊，一句話反反覆復會說上好幾遍。
一會兒看不見她，就會像孩子一樣慌起來。
後來，他在病床上的時候對她說，
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娶到她。
她說，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嫁給了他。
若能夫妻如此，今生何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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