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維護外匯市場「雙穩定」

國家外匯局5月8日公布了「2017年一季度國際收支平衡表初步數」。數據顯示，國際收支仍然維持「一順一逆」的格局，巧合的是，一季度的經常賬戶順差和資本和金融賬戶（含當季凈誤差與遺漏）逆差恰好相等，都是1309億人民幣。

經常賬戶和資本賬戶順逆差的方向相反、數額大致相等，是一種良好的國際收支格局。在這樣的狀況下，外匯儲備只會有少量的增加或減少，意味著貨幣當局對外匯市場干預較少。一季度經常賬戶順差與資本和金融賬戶逆差恰好相等這種巧合，反映的國際收支正在向這種良好格局發展。當然，我們需要指出，國家外匯局的初步數里，資本和金融賬戶是包含了儲備資產變動的，與人們通常所說的資本賬戶意義不同。

實際上，今年一季度儲備資產賬戶的變化比較小，只減少了26億美元，比以往幾個季度幾千億美元的減量大大縮窄，去年四季度外匯儲備資產更是減少超過1萬億美元。這說明，今年央行為維護外匯市場穩定動用的外匯儲備大大減少。這進而反映，外匯市場自身的穩定性大大增強，在很大程度上能夠實現自我平衡。

外匯市場趨於穩定和平衡，可以為貨幣政策堅持穩健中性提供一個良好的環境。2016年，隨著外匯儲備不斷減少，市場上主張通過降准對沖外匯占款減少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是，降準是強烈的寬鬆政策信號，不能輕易實施。所以，央行只能通過逆回購、MLF等工具對外匯占款減少進行對沖。但隨著外匯儲備繼續減少，逆回購、MLF等操作的規模越來越大，其到期和續作的問題對市場形成了一定衝擊，因此不能完全平息降準的聲音。不少人認為，降准才是最有效的對沖措施。這種狀況會對貨幣政策堅持穩健中性形成干擾。

一季度外匯儲備資產減少額大大縮窄，相應地，外匯占款的變動也縮窄了，央行資產負債表上的外匯資產在2月和3月都只減少了幾百億人民幣，而去年經常出現月度減少幾千億的情況。因此，央行「對其他存款性公司債權」去年不斷增長，而今年2月和3月出現了減少，說明逆回購、MLF等操作的規模有所縮小，那麼，降準的聲音也會隨之大大消減。這對於維護流動性基本穩定、貨幣政策保持穩健中性是一個有利的因素。

由此也可以看出，外匯市場的穩定和平衡非常重要，一季度國際收支開局良好，要爭取全年都保持這樣的態勢。為此，我們需要分析其中的原因，總結維持外匯市場穩定的經驗。

一季度資本賬戶逆差大大縮窄，一方面的原因是外部環境有所改善，今年美元指數基本上是下行走勢，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維持基本穩定，並且有小幅的升值，這減少了投資者將人民幣資產換成美元資產的意願。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外匯管理部門採取了正確的思路和政策，堅定決心維護外匯市場的穩定。這主要體現為兩個方面，一是維護人民幣匯率保持基本穩定，央行動用大量外匯儲備，維持外匯市場供需平衡，使人民幣對一籃子貨幣窄幅波動，從而穩健地應對了美元不斷走強帶來的衝擊，迎來了美元階段性貶值的時機；二是維護跨境資本流動保持基本穩定，抑制了跨境資金的無序流出，為實現這一目標，外匯管理部門加強了外匯市場監管，嚴厲打擊外匯市場的違法違規行為，同時，對於資本項目開放採取了更為審慎的態度。美元指數下行這樣的外部因素是我們不能把控的，未來還可能出現反覆，但只要堅持「雙穩定」的思路和政策，外匯市場就能在全球資本流動的風浪中維持穩定。

外匯市場的穩定必須是「雙穩定」，兩個穩定要形成相互配合和支持。人民幣匯率基本穩定能夠抑制非理性的跨境資金流出，跨境資本流動基本穩定有利於維護匯率基本穩定。後來強調了匯率基本穩定，但這一個方面的穩定也是不夠的，於是外匯管理部門及時加強了對跨境資金流出的監管。

近日，國家外匯局負責人撰文闡釋了外匯管理政策的基本內涵：已經實現的開放政策不會取消，審慎有序推動資本項目開放，構建跨境資本流動的宏觀審慎管理和微觀市場監管體系，完善匯率形成機制。由此可見，「雙穩定」的思路和政策今後會繼續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