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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子成龍 | 有故事的人

2021/12/25

圖片源於網路

為了給孩子報上名，很多家庭全家出動，輪流上陣，有些人更是背來了行軍床。樊欣有些后海沒上廁所就出門，這會兒萬一尿急怎麼辦？她又幸慶幸虧沒上廁所，不然就排不上號了，她估摸算了下，排在她前面的大約三四百人，她還是有點希望的，她這會兒的主要任務是嚴防有人插隊，但她又覺得自己多慮了，這會兒如果有人敢插隊的話，那真會惹的人神共怒。

人人都有故事

這是有故事的人發表的第889個作品

作者：青荷

樊欣在深夜兩點接到閨蜜卿玲的電話，：「趕緊起床，因為學位不夠，學校開會決定進城務工子女發號報名，只發放500個名額，領不到號的就報不了名了，快點去排隊報名。」

樊欣整晚整晚的在床上做夢，夢見自己領著兒子在去上學的路上，一會兒大雨、一會兒大風、一會兒又被石頭遮擋，夢斷斷續續，她在夢中掙扎著不能清醒。這會兒一接電話，她一骨碌爬起床，來不及細想，匆匆洗把臉騎著小電動車就往學校沖。

當她飛奔至學校，傻眼了，很顯然她的這個內部消息來的有點晚，報名的長隊已經從窗口排到了學校大門口。黑壓壓的學校里人頭攢動，揮動的手機如同鬼火般四處流竄，抱怨聲、叫嚷聲、窸窸窣窣的談話聲讓清冷的深夜有了些熱氣。

樊欣趕緊排了隊，她在等候的人群中四處搜素，企圖找到幾個熟人打聽當下的情況，並沒有熟悉的面孔，有的只是與她一樣焦慮不安的臉龐。為了給孩子報上名，很多家庭全家出動，輪流上陣，有些人更是背來了行軍床。樊欣有些后海沒上廁所就出門，這會兒萬一尿急怎麼辦？她又幸慶幸虧沒上廁所，不然就排不上號了，她估摸算了下，排在她前面的大約三四百人，她還是有點希望的，她這會兒的主要任務是嚴防有人插隊，但她又覺得自己多慮了，這會兒如果有人敢插隊的話，那真會惹的人神共怒。

樊欣稍稍放下心來，掏出手機打開朋友圈，朋友圈是整版整版的排隊等候的圖片，有嘲弄的，有埋怨的，有慶幸的，看來並不是只有兒子要讀的這所學校是發號，縣城所有的公辦學校都統一了這個模式。這是教育主管部門想出的法兒！樊欣心想，這也算公平，至少還讓我們這些找不著門路的人有一個排隊的機會。去年聽說就有人花了幾萬元，書沒讀到，錢也沒了，鬧的沸沸揚揚。

到了七點鐘，竟然出動了警察維持秩序，八點鐘，報名的窗口才打開，兩名老師捧著著一大疊資料匆匆走進，本來已經疲軟的長隊頓時又喧鬧起來，領到表格的人群興奮不已，排隊等候的人焦躁不安。

九點鐘，樊欣終於領到了那寶貴的一張紙，窗口的老師反覆交代幾次，告訴她怎麼填表格，樊欣已經迫不及待了，拿了表格拚命的往廁所飛奔。

卿玲打來電話，問情況怎麼樣，樊欣向卿玲彙報了情況，卿玲說：「在報名的人數中，學校還會根據進城務工情況淘汰出一半人，不過你放心，只要報了名，交了資料，我死皮賴臉軟磨硬塞也要將你家兒子塞進學校。」樊欣問：「有多大把握，需要打通關節嗎？無論多少錢,我出！」卿玲生氣了：「多少錢？你出？你有錢啊！有錢你砸別人去，我這還真不需要。」樊欣笑了：「不是擔心嗎，聽說好多人都花了錢，再說錢又不是給你。」「你們這些人呀，總想著用錢去擺平一切。」卿玲掛了電話。

樊欣回到家，兒子正拱著屁股睡得香，樊欣一巴掌將兒子掀醒，喝道：「還不晨讀，都什麼時候了？」，兒子睡眼惺惺，拿起課本大聲讀：「a,o,e,i,u,......」

樊欣與卿玲在同一個村子長大，那時，卿玲一心一意讀書，總是勸樊欣：「我們農村的女孩子，將來能有什麼出路？還不是靠自己讀書跳出這個籮筐。」樊欣卻嫌讀書苦，她一翻開書本就想睡覺,她自嘲自己不是讀書的命，國中沒畢業樊欣就跟著一大群人廣州打工去了，卿玲後來考上了師範，後來有又考進了縣城這所國小教書。樊欣在外歷經艱辛，現在回想，讀書千苦萬苦都不如不懂知識受的氣苦，所以她和老公商量，無論如何都要讓兒子走讀書這條道，孩子戶口所在地的村小隻有兩位上了年紀的老教師，學生也不足十個了。她索性辭了工回到縣城，一心一意帶兒子讀書，讓丈夫在外掙錢養家。回到家她才知道，她這種想法的人太多了，學校都爆滿了，沒有關係根本就進步了縣城的公立國小。

好在卿玲在這所國小教書，一心一意的幫著她，但樊欣心裡總覺得不夠踏實，斷斷續續的聽人說，誰誰送了錢，現在已經定了，誰又請客吃飯也八九不離十了。樊欣也咬緊牙關準備了一萬元錢，這一萬元錢沒花出去，她的這顆心總是懸著的。

終於等到出榜的日子，學校的張榜欄前擠滿了人群，這比當日聯考出狀元榜更熱鬧，出狀元榜示時，就那幾個可能成為狀元孩子的家長會迫不及待的關切，或幾個愛湊熱鬧的人去看看，但現在不同，孩子剛上學，每個孩子在家長的眼裡都會成為未來的狀元！每個家長都對孩子寄予無限的希望！樊欣削尖腦袋擠進人群，踮起腳尖終於在密密麻麻的紅榜上找到自己兒子的名字，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樊欣興沖沖的請卿玲喝冷飲，卿玲笑著說：「萬里長征剛起步呢，孩子讀書將來要操心的事兒還多得很，眼前就有一件要緊的，明兒七點鐘前趕到學校，幫老師打掃衛生，給兒子佔位置搶課本，今年一個班一百零八個人呢，課本書桌都不夠的，咱們沒錢沒勢，靠啥在老師面前排上號，還不是做家長的多在老師面前走動走動.......」樊欣點點頭。

責編：蘇齡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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