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
尋找貓咪~QQ 地點 桃園市桃園區 Taoyuan , Taoyuan

對於沒看過原作的人 它打開了通往小說的捷徑

小說的技巧是多麼自由,背景可以任意喚起或省略,從外在到內在世界的轉換是自然而連續的。劇場變得古怪笨拙,從一個地點轉移到另一地點時,從動作世界到思維世界轉換時,總得通過精心設計。一個空曠舞台跟一名演員的理想關係,應該能讓觀眾持續看到從遠到近的鏡頭變化、移動、跳進跳出等。我們越往一種真正赤裸的劇場移動,就越接近一種靈活範圍能超越電視電影的舞台。———彼得?布魯克柳青沒讀過小說《2666》的觀眾看同名話劇,可能感覺會幸福一點。話劇打開了通往小說的一條捷徑,而更精彩的內容可以去小說里探訪。這部話劇除去幕間休息,實際演出時長8個半小時,聽起來驚人,然而相對於原作,這只是一個精簡版的「指南」。小說里那個被關在瘋人院里的詩人感嘆:這個時代的人們不願意去讀有缺陷的巨作,寧可喜歡精巧的小品。這話未嘗不能對應波拉尼奧的原作和改編后的話劇。小說雄渾、蕪雜,是全景式的畫卷,作家展現的是全球化圖景下整個世界的流動———金錢、暴力和人的流動。話劇循著小說的章節,導演最大程度地精簡了線索:來自歐洲的「文學評論家」為了找尋神秘的作家「阿琴波爾迪」,來到墨西哥和美國邊境線上的小城聖特來莎;「阿瑪非塔諾」是聖特來莎城裡一個憂傷絕望的知識分子;黑人記者「法特」因為頂替同事採訪賽事,意外來到聖特來莎;在這座荒涼的沙漠城市裡,不斷有婦女被虐殺,幾年裡發生了近200樁「罪行」;德國北海邊的貧家男孩經歷了坎坷的大半生,成為一個痛苦的、神秘的作家「阿琴波爾迪」,他在遲暮之年,為了營救被冤枉的侄子,來到了罪惡之城聖特來莎———命運把所有人送到這裡。讀波拉尼奧的原作,如走進密林中,改編后的話劇,像是有嚮導劈出一條道,穿越莽林。話劇清晰明確,直奔目的,它讓一部嚇退了很多讀者的小說變得「平易近人」,但也簡化了它。很多時候,這部話劇是因為「簡單」而有力量。導演看似只是原封不動地挪用了小說,但是,當坐在輪椅上的義大利學者念出他孤獨的自白,墨西哥學者阿瑪非塔諾在歐洲的知識分子們面前,把一長段對白念成絕望傾訴的獨白,戰俘營里的德國軍官回憶起集中營的往事……波拉尼奧筆下排山倒海的長句經由演員念出,文本自有的深刻力量激蕩在劇場里,文字背負的殘酷事實何等強大,征服著現場所有人。導演拋開傳統的「戲劇情境」,演員們變成了朗讀者和說書人,這時,文學的形跡在劇場中清晰出現了。僅僅依靠文字以及演員嚴肅的語調,人物出現了,幽暗空曠的舞台變成多義的空間,是都靈多雨的夜晚,是聖特來莎城裡燈光昏暗的旅館,是巴爾喀阡山森林深處的集中營……場景在需要的時刻浮現,旋即消失,人們被吸引到戲里,這是生機盎然的劇場,它是赤裸的,也是自由的。這讓我想起戲劇導演彼得·布魯克在《空的空間》里記錄的一次劇場經歷,那是在戰後成為廢墟的漢堡,在一座因陋就簡的閣樓里,他看了一場《罪與罰》。當一個演員坐到緊挨著觀眾席的椅子上,平靜地說出小說開篇的段落,那成為布魯克自認為最震撼的劇場經驗,他認為,當所有風格的問題消失的那一刻,藝術的本質出現了。他開始意識到,劇場不必要笨拙地依賴音樂、燈光、技術等等複雜的舞台設計,它可以像小說一樣自由,外在和內在、動作和思維兩個世界之間的轉換可以是自然連續的。然而年輕的法國導演戈瑟蘭面對的不是戰後一無所有的貧瘠劇場,他面臨太多選擇、太多誘惑,終不能徹底邁向質樸的戲劇。他確實是一個天賦很高、也很有媒體自覺的戲劇人,反覆出現在舞台上的玻璃屋、紗幕和即時攝影,強化了觀眾和演員之間的「第四堵牆」,也在劇場里製造出類似「偷窺狂」的詭異體驗。這可以當作是「后劇場時代」多樣化的形式探索,但過分花哨的導演手法很可能削弱了「戲」的力量。相對於《阿琴波爾迪》以文學的形跡在劇場里製造深刻的震撼,《罪行》就顯得遜色。波拉尼奧小說中的這個部分,是閱讀體驗最艱難的一段,近200個女性被虐殺的案例織成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轉移到舞台上,導演「編輯」留下了20來個案例,作為背景字幕出現,這種「剪輯」的手法其實已經打散了原有文本所製造的黑暗壓抑的力量。字幕在屏上不停滾動,伴隨著刺耳的電子音樂和刺目的燈光,很明顯,導演想讓觀眾「難受」。當作者不想放過讀者時,他用了不動聲色的文字,相比之下,劇場里充滿侵略感的音樂和燈光,未免太直接也太粗暴,成了事先張揚的表演,過猶不及。在《法特》這個章節,記者法特在一家狂亂的舞廳邂逅了阿瑪非塔諾教授的女兒,而在原作中,這個場景發生在一家餐廳里。導演作出這個變動的用意是顯而易見的,安靜的餐廳太平淡了,利用「舞廳」的特殊環境,他可以使出各種帶著強勢壓迫感的舞台手段:尖銳的電子音樂、明暗對比強烈的燈光、即時攝影把主角們的臉部特寫投影到巨大的幕布上。聲音、光線和影像,得以讓角色在外部世界和內心風暴之間不斷切換。但繁複的技法讓人困惑:這種很大程度依賴技術實現的自由,真的是劇場意義的思考么?依然借用布魯克的一段表達:「舞台和演員的理想關係,應該是讓我們看到從遠到近的鏡頭變化、移動鏡頭、跳進跳出等,越是真正『赤裸』的劇場,舞台的靈活將超越電視電影。」那麼面對《2666》以及更多同類「時髦」的戲劇,反覆出現的「直播」影像,是舞台實現自由的「捷徑」,還是劇場對電視電影變相的屈服呢?所以,《2666》這個戲讓我感到矛盾。它毫無疑問製造了劇場里的「奇觀」,這依賴於導演高度自信的調度,「調度」這事值得警惕,它有時候是變相的「秀」,技巧的痕迹過於明顯以至成了疤痕。然而也有很多個時刻,它邁向質樸的劇場,回溯戲劇和藝術的本質,它蔑視移情和幻象,放縱文學的想象在空的空間起飛。這也就不奇怪,諸多原著黨對這個戲達成共識:它不夠理想,但是一次勇敢的嘗試,至少,它讓我們在劇場里體驗了文學的現場。(作者為本報首席記者)



熱門推薦

本文由 yidianzixun 提供 原文連結

寵物協尋 相信 終究能找到回家的路
寫了7763篇文章,獲得2次喜歡
留言回覆
回覆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