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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她用50年的時間,找到了和父母和解的方式讀:《媽媽、躁狂與我》

原著作者 / Diane Dweller

KY導讀作者 / 隋真

編輯 / KY主創們

Diane Dweller從小活在對媽媽的恐懼之中。為了躲避媽媽的抽打,她會躲在床底,靠數床板和幻想熬過一天;在6歲時,她就希望媽媽死去。然而,在50年後,母女倆的關係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Diane甚至得到了來自媽媽的擁抱。

小時候,我希望媽媽死去

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很怕媽媽。她會毫無理由地發脾氣,對我大吼大叫,好像永遠對我和姐姐感到不滿。每次她發火,我就獃獃地站在旁邊,手都不知道怎麼放。

在我6歲那年,媽媽發生了意外流產。從那之後,她的脾氣變得更加糟糕。只要我有一點讓她不滿意,她就會把我按在膝蓋上,拿拖鞋狠狠抽打。每天早上睜開眼,我就開始恐慌:「媽媽今天會打我嗎?」 我那時年紀小,沒辦法進行複雜的思考。但在媽媽日復一日的打罵下,我也被逼得想出一些「生存模式」:

首先,我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除了吃飯時不得不面對她之外,我都會躲在自己房間里。其次,在她提出各種匪夷所思的要求時,我學會了不去反駁,而是儘力去滿足她的標準。有時我會想:「也許有天我做到她對我的期望,我就能得到她的愛了。」然而,即使我一次又一次地做到更好,她永遠都能找到新的地方去挑剔我、批評我。

青春期時,我對媽媽的感受很複雜

在我逐漸長大的過程中,我慢慢意識到「媽媽會打罵我,並不是我的錯」。因為有時我雖然表現得無可挑剔,媽媽依然會發火。隨著成長,我感到自己越來越有力,開始嘗試正面地對抗她。結果,一次對抗導致了激烈的衝突。

1950年代,年輕女孩中流行穿牛仔褲上學。但媽媽不准我們穿,她認為「一個淑女就該穿裙子」。可我覺得自己長大了,有權力決定自己穿什麼。於是我用攢的錢買了牛仔褲,在周五的早晨穿上,大搖大擺地走到餐桌旁面對媽媽。她看到我穿的褲子,嘴唇猛地繃緊、鼻孔因為怒氣而一張一合。她對我大吼:「換掉!」我對她吼了回去:「我不換!」

像往常一樣,媽媽抽了我一耳光結束了對話,我哭著跑回房間。但是,從那次對抗以後,每周五我都會穿牛仔褲上學。媽媽默許了我的行為,但是每次看到我時,她都會作出不贊同的情態。每當這時,我就在心裡默默地恨她。

但是,我對媽媽的感受是複雜的。除了恨,我也對她心存感激。在我10 來歲時,我被診斷出脊柱外突,需要去很遠的地方做手術。當時只有媽媽能陪著我。後來每當我怨恨她時,我就會想起她在我手術期間對我的照顧,我認為她是在乎我的。

這讓我感到很矛盾。一方面,我恨她,巴不得立刻離開她;但另一方面,她對我的好又令我困惑,我不禁想,是不是只要我做得再好一些,她就會更持續地愛我?即使我打定主意要逃離她,但我依然忍不住會渴望她的愛。

悲劇循環:為了逃離媽媽,

我進入了一段糟糕的婚姻

在高三那年,17歲的我遇到了25歲的Tony。我們一見鍾情,度過了美好的三個月,期間Tony對我關懷備至,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後來,Tony向我求了婚。他捧著我的臉,說會一直愛我。我一陣頭暈目眩:我這樣一個在媽媽眼中一無是處的人,竟然會有人愛我,竟然還想和我結婚?

一想到結婚後,我就有理由離開媽媽,和一個愛我的人組建家庭,我便興奮不已。18歲的我不想繼續上學,也不考慮將來的就業,只想逃離這個家,給我愛的人生孩子。婚禮后,我如願搬離了家庭。然而不到一個星期,這段婚姻便出現問題:Tony開始不停地指責我、罵我沒用。可每當我問他我哪裡做錯時,他又會說:「你應該自己明白。」

我絕望地意識到:原來我離開了媽媽,卻又嫁給另一個「媽媽」。

人們可能很困惑,為什麼一個男人如此糟糕,他的妻子還是不肯離開他?我想我知道答案,因為我被媽媽「訓練」得太好了。常年來她都致力於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糟糕的人,不配得到別人的愛,要是我讓別人不高興了,那一定是我的錯。Tony也總會說「我這樣對你是因為你的錯!」久而久之,我信以為真,認為他們虐待我真的是因為我不夠好。而且,一旦離婚,我就又只能回到媽媽身邊。兩邊都是火坑,我還能去哪兒呢?

這段婚姻持續了五年。五年來,我儘力維持,但最終我們還是選擇了離婚。Tony從我們的住處搬了出去,留下我和我們的兩個孩子。

轉折點,有時只需要一件小事

離婚之後,我一邊拉扯孩子,一邊咬牙重拾我的學業。重回校園,我試著用學業重塑我的自尊,每一個好成績、每一次成功的發言,都讓我漸漸覺得自己也有值得驕傲的地方。而為了學業,我犧牲了和孩子的關係:由於壓力大,當孩子讓我煩躁時,我會下意識地打他們。有時我太著急了,就會對他們吼:「你們什麼也做不好!」

我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重複媽媽的惡劣行為,直到有天我整理小時候的房間,在抽屜底部翻出了一張疊起的、泛黃的筆記紙。紙張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

「當我長大,變成媽媽以後,我絕對不要:打我的孩子、對他們大喊大叫、罵他們搞砸了一切。「

我終於想起,這是我七歲的生日時寫下的生日願望。我這才明白,我徹徹底底地辜負了七歲時的自己,我成了像我媽媽那樣的人。

從那時起,我開始有意識地進行自我監控,一旦我發現自己有吼叫的前兆,我就提醒自己閉嘴、深呼吸,之後輕言細語地和孩子講道理;當兩個孩子發生糾紛時,我也先將他們分開,等他們都冷靜下來后,再耐心地聽他們解釋,而不再像過去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責罵他們。我要讓我的孩子們明白:「你們是可以信任媽媽的,媽媽是會認真傾聽你們、重視你們的。」

在自我治癒的過程中,我的新伴侶Rex也給了我極大的幫助。Rex愛我、尊重我。媽媽從來不會擁抱我和姐姐,但Rex卻非常喜歡給我擁抱。和他在一起時,我第一次體會到了被愛的感覺。當媽媽在電話中批評我,我就在心中想著Rex滿懷溫情的臉,他給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支持,讓我應對母親對我的傷害。

然而,即使我的婚姻生活變得幸福,我依然希望媽媽能愛我。對媽媽的愛的渴求,並不會因為得到他人的愛而消失。

我終於找到「對抗」母親的方法

爸爸去世之後,我帶著10歲的三女兒Shannon拜訪了媽媽。媽媽打算和Shannon一起在廚房做蛋糕,而我在餐廳收拾桌子。一陣寂靜后,忽然傳來了媽媽恐慌的叫聲:「不!不!不!你毀了我的蛋糕!哦我的天哪!你到底懂不懂切蛋糕!毀了!蛋糕全毀了!」

我急忙跑進廚房。Shannon顯然嚇壞了,她僵立在原地、下唇顫抖。看著我的女兒,我彷彿忽然又變回了小時候的我,面對媽媽的吼叫只能瑟瑟發抖。下一秒,我感到無比的憤怒:「她怎麼敢傷害我的孩子?」我抱住Shannon,深呼吸,盡全力冷靜地安慰Shannon:「蛋糕沒有毀掉,Shannon。外婆應該在你切之前就仔細地告訴你切的方法,我會和外婆好好談談。」

在那個晚上,我翻來覆去無法入睡。我為媽媽的行為感到生氣,也憤怒於自己為什麼沒有當場反抗她。我對自己發誓,我絕對不會讓Shannon受到來自媽媽的傷害。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我和媽媽一起上樓更衣。她看著我換上的衣服,譏諷說:「你該不會就打算穿這樣出門吧?」我冷冷地瞪著她,冷靜而堅決地說:「這是你最後一次挑剔我。以後,我不希望聽見你再批評我或者Shannon。」

我用一種超過了自己想象的沉著說:「我回到家裡,是希望一家人能夠團圓,能快快樂樂地在一起。而你對Shannon的吼叫、對我的挑剔,都讓我們感到很不開心。如果你再這麼做,我就會帶著Shannon離開。」說完,我迅速地抱了抱她,轉身下樓。

走在樓梯上,我膝蓋發軟、渾身顫抖。我忽然意識到,我終於做到了我渴望了四十多年的事:看著媽媽的眼睛,讓她停止對我的批評。在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真正意義上地長大了——我終於成功地贏了媽媽一次;同時我又感到了難過,因為我竟然需要在自己孩子遇到危機時,才能激發起足夠的勇氣去對抗她。

在那次談話后,每當媽媽試圖抱怨時,我都會看著她的眼睛,重複一句:「我們說好的。」雖然她看起來很不高興,但是她確實閉上了嘴,而這就夠了。這次成功的溝通給了我勇氣和信心,並讓我意識到了平靜的力量:當我用成熟的方式和她溝通時,我也迫使她成熟地回應,而不是像個孩子一樣一味地抱怨。

足夠長時間以後,

我才願意嘗試釋懷

隨著媽媽逐漸老去,我對她的憤怒和恨意才逐漸消退。我慢慢地嘗試去理解她,逐漸認識到媽媽同樣受到自己過往經歷的局限:她之所以不能對我和姐姐表達愛,是因為在她小時候,也沒有人充滿愛意地對待過她。既然媽媽不會表達愛意是因為她缺乏愛的經驗,那麼我可以給她作出示範,教她如何對他人表達愛意。

同時,我也願意對自己承認,因為小時候她對我的虐待,我始終從負面的角度去評價她,選擇性地忽略了她身上積極的一面:她是窮人家的小孩,在她成長的年代,人們認為女性只能「在家生孩子」;而媽媽超前地認識到,只有接受教育、參與工作,女性才能擺脫貧窮。最終她依靠個人奮鬥,擁有了不錯的收入。

於是,在有一次去看她的時候,我擁抱了她。她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抱我?」而我告訴她:「我就是想抱抱你呀」。後來,每次我要和她分別時,我都會擁抱她。這樣的「儀式」持續了好幾年。直到有一天,我又一次準備離開,92歲的媽媽忽然掙扎著想站起來。她說:「我想抱抱你。」那一刻十分短暫,在我的感受中卻非常漫長,一瞬間我好像回溯了對母親所有有過的感受,複雜的情緒全部得以釋放,而終歸平靜。

如果讓我對我的讀者說什麼,我最想說的是我得出了結論:我們能夠一定程度上擺脫原生家庭帶來的創傷,並且能不讓它傳遞到孩子身上。與媽媽相反,我儘可能溫柔地對待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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