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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妓、僕役、農民,他們的改革遠不止於政客

明治維新是日本歷史上一關鍵事件,隨著開國和改革,日本開始了它的現代化。寫明治維新的書很多,英國外交官薩道義所作《明治維新親歷記》的特別之處在於它的現場感,此書不是對明治維新時期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社會重大事件面面俱到的概述,而是一種置身其中的記錄。

薩道義(Ernest Mason Satow,1843-1929),英國外交家。1862年至1883年以及1895年至1900年任英國駐日外交官,1884年至1895年在暹羅(今泰國)、烏拉圭、摩洛哥等國任外交官。1900年至1906年任英國駐華全權公使,曾代表英國簽署《辛丑條約》。1906年被委任為英國樞密院委員。他還是一位卓越的語言學家、不知疲倦的旅行家、旅行指南作者、詞典編纂者、登山家、狂熱的植物學家和偉大的日本典籍及手稿收藏家。與威廉·喬治·阿斯頓、巴塞爾·霍爾·張伯倫三人被公認為是19世紀最偉大的日本學學者。

薩道義於1862年作為英國使館的譯員抵達日本,1869年倒幕戰爭結束后離開,親身經歷了這一時期的許多重大事件。他不但面見過明治天皇,參與過和德川幕府的外交事宜,也結識了許多倒幕派的有識之士,如伊藤博文,井上馨,西鄉隆盛,木戶孝允等,他們後來成了明治維新的主導人物。他接觸到的當然不僅僅是這些,還有本國的海兵,日本的僕役,旅館老闆,藝伎,商人,看熱鬧的農民和市民等等,對日本的風物也多有記述,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獨具個人視角的文本。

撰文 | 高游

十八九世紀的日本。

孤立的日本

等級森嚴的封建制

常有人拿明治維新和洋務運動對比,其實當時的日本與有很大的不同,很重要的一點便是日本行的是封建貴族制而非官僚帝制。書的開始部分對這一點有所介紹,在個人視角之外,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日本政情的概貌。

日本在早期行君主制,世襲的天皇政府掌握著實權。而所有的世襲權力都會遇到繼承人羸弱,輔政篡權的問題。於是在一系列變化之後,依靠武士力量的貴族勢力崛起,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諸侯。到1600年,德川家族憑藉一系列征伐和聯盟統治了日本全境,天皇家族並沒有被消滅掉,而是成了象徵性的統治者,權力幾乎只局限在京都地區。

另一方面,德川家族雖擁有實權,也只是權力有限的霸主,對於其他各個諸侯的控制力並不像的君主對臣子擁有的那種絕對權力。各個諸侯在自己的領地里仍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只是有限地臣服於德川家族,即江戶幕府而已。

在1600年左右,西方本與日本有所交流,主要是基督教的傳播和通商。由於外來宗教與本土的佛教和神道教相衝突並且激起民變,德川幕府施行了閉關鎖國的政策,全面壓制和驅逐基督教,只開放長崎一口給荷蘭人和人進行有限的貿易。

日本內部除了各諸侯統治自己的土地,形成割據外,還分為武士、農、工、商四個階層,實行彼此隔離,限制交往與通婚的政策。

在諸侯權力世襲的過程當中,也存在著繼承人的權力被篡奪的問題。幕府將軍被其家臣篡權,家臣又被其屬下篡權,到最後實際上是一群出身較低,但是積極勤勉的文士負責具體的權力運作,上層人也成了象徵性的統治者,只管享受就夠了,即便一個幼兒繼位,統治機器仍能平穩運轉。

日本於是形成了一個世襲封建制和身份制的社會,權力相對分散。沒有外界的侵擾,也就沒有形成統一軍隊,統一國家的動力,這樣的結構比較穩定地存在了200多年。

這種穩固的社會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一遇到外界強敵來犯,就必發生變化,這個強敵就是西方國家。

《明治維新親歷記》

作者:[英] 薩道義譯者:譚媛媛版本:新經典/文匯出版社 2017年7月

西方知日第一書。時代大變局下看日本上下如何找出路。

衝突與戰爭

日本內政的轉折點

一邊想要閉關鎖國,另一邊則要求開口通商。日本與西方的衝突不單是利益與實力的碰撞,更是不同遊戲規則,不同觀念的碰撞。

如在理查德遜事件當中,外交官理查德遜和另外三個外國人衝撞了薩摩藩前藩主島津三郎的儀仗,雙方交流不暢,四人便被薩摩武士以佩刀襲擊,理查德遜當場死亡,另外兩人受傷,一女士逃脫。

對排外的日本貴族而言,西方人衝撞到自己的儀仗是重大的侮辱,有正當的理由進行懲罰,日本平民若做了同樣的事也會慘遭毒手。對英國人而言,無論這種冒犯有多麼嚴重,都沒到死於非命的程度,自然要討個公道。

事件引起了一系列連鎖反應,英方要求捉拿兇手,賠款。幕府雖支付了賠款,卻對作為諸侯的薩摩藩前島主無能為力,除非發動雙方都不想承受的戰爭。德川幕府也遭受著西方與國內攘夷派的兩面夾擊,其初步的對策是提出重回閉關鎖國,拒絕履行之前的條約。這在尊重契約的西方人看來無異於是與各國宣戰。遂以武力威脅,閉關只得作罷,但捉拿薩摩藩的兇手,德川幕府雖然有所承諾仍無力執行。

英國便與薩摩藩直接交涉解決問題,在交涉過程中,發生了小規模的戰爭。之後英國又進攻了之前襲擊外國商船的長州藩,這兩個藩是當時倒幕攘夷最力的藩。兩次戰爭薩道義都親身經歷。

英國派遣七艘戰艦前往鹿兒島,途中扣押了薩摩藩的日本汽船。捉到的兩名俘虜偽造了姓名和身份,後來都大名鼎鼎,一個成了實業家,另一個擔任了神奈川的首長。兵臨城下的英國艦隊在未被通知的情況下遭到驚天動地的炮擊,他們隨即點燃了扣押的汽船作為報復,在點火之前當然先劫掠了汽船上一切物質財富,薩道義搶到了幾把日本火槍和一頂黑色帽子。在那個時代於戰爭中摧毀劫掠敵方物質財富似乎是正當權利。

英國軍艦和岸上的37門大炮展開對射,薩道義所在的軍艦被射中三次,真是刺激的經歷。英軍有11人戰死,薩摩藩的炮台和大半城池化為平地,城內也因戰爭而失火,大量民居都被燒毀。薩摩最終主動賠款了事,下令襲擊外國人的島津三郎自然沒有被捕,薩道義為雙方無辜者因此一人之過遭受損失而唏噓不已。

十九世紀八十年代,長崎富人的庭園。

對長州藩討伐前,當時還籍籍無名的伊藤博文與井上馨從英國輟學趕回來,想要阻止戰爭。這過程中薩道義恰巧有機會與二人見面長談,但兩人調停失敗,英法聯軍派出載著總計200多門炮的十數艘蒸汽戰艦,進軍長州的下關,中途還在平民那裡採購了煤炭和食物,村民態度十分友好。

抵達戰場后,艦隊與岸上的炮台開始了對射。形成對比的是,岸上只有二三十門炮,實在有些不堪一擊。英軍很快登陸,薩道義也跟著上岸,一起摧毀岸上的炮台,將炮台或釘死,或投入大海,在陸上亦有交火,大勝而歸。雙方在整場戰爭中死傷都在幾十人之內。

一戰之後,伊藤又來交涉,長州與英國迅速和好並簽訂條約,其統治者轉變之速,足見其務實態度。伊藤博文自然也起了很大作用,有趣的一幕是,伊藤在談判的閑暇請薩道義吃了頓不太地道的西餐,有些菜很美味,也有幾道菜因為不易切開食用而讓場面有些尷尬。

長州藩與英方也在這之後建立了良好的關係。這兩次戰爭可以算是日本內政的轉折,從此以後薩摩,長州等藩不再主張攘夷,而繼續倒幕,英國也秉持著不干涉日本內政的策略,於內戰中保持中立,終於各藩擊敗德川幕府,天皇政府重新統治日本,開啟了明治維新。

另一番景緻

西方最早旅日遊記

比起很早就結識伊藤博文,薩道義與西鄉隆盛的第一次見面,已經到了1867年。兩人暢談日本局勢,西鄉是薩摩藩的首要領導者,初「看起來冷漠而遲鈍」,逐漸便會發覺「他那黑色的眸子瑩然生光」,「微笑也十分親切」。薩道義認為他可能是當時日本最具智慧的政治家。

這次談話中也顯露出薩摩藩等諸侯與幕府之間的矛盾所在。諸藩並不反對開口通商,只是一旦開口,利益將被幕府獨享,而口岸所在藩將失去一個港口,於財政上損失巨大。因此只有以攘夷為借口抵制,這是引發倒幕戰爭的一個重要原因。

除了對戰爭和政治的記述,1867年薩道義與同伴得到一個機會,由內陸從大阪去江戶。這次旅行,為我們呈現了另一番景緻。

乘著轎子,他們經過了只有難以下咽的米飯和豆腐作為午飯的小村莊;由渡船載著渡過夜幕之下浮起薄霧的略顯神秘的河面;經過二百年來為旅行中的大名們提供服務的驛站和周邊的飯館與旅店,那裡有魚和清酒,盛著通紅的木炭的火缽,柔軟的絲綢被面的被子,熱情的店家,在餐桌間表演的藝伎,詢問著是否可為尊貴大人「擦洗玉體」的略顯拘謹的少女;置身在狂歡節般喧囂的城池中的大街,那裡有成群結隊的武士,歡天喜地的兒童還有臉上塗滿白粉,格外嬌艷嫵媚的年輕小姐。

途經之處有些大名十分熱情,妥善而體貼地安排食宿,也有些應付了事,將他們儘速打發。還有一次遭遇到排外武士的襲擊,暴徒被護衛的火槍和利刃擊退,官府迅速捉拿了兇手,竟是歷來欺壓四方的天皇例幣使的屬下,眾多平民拍手稱快。

富士山更是美不勝收,它穿過雲層拔地而起,它屹立海中拖著長長的群裾,它那若隱若現的山體和分外醒目的白雪……

新鮮的風物目不暇接,近世以來歐洲人禁入日本內陸,這一段敘述很可能是近世最早的西方人旅日遊記。

回到江戶之後,幕府和倒幕派的戰爭很快爆發,又很快結束。直面西方挑戰積極改革的西部藩取得了權力,而怠惰的幕府則在短短几年間結束了200多年的統治。這是一個劃時代的變革期,發生得如此迅疾,人們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回味那段歷史,《明治維新親歷記》正以其詳實的記述,充盈的細節和獨特的視角,帶著我們好好體驗了番150年前正做出奮力一躍的日本。

本文為獨家原創內容。撰文:高游;編輯:李佳鈺 阿東。未經新京報書面授權不得轉載。歡迎轉發至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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