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奇案：殺妻惡魔藍鬍子

作者：秦陽

「藍鬍子」是法國詩人夏爾.佩羅所創作的童話故事中主角的名字。

故事是這樣的：某個地方有個很有錢的男子，因為他有著藍色的鬍子，大家都叫他「藍鬍子」。「藍鬍子」娶了很多妻子，但都陸續失蹤了。後來他又娶了一位美貌妻子，他把家裡所有門的鑰匙都交給妻子，告訴她每個房間都有許多精彩的玩意兒，只有走廊最後一個房間不要打開。妻子玩遍所有的房間后，忽然對「禁忌之門」產生了不可抑制的好奇心。當她打開門，發現房間里立著一排女人的屍體。跟隨妻子進門的「藍鬍子」用平靜的語氣解釋：「這些都是我過去的老婆，現在你可以加入她們的行列了。」

▲電影《藍鬍子》（2009）劇照

2012年9月6日，美國伊利諾伊州地方法院的一次判決揭開了一個沉寂8年的未解之謎。

2007年年末，美國伊利諾伊州威爾縣發生了一起人員失蹤案。消息傳出，立即引起了全美國的關注，由此又引出了警方對發生在2004年的一起意外死亡案件的調查。這兩起案件有什麼聯繫？兇犯到底是誰？謎案從失蹤者斯泰茜開始。

1、嬌妻失蹤

2007年10月28日，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郊區博林布魯克警方接到有人失蹤的報警電話。警方立即派有關人員前去調查。警方和志願者從次日開展大規模搜索，截至11月10日早上，仍未發現失蹤者斯泰茜的任何蹤跡。

此案報警的人為德魯·彼得森，53歲，是當地一名已有29年警齡的警察。再過幾個月，他就要退休了。失蹤的斯泰茜就是他的妻子，23歲。從外表上看，彼得森是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警察，花白微禿的頭髮、五短的身材、敦厚甚至有點兒木訥的表情。彼得森在伊利諾伊州一個偏遠而平靜的小鎮子博林布魯克供職，每天上班下班時間規律。

在調查中，彼得森否認自己和斯泰茜失蹤有關。他說，斯泰茜是自願離家出走的。失蹤當晚她還給彼得森打電話說她要離開他，去找另一名男子。而斯泰茜親人的說法相反，說斯泰茜在17歲時遇到彼得森，但婚後丈夫的行為令她膽寒。後來，斯泰茜想和彼得森離婚，但又難捨自己的兩個分別2歲和4歲的孩子。

在斯泰茜失蹤后，警方曾兩次搜查彼得森的住宅和車輛，還帶走一部電腦和一些武器。11月9日，伊利諾伊州警方召開新聞發布會，警官卡爾·德布里希說，基於搜查所得的證據，「警方已把這一事件從失蹤案轉為潛在謀殺案展開調查，把彼得森從與案件有關者轉列為明確嫌疑人」。博林布魯克警察局也在當晚宣布，彼得森無薪停職，等待內部調查和聽證。

妻子失蹤之後，彼得森每天戴著帽子和口罩出門，他擔心自己隨時可能被拘入看守所。彼得森的第四任妻子失蹤后，這位老警察立即成為全美國都認識的「焦點人物」。隨後，人們發現了發生在他家的另外一起命案。難道彼得森真的是隱居民間的「藍鬍子」殺妻者？

2、舊案重提

2004年，彼得森的第三任妻子、40歲的凱瑟琳·薩維奧在家意外死亡。死亡現場照片顯示，她面朝浴盆，盆中沒有水，頭後部受傷，頭髮浸血，身上數處擦傷。調查人員推論說，薩維奧因撞破頭摔進盛滿水的浴盆，昏迷中溺死，隨後盆中的水緩慢排干。最終，薩維奧之死被定性為意外溺死事故。

在人們的心目中，彼得森一直默默無聞，是一位模範警察、優秀的丈夫。在一次採訪中，彼得森說：「我的父親是名退休海員，母親全職在家帶孩子。我記憶中的父親總是一早起來去浴室洗澡，媽媽趁這時候把床鋪好。後來，我娶妻子的時候，希望她們每個人都能成為我媽媽那樣的好主婦，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

在和薩維奧結婚之前，彼得森曾經有過兩次婚姻。1974年，20歲的彼得森與青梅竹馬的年僅17歲的卡洛結婚。「我記得我們結婚沒多久，彼得森就希望我生個孩子，但我意外流產了，他在那時候表現得很溫柔。」卡洛回憶說：「後來，我發現他在外面另有女人，就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離婚。」在彼得森和卡洛的6年婚姻中，他們生育了兩個男孩兒。

1980年，已離婚的、26歲的彼得森在酒吧遇到了年輕火辣的單親媽媽維克。兩位單親家長一拍即合，迅速同居結婚，互相扶養對方的孩子，就像玩一場「扮家家」的遊戲。這段婚姻僅僅維持了半年，彼得森嫌棄老婆不賢惠，隨之把維克驅逐出家門。

在調查中，警方發現彼得森的第三任妻子薩維奧總是向別人表示，她的生命受到丈夫的威脅。法院記錄顯示：2002年，薩維奧曾以遭受身體虐待和威脅為由獲得臨時保護令。她致信檢察官辦公室說丈夫可能企圖殺死她。

2002～2004年，警方曾接到彼得森家打來的18次報警電話，都是與家庭暴力有關的。薩維奧試圖以家庭暴力起訴彼得森，但後者一直未受到指控。相反，在2002年，薩維奧遭到兩次毆打家人的指控。雖然最終她未被定罪，這樣的指控卻讓薩維奧備受打擊。有一次，她告訴親人：「如果我死了，（現場）看上去可能像意外事故，但真相不是那樣的。」

▲2012年9月，第三任妻子凱瑟琳·薩維奧的母親聽到彼得森謀殺罪名成立的消息，悲喜交加

3、傳聞陳述

就在第四任妻子斯泰茜失蹤后不久，彼得森宣布自己計劃從博林布魯克警局退休。2007年11月25日，博林布魯克警局養老委員會也投票同意了彼得森的退休申請，並向他每月提供6067.71美元的養老金，理由是他沒有受到犯罪指控。

2009年5月，威爾縣大陪審團指控彼得森涉嫌謀殺他的第三任妻子，並將他抓捕。而他的保釋費高達2000萬美元。

威爾縣檢察官詹姆斯·格拉斯哥在調查斯泰茜失蹤案過程中發現了薩維奧之死的新證據。他向法院提交申請書，要求從墓中挖出薩維奧的遺骨，重新調查其死因。格拉斯哥在申請書中寫道：「在調查斯泰茜失蹤一事時，我們找到了關於薩維奧死亡的其他證據。證據一致顯示，這起表面為意外的事件可能藏有謀殺因素。」格拉斯哥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重審事發現場照片、驗屍分析、警方報告等資料時，發現眾多疑點，比如現場血樣證據和水從浴盆緩慢排出的論斷不符、薩維奧頭部傷勢不足以讓她失去意識、如果薩維奧從浴盆光滑表面摔倒的話身上不會出現那種擦傷等。

薩維奧的侄女說，家人一直懷疑薩維奧並非意外溺死，並支持開棺驗屍。彼得森則否認自己和薩維奧死亡有關，說她的死是一場「罕見的意外」。

案件審理中，由於彼得森經過周密的計劃，公訴人員基本上找不到致命的直接證據。就在此時，伊利諾伊州通過了一條新法令。這條法令允許檢察官在特定條件下將「傳聞陳述」作為證據判案，並允許法庭可以考慮採用「可用證人」的證詞。這樣，「傳聞陳述」將是可靠的。

「如果我死了，絕非意外。」薩維奧生前經常向身邊親人說的一句話也被作為審判的重要證詞被採納。

2012年8月22日，在庭審中，彼得森兇殺案的一位目擊證人傑夫·帕切特作證說，彼得森曾經告訴他準備花2.5萬美元雇兇殺害薩維奧，並要求自己守口如瓶。

2012年9月6日，伊利諾伊州地方法院宣布，前芝加哥地區警官德魯·彼得森因致第三任妻子凱瑟琳·薩維奧死亡，犯有一級謀殺罪，判處60年監禁。

▲第四任妻子斯泰茜仍然沒有消息，她的親人和朋友還沉浸在悲痛中

威爾縣法官愛德華·伯米拉說，由7名男性和5名女性組成的陪審團一致支持這一裁決。薩維奧的姐夫在判決結束后說，警方終於抓到了這個殺人惡魔。如今，彼得森的第一任和第二任妻子均再婚。

▲彼得森的案子被拍成電影

作者：秦陽，摘自《法律與生活》半月刊2012年10月上半月期，特別聲明除標註「原創」之外，其他文章資料部分來源於各類報刊雜誌及天涯、豆瓣、果殼、台灣論壇等網站，摘錄僅供閱讀探討，不代表懸疑志同意其觀點。